清潔工並沒有起疑心,還以為她也是熊醫生的助理呢。
麻利地拖地。
宋泱趁機在辦公桌上翻找著。
一無所獲,視線一動,辦公桌最底層有個上鎖的小柜子。
「還沒收拾完嗎?」剛剛那個助理突然進來了。
宋泱就這麼水靈靈的出現在了他的視線中,助理皺著眉:「你是誰啊?」
宋泱腦瓜子轉的飛快,脫口而出:「我是座談會的人,熊醫生落了一份文件叫我過來拿,就在這個柜子里,快點吧,那是熊醫生要用的資料啊。」
「我怎麼沒聽熊醫生說落下資料了呢?」
「熊醫生也是後來才想起來的,快點吧,別耽誤了,要是再晚就耽誤了大事。」
她的表情很著急,渾身又濕透了,像是剛從外面著急跑過來拿資料的。
那個助理被唬住了,想給熊醫生打個電話確認一下,又怕他正在開會,萬一打擾了就不好,宋泱又一直催促,只好掏出鑰匙開了鎖。
宋泱看到裡面有一份手術記錄,她隨手拿了一份資料,又悄悄把手術記錄也順走了。
離開醫院,才發現自己出了滿頭大汗。
回了家裡,宋泱開始翻看記錄,記錄著熊醫生做的每一台手術。
翻到了日期是八月二十三那天,清清楚楚記錄著那天熊醫生進行了一台換腎手術,患者姓名:崔鶯,簽字人是鹿海潮。
而八月二十四號顯示熊醫生外出會診,根本沒有任何手術記錄。
上次去鹿宅的時候,鹿家人說了謊,為什麼說謊,一目了然。
鹿母身體裡那顆腎臟原本應該是蘭樺的。
宋泱渾身都在發顫,牙關咬緊,整個人都止不住的哆嗦。
怎麼,可以,這麼欺負人。
有權勢,就可以這麼為非作歹了嗎?
心裡有無數的聲音在吶喊:權貴的命是命,普通人的命就不是命了嗎?
她痛苦的倒在床上,像蝦米一樣蜷縮著,手死死的抓著床單,床單被扯得繃起,像是要扣出幾個窟窿一樣。
胸腔里有一隻凶獸在狂躁……
真正絕望的時候是哭不出來的,只能發出低聲像野獸般的嗚咽聲……
保姆聽到動靜過來,以為她是不舒服:「太太,您不舒服嗎?要不要叫醫生啊?」
宋泱擺了擺手,發出不似人的聲音,支離破碎:「出去。」
保姆被嚇到了,聽話地退出去。
熊醫生開完座談會回來,助理巴巴地迎上來:「熊醫生,您回來了,會議順利嗎?那些資料用到了嗎?」
熊醫生以為他說的是自己提前帶的那些資料:「嗯,很順利。」
「那就好,不過下次還是得提前做好準備啊,省得您關鍵時候還得叫會場的人跑過來拿資料。」
熊醫生腳步一頓:「什麼會場的人?」
助理摸摸後腦勺:「不是您有一份重要的資料落下了,叫了會場的人過來拿嗎?」
熊醫生臉色一變:「我什麼時候叫人回來拿資料了?」
「啊?」
熊醫生頓感大事不妙,推門進了辦公室,打開最底層的小柜子,最重要的東西不見了。
助理自知自己好像辦了壞事,抱有僥倖的問:「熊醫生,不會是什麼很重要的資料吧。」
回應他的是熊醫生一個響亮的大逼斗。
助理懵了。
熊醫生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完了,都完了。
片刻,他像是想起了什麼,讓助理出去,自己撥通了一個電話。
鹿清雪剛被祁特助送到了傅氏名下的一個私人研究所,她很不高興:「這是什麼意思?我在醫院待得好好的,為什麼要來這裡?」
祁特助回答的滴水不漏:「這裡遠離市區,有助於您的身心回復,顧總也是為了您好,他為了找這地方廢了不少心思,您不要辜負顧總的一番苦心吶。」
他都這麼說了,鹿清雪要是再說別的,又怕落個辜負苦心的名聲,只得把牙咬碎了往肚子裡咽。
「行吧行吧,那他什麼時候來看我?」
「等顧總忙完了就會來。」
「那他什麼時候能忙完?」
「這個就不確定了。」
明知道祁特助說的不是實話,鹿清雪敢怒不敢言,他是顧宴城身邊最信任的人,得罪他沒什麼好處。
擠出笑容:「有勞祁特助把送過來了,時間不早了,你回去吧。」
祁特助前腳一走,後腳就有人打了電話過來。
聽完電話,她的臉上本來因為受傷就沒什麼血色,現在更是快暈厥了,強行穩住身體:「你等我過去再說。」
出門才發現,這實驗室的位置在荒郊野嶺上,連個車都沒有她怎麼出去。
外面還下著雨,給鹿母打了電話,鹿母一聽事情了不得,連忙給她派了輛車去接她。
想到事情有暴露的風險,鹿母心神不寧的,外面一個響雷,嚇得她直接把手邊的水杯碰倒了。
沙發上看電視的鹿父朝她這邊看過來:「你怎麼了?一個雷把你嚇成這樣?」
鹿母穩住情緒,強顏歡笑:「不小心的。」
鹿清雪連夜趕去了醫院,一進辦公室,就看見熊醫生面色慘澹的癱坐在那,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樣,嘴裡還一直念叨要完了。
鹿清雪扯住他的領子恨鐵不成鋼:「當下是查清楚監控,看看是誰拿走了你的手術記錄?要是能趕到那人曝光事情之前找到他,一切還有轉機。」
熊醫生大夢初醒,趕忙去調了監控。
鹿清雪一眼就認出了那人是宋泱。
熊醫生驚愕:「怎麼會是她?怎麼辦?她現在肯定全知道了,她不會放過我的。」
鹿清雪那叫一個恨啊,做的這麼天衣無縫,沒想到還是被她察覺了,恨得她想把宋泱抽筋扒皮。
因為太憤怒了,牽扯到了頭上的傷口,為了讓顧宴城相信,她的傷口是真的,這一動氣,疼得她齜牙咧嘴,那張姣好的面容看上去更加猙獰了。
熊醫生惶惶不安:「現在該怎麼辦?」
鹿清雪惡狠狠的說:「先把你的嘴閉好了,剩下的事我來處理。咱們是一條船上的人,我好,你才能好,明白嗎?」
熊醫生的頭點的如小雞啄米,他醫術很高超,奈何老是評不上職稱,鹿家找到了他說只要事成,保證他之後仕途坦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