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峰面色冰冷,眼底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異色。
他也算是看著程暖暖長大的,這才短短几個月,她的變化實在太大。
從前聽到程海彬就會害怕,尤其是聽到秦嫆,那更是嚇得恨不得像個老鼠一樣找個地縫鑽進去。
可現在,她不僅違抗秦嫆的命令還絲毫不懼。
這種不懼是從身心散發出來的,並不是嘴上逞能。
難道是攀上了白梟,所以這些年把積壓內心的怨恨容忍以及真正的自己表現出來?
那要真是這樣,那他從未放在眼裡的這個女孩就太可怕了。
程暖暖慵懶隨意地坐在沙發上,環視著四周,別墅裝修風格偏陰暗風,四壁都是沉穩神秘的酒紅色。
壓抑又恐懼。
在這樣的環境和父母打壓式的教育下成長,怪不得她會想不開離家出走。
程暖暖伸出手腕,看著皓腕上增生的疤痕,那都是她自殺的表現,那個時候她該多無助?
起身走到酒櫃前,掏出一瓶紅酒。
陳峰看著她的動作,眉頭緊皺,「小姐,你知道的,這些都是程總珍藏的酒。」
程暖暖躲開他的手,「珍藏?」
勾了勾唇角,「那就好辦了。」
陳峰預感不妙,衝上前的時候已經遲了!
「咣啷——」
程暖暖攤開掌心,那瓶琥珀色的酒摔在地上,砸在地面的酒水濺了半米高。
陳峰眸色一沉,「程小姐,看來你還是懷念小黑屋。」
暗室……
程暖暖似笑非笑,這挑釁的笑容讓陳峰心裡更惱,但多年來遇事的冷靜讓他的情緒從未在臉上表現出一絲一毫。
白梟只是把她送來,可並沒有說其他的。
再說,白梟可是最痛恨程家人。
想到這,陳峰拍拍手,門口進來十名保鏢,個個凶神惡煞面目猙獰。
程暖暖沒什麼表情,的確像是程海彬這種貪生怕死的貨色的保鏢。
越是這樣的,就越沒什麼本事,因為他們的恐怖之處全都在那五大三粗的身形和臉上了。
陳峰說,「程小姐,您自己下去,還是我們送你下去?」
程暖暖沒說話,走上前幾步。
陳峰低頭看著她,依舊沒什麼表情。
緊接著瞳孔一縮,「啪」地一聲頭歪了過去。
還未看清,腳下一跌,眼看要臉朝地,程暖暖的手就緊緊攥住了他的頭髮,利落地在他的鼻子上砸了一拳。
聽到骨頭斷裂的聲音。
「啊……」陳峰痛苦地蜷縮在地上,捂著鼻子悶叫一聲,鼻血不斷沽出,鮮紅一片的血液地滴落在地板上,發出嘀嗒嘀嗒的脆響。
「看什麼看!上啊!」朝身後十個保鏢怒吼。
十個肥頭大耳的男人紛紛衝上前,程暖暖拿起兩個酒瓶,「咣咣咣」一人一個腦門蹦,身形嬌小,身手敏捷迅速。
三兩下就收拾了這幫人。
白梟蔣東那倆老雜毛她打不過還情有可原,這些嘍囉再打不過她前世的名聲也就瞎了。
「程暖暖!你敢!」
程暖暖無視陳峰的怒吼,用捆酒的麻繩把他們綁起來,全都拖進暗室關起來。
世界瞬間安靜了,愜意。
突然又想到什麼,走到酒櫃前,全都推倒。
上百個酒瓶紛紛砸在地上,濺起的破碎聲,像一段美妙的交響樂。
地板被五顏六色的酒水染上顏色,醇香的酒味濃厚又香甜。
程暖暖不喜歡喝酒,但是她喜歡聞酒味。
別墅的大門早就被她鎖了起來,外面剩下的垃圾們也只能不停地拍門。
程暖暖脫下鞋用手拿著緩緩走上樓,環形樓梯設計的不錯,走一階亮一階。
把每個房間都看了一遍,二樓的最後一個房間,是純黑色的。
就連地板都是黑色。
一對黑桌椅和黑色的床,連窗戶都沒有。
潮濕又陰冷。
整個房間十分簡陋,除了黑再無其他色彩。
轉身的瞬間,餘光瞥見床底下的反光,頓住腳步,回頭看去,相框反射出來的光,程暖暖蹲下來,伸手夠出來。
一張泛黃的照片,邊角都捲起,相框也是破碎後被拼接起來。
應該是一對母女。
照片上的女孩是程暖暖小時候,看樣子只有兩三歲,而抱著她的女人,看不清臉,因為她的臉在照片上被剜走了。
所以這是程暖暖的房間。
陰暗無光,何嘗不是她毫無任何顏色的童年。
有些惋惜,明明生於這樣的豪門家庭,該是被捧在手心的童話公主,卻過著連監獄裡的犯人都不如的生活,比灰姑娘還要落魄絕望。
她的名字,暖暖。
如暖陽般溫暖幸福,暖心可人,恩愛家庭。
她的媽媽…應該特別愛她,愛這個家庭,以及深愛程海彬。
所以這個世界上最壞的就是人心。
程暖暖把相框放回原位,繼續上樓。
來到浴室,裡面溫婉悠揚的音樂和嘩啦的流水聲,程暖暖站立在門前。
眸光一凜,握著門柄的手本想推開,最終還是輕輕敲了幾下。
音樂停止,一道疏冷的女音傳來。
「跟之前一樣,不要弄死就行。」
程暖暖沒有出聲。
女人的嗤笑聲響起,「她是不是又跪在地上磕著頭呢?」
「陳峰?」
程暖暖還是沒說話,看著浴室里的身影套上浴袍拉開門。
「我跟你說話你……」
秦嫆低頭看著程暖暖,到嘴邊的謾罵止住,狠聲斥責,「誰允許你上來的!出去混了幾個月規矩都不知道了嗎?!」
「規矩?我姓程,你姓秦。」
秦嫆面色難看到極點,「你什麼意思?」
「滾出去。」程暖暖挑了挑眉,不等秦嫆回答就拽開了她的浴袍,白花花的身體一覽無餘。
秦嫆一懵,反應回來後氣急敗壞,套上另一件浴袍,抬手就要甩她巴掌。
程暖暖抓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擰,秦嫆的臉色瞬間慘白如紙,疼痛讓她有一瞬的失力。
「你這個賤丫頭,跟你那賤媽一樣!我殺了你!」
「我看賤的是你,做小三就算了,還做小七小八!這麼喜歡讓程海彬干?那你倒不如跟陳峰,我看他身體比我那老不死的爹強多了!」
程暖暖一腳踹開她,將她踹回了浴缸,秦嫆腳底打滑,身子猛地後仰,腦袋沉沉摔進了浴缸。
程暖暖趁機按著她的脖子把她的頭往水裡扎。
秦嫆的十指不斷拍打著水面,用力握著浴缸邊緣想要出來,可是她這姿勢一旦被按住就很難使得出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