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肆之內,人潮如織,熱鬧非凡。
戲班子的班主,一位身著華麗長袍、面容堆滿笑意的老者,早已親自候在門外,他的眼神中閃爍著對權貴無比的敬畏與熱忱。
上次穆驍帶蘇樂悠來後,他就調查了二人的身份,得知二人居然如此有來頭。
一見穆驍的馬車緩緩駛近,他立即迎上前去,那姿態之謙卑,笑容之燦爛。
穆驍優雅地伸出手臂,準備攙扶蘇樂悠下車,而蘇樂悠,臉上掛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冷淡,顯然並不願意與他有過多的糾葛。
穆驍道:「母妃還在一旁看著呢。」
蘇樂悠聞言,不得不抬頭迎上太子妃那溫和的目光,最終,她無奈地妥協了,將手輕輕搭在了穆驍堅實的手臂上。
班主更是親自引領眾人進入早已為他們準備好的雅座。
這所謂的雅座,實則是一間裝飾典雅、布局精巧的雅間,前屋寬敞明亮,正對著舞台的方向,可以一覽無遺地欣賞到台上所有的精彩表演。
後方則連接著一間獨立歇息的廂房,布置得溫馨而舒適,供賓客們在戲間歇息之用。
太子妃拉著蘇樂悠的手,緩緩坐下,兩人身邊環繞著低語與輕笑,台上大戲雖未開場,但瓦肆內的氣氛卻已經熱烈到了極點。
小販的叫賣聲、觀眾的議論聲、偶爾傳來的孩童歡笑聲交織在一起,構成了一幅生動而繁華的市井畫卷。
隨著一聲清脆悅耳的銅鑼聲響起,大幕緩緩拉開,如同揭開了神秘的面紗,露出了舞台上那精心布置的景致。
兩名戲子,一身白衣如雪,一身青衣如墨,身姿婀娜,步履輕盈,仿佛從畫中走出的人物,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悠悠,你可曾聽說過這齣戲?」太子妃的聲音溫柔,她看向蘇樂悠。
蘇樂悠輕輕點頭,聲音柔和而清脆:「略有耳聞,據說講述的是一段千年蛇妖為報恩情,與人世間書生發生的感人至深的故事。」
「嗯,我也有所耳聞,聽說劇情跌宕起伏,極為動人。」太子妃微笑著回應。
穆驍在一旁,輕輕抿了一口手中的香茗,目光在蘇樂悠與太子妃之間流轉,嘴角勾起笑意。
「母妃與樂悠若是喜歡,日後我安排他們來東宮,為你們單獨演上一出,如何?」
太子妃聞言,臉上綻放出更加燦爛的笑容,她滿意地看了一眼穆驍,語氣中帶著幾分驕傲與欣慰:「你小子倒是會哄我開心。不過,不必如此費心。從前我一個人愛看戲,才會讓戲班子上門,如今有了悠悠陪我一起聽戲,咱們多出來走動走動,豈不是更好?」
說著,她輕輕拍了拍蘇樂悠的手背。
大堂里一陣騷動,蘇樂悠不由自主地循聲望去,只見人群中兩名男子正爭執不休,言語間火藥味十足,似乎隨時都有可能爆發更大的衝突。
然而,就在氣氛即將失控之際,瓦肆班主立即上前化解了這場風波。
可蘇樂悠卻認出了,其中一人是長風。
她的眼皮不由自主地跳了跳,偷偷瞄了一眼身旁的穆驍和太子妃,只見二人正全神貫注地欣賞著台上的大戲,似乎並未注意到這邊的異樣,這讓她的心情稍微平復了一些。
長風的性情她再了解不過,他向來不是主動挑事之人,今日之舉,必然是有所圖謀,或許是故意為之,想要引起她的注意。
蘇樂悠心中不禁升起了一個大膽的猜測:莫非,長風此舉是在提醒她,韓知硯在附近。
此時,台上的大戲正演至高潮部分。然而,蘇樂悠卻無心再看下去,她悄然起身,準備離開。
太子妃注意到了她的動作,關切地問道:「怎麼了?不舒服嗎?」
蘇樂悠強壓下心中的波瀾,淡然一笑,道:「娘娘,我有些胸悶,想出去透透氣。」
太子妃聞言,臉上露出了緊張的神色,連忙追問:「可是昨夜沒歇息好?」
蘇樂悠輕輕點了點頭,算是默認了。
穆驍也注意到了蘇樂悠的異常,他關切地說道:「樂悠,後面有廂房,你去裡屋躺一會吧。」
蘇樂悠看了他一眼,四目相對之間,她讀懂了他眼中的意思。他不會放任她獨自離開他的眼皮下的。
她手指掐入掌心,以此來提醒自己保持冷靜與理智。她輕輕點了點頭,道:「那我去歇一會。」
隨後,她緩緩拉開了廂房的門。
她匆匆進了屋子,迅速將門鎖落下,一顆心砰砰直跳,剛想轉身查看屋內是否有窗子可以作為逃脫的路徑,卻猛然被一股突如其來的大力猛地拉住。
那一刻,恐懼感如寒冰般瞬間侵襲了她的全身,她剛要驚呼出聲,就被那人迅速而有力地抵在了牆角,耳邊響起了一個低沉而熟悉的聲音:「是我。」
她壓低了聲音,帶著一絲不敢置信的顫抖:「子衿?真的是你?你怎麼敢出現在這裡的!你瘋了!」
那雙溫暖而有力的大手緩緩放開了對她的鉗制,一雙深邃迷人的桃花眼正灼熱地凝視著她,仿佛要將她整個人都看穿。
蘇樂悠被他這樣直直地盯著,心裡仿佛被無數根柔軟的羽毛輕輕拂過,既羞澀又甜蜜,痒痒得讓她忍不住想要逃避卻又無法抗拒。
陸子衿的喉結滾動了一下,再也無法克制內心的渴望,俯身而下,溫柔而堅定地堵住了她的櫻唇。
那一刻,兩人的唇瓣仿佛久旱逢甘霖,彼此間不斷地從對方的口中汲取著安慰。
陸子衿的大手輕柔地撩開她額前的碎發,將她嬌嫩的臉蛋捧在手心,仿佛她是世間最珍貴的寶貝。
他不斷地加深這個吻,仿佛要將所有的思念和愛意都融入其中。
然而,蘇樂悠心中還有殘存的理智在提醒著她,這裡並非安全之地,僅僅一門之隔,外頭還坐著太子妃和她名義上的未婚夫穆驍。
她冰涼的手指緊緊抵住陸子衿的胸膛,試圖讓他冷靜下來,但陸子衿的熱情卻如同熊熊燃燒的火焰,將她心中的理智和抗拒一點點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