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夜渡丹水
你並不是最特殊的那個,在崇城,甲士就是最精銳的戰士,每當有一些強大的甲士突破極限時都會獲得一些神異的本事,比如:冀州侯蘇護手下就有兩人,鄭倫、陳奇,戰將絕倫,更是擅使擤氣的本事,被冀州軍稱之為哼哈二將。
又像是三山關主將鄧九公之女鄧嬋玉,同樣是馬上功夫了得,更習得一手精妙絕倫的暗器手法,飛刀袖箭防不勝防,曾在鬼方之戰被聞太師徵召,一石頭就打碎了鬼方首領座下黑虎的頭顱。
更有甚者,南伯侯鄂崇禹的麾下,還徵召了一批九黎勇士,背生雙翼,御獸驅毒。南疆多瘴厲,毒蛇猛獸橫行,若不是這些異人相助,南伯侯還真不一定管得住南方那二百蠻夷諸侯。
這是這幾日籌備夜渡丹水時,崇應鸞和澹臺鈺對他科普的,算是刷新了他這山野小子的三觀。
不過哼哈二將他知道,前一世小時候看完封神榜就經常和小夥伴互相哼哈。
這鄧嬋玉也如此出名,她不是很弱嗎,還被土行孫撿了個大便宜,至於異人這說法,電視劇沒有這個角色啊,敢情鳥人這一塊,雷震子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族群?九黎勇士,九黎不是蚩尤的部落嗎?
孟嘗是聽的心驚膽顫,哼哈二將、雷震子都出現了,那十二金仙,萬仙陣還會遠嗎?
未來如無必要,遠離朝歌,遠離商周戰場,打完這一仗就回家相親,老婆孩子熱炕頭去。這人間誰愛保護,誰去保護吧,自己就是一個「凡人」。
今夜黯淡無光,烏雲遮蔽了月光,夜襲營兩人背負著巨木輕輕放入河裡。每放完一根,就往後跑去,由下一組繼續放入。
巨木之間由麻繩捆綁,防止水流帶著巨木沖走。而水下則是熟悉水性的甲士用鉤鐮緊緊拉住麻繩,再用類似於船錨一樣的鐵鉤掛住河沙沉積的巨石縫隙之間。這橋用上幾十上百年夠嗆,但若是用來搶渡,可堪一用。
這也是孟嘗思前想後給崇應鸞提議的。不然自己濕漉漉的帶著人馬過河,弓弦怎麼辦?動物筋腱拉成的弓弦泡水即軟,更別提甲士一身甲冑兵器就有個二十多斤的重量,等游過河岸建立據點的時間,足夠靖人反應過來了。到時候有箭無弓,將士們還要頂著濕漉漉的鎧甲殺敵,這也太危險了。
大部隊在緊急鋪設浮橋,孟嘗則帶著十幾個身影矯捷的甲士身著黑衣偷偷摸到了河對岸。利用著點點星光,一點點的繞開河灘間的碎石地,向遠處的密林摸去。十幾人的任務就是排除掉樹林裡隱藏的靖人暗哨。
也多虧這些靖人好吃懶做的習性,並沒有成體系的反斥候戰術,大部分靖人都席地而睡,有時候光是聽見呼嚕聲都可以直接摸到靖人身邊一劍封喉。
細節決定成敗,晚一分被發現的時間,也就能多一批渡河的戰士。
夜襲營有驚無險的完成了浮橋的搭建,大批的物資被搭建成營盤,密林四周也布滿了拒馬,靖人可馴服不了什麼坐騎,這些拒馬都比靖人高出一個頭,本來是用於防止戰車沖陣的東西,在這裡卻能起到簡易城牆的效果。至於從拒馬縫隙里鑽出來?甲士的長茅可不是吃素的。
營盤建好,夜襲營推著拒馬緩步的向前推進,他們需要擴大河灘的範圍,為後續登陸的兄弟部隊整隊空間,然後加入戰場。
「歪,烏力吉力,瓜兮似闊以。」營盤擴建之時的聲動觸發了靖人的警戒線,連成一片奇怪叫聲響起,夜襲營也像是收到信號一樣,從緩步擴張變成了大步向前。
零零散散的靖人不敢沖陣,這群膽小的生物在沒有聚集起一定數量之前,就算是有黑煙相助,也難逃膽小懦弱的天性。光是靖人重新集結,然後一窩蜂的衝上來,就花了近半個時辰的時間,後方的大部隊都開始渡河了。這也讓孟嘗心裡鬆了一口氣,時間越久,勝算越大。
喊殺聲突然響起,打破了丹水河畔的寧靜,靖人面對著高大的拒馬一時有些呆愣,有的嘗試攀爬,有的嘗試從縫隙里鑽過來,但無一例外,都被長槍挨個點名捅了下來,然後持盾的甲士抬起拒馬前移,後方的甲士則抽出長劍對地上沒有死絕對靖人補刀。
孟嘗突然回過神來,這一幕。丫的,怎麼有點似曾相識呢。
話說當年戚大帥欺負小鬼子的時候,是不是也是這麼玩的?也就是沒有火槍罷了,真像。自己算不算是提前千年把戚大帥的鴛鴦陣給抄了。
戰事穩定,夜襲營從蹩腳運轉拒馬陣開始,逐漸熟練起來,推進的速度也逐步在加快,等到扇形陣展開到最大時,夜襲營便停下了腳步,再往前人數不夠,就要出缺口了,只等後方部隊補上,他們便能繼續擴張。
突然,一道黑影掠過,一塊巨石從遠方飛來,砸得拒馬支離破碎,盾甲被巨力向後轟飛。
變故引起了孟嘗的警覺,定眼望去,巨石擊發處,一道高大瘦弱的身影浮現,形狀似犬首人身。在星光的沐浴下,用細長的犬尾捲起巨石就往軍陣里丟來。
「是環狗,獸首人身,狀如狗。可是環狗為何會和靖人攪和到一起?」有甲士認出了襲擊拒馬方陣的怪獸,不由得出聲道。
孟嘗嘆了一口,就知道這任務沒那麼簡單,他已經想到足夠周到,誰特麼還能想到狗頭和哥布林還能玩到一塊兒去。
當下也不遲疑,讓其他人帶著備用拒馬頂上,左手抽出長戈,右手拔出澹臺鈺送給他的銅劍沖了上去。
凌波微步的加持下,孟嘗如奔馬一躍而起,從眾人頭頂躍過,在靖人還沒有發應過來之前直接踩爆了兩個靖人衝著環狗就殺了過去。祭血沒著急開,這是保命的東西,不到力竭時,孟嘗不想再體驗那種全身沸騰的疼痛。
環狗也發現了孟嘗的沖陣,衝著靖人嘶吼著,同時犬尾一個卷繞,就是一塊塊巨石或者圓木飛來。
孟嘗一個橫掃,掃飛前方一片靖人,然後彎腰空翻躍過飛來的巨石,借著一劍盪開靖人刺過來的各中尖竹長劍,一番天花亂墜的跑酷就近身來到環狗的身側,還沒來得及刺出長戈,環狗就呲著牙撲擊而至。
長戈被環狗拍中,立刻彎曲起來,立足未穩的孟嘗落地後挨了幾槍刺擊後果斷開啟祭血。
熟悉的沸騰感襲來,被周圍靖人補刀刺中的幾個傷口也止血結痂,孟嘗一劍橫掃過去。原本力大的環狗雙爪立刻被斬斷,而兇悍的環狗也反口咬住孟嘗的左臂肩膀,開始甩頭。
這是動物咬住獵物的本能,獠牙刺穿軀體後,大範圍的甩頭能更大面積的造成軀幹內創。
孟嘗感受到一股鑽心的疼,左手丟棄長戈立刻緊緊抓住環狗的頭,右手利劍不停的對著環狗柔軟的脖子刺入著。
漸漸環狗停止了動作,摔倒在地上,孟嘗忍著痛感,將環狗下顎掰開,重新撿起寶劍,頭也不回的往軍陣里衝去。靖人懼怕孟嘗這尊殺神,此時見到孟嘗受傷,以往的膽怯立刻拋之腦後,嗷嗷叫的衝上來阻止孟嘗回去。
這一次的祭血溫和了很多,疼痛沒有減少,卻沒有那麼第一次那種難以忍受的瘋狂,腦海是清明的。只是血液流失帶來的眩暈感越來越強。
孟嘗不得已,只能像上次一樣,一劍斬殺靖人後,單手舉起靖人就往頭上放血。
而血液也果然能補充他的流失,同時居然還有治療的作用,被環狗咬到重傷的肩膀,在血液額外的灌溉下,居然已經恢復了大半,只是裡面神經的疼痛還在告訴他,剛剛這個部位差點就給那條死狗咬下一塊大肉。
沒有讓甲士打開缺口,他如去時一般一躍而起,重新回到了拒馬營盤之內。
短短一個照面之間,自己這邊最強的戰力就解決了危機,這讓營盤內的甲士放心不少。藉助拒馬,靖人的進攻如同玩笑。除了空中時不時飛出來的箭矢和標槍,甲士方陣穩定推進。
孟嘗一落地,就解除了祭血,然後立刻脫下甲冑,查看起傷口。
基本已經恢復得七七八八了。體力消耗也不算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