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色猩紅的灰霧撲擊而上,嘗試著擁抱夢寐以求的新生。(-_-) ❻➈𝐒h𝓤𝓧.𝔠Ⓞ𝓜 (-_-)
在灰霧構成的利爪即將觸碰到孟嘗之際,河圖、洛書領域展開,時間流速仿佛是在減慢,空間這一刻產生了定格。
時間只能向前,無法倒退,洛書那類似於時之領域般的控制,其實只是在當前的空間範圍內形成一個臨時的時間場域。
若是此時有人從外面經過,就能像是在看放慢數百倍的影視劇一樣,外界的時間流速一切正常,領域之內的時間慢如蝸牛爬行,快和慢全看孟嘗如何調控。
嗯,如果能隨便調控時間流速的話,外界速度正常,但是裡面的時間變得很慢,那豈不是能長生不老?青梅變成老人,你依舊是那個陽光帥氣的小伙。
就是可惜,孟嘗雖然在結界內表現得和正常時間流速一樣,可是他只是時間上與太一神不同步,不論他怎麼變化,他的時間依舊是不變的,仍然與外界保持一致。
不然的話,這要是和《龍珠》里那個時間與精神之屋的效果一樣,能加速修煉,再把這種手段用在後世那些網絡文學作家的身上,日更百萬字豈不是輕輕鬆鬆?一天完結十本書,大神看了也hold不住。
一聲清脆,在孟嘗震驚的眼神中,祝融掌摑了后土。
你覺得完美,只是因為你還沒有充分認識到真相罷了,就和戀愛一樣,早期愛上一個人,怎麼看怎麼喜歡,腳上有死皮都覺得是香的,觀察的時間越長,就會發現對方在生活中開始出現各種各樣的缺點和問題。
七色的光華象徵著人之七罪,也是無數信徒日夜膜拜,在祈禱與懺悔中,日積月累傳遞給太一神的產物。
饒是被混亂、欲望迷亂了雙眼的他,也不禁意間陷入了呆滯之中。
「那是你阿父,在你眼中你就是這麼看待他,看待我的嗎?」
然後孟嘗這邊就枯燥無味了起來,世界的視角似乎開始了提速加快。
僅僅只是一瞬間,太一神眼前的孟嘗便移形換位轉移到了祂的身後,讓他的撲擊變成了一個背對敵人的可笑慢動作。
說完,后土順著孟嘗的視線指了過來,大聲的說道:「人性有多麼複雜,你難道不比我這個晚輩要清楚嗎?人是會變的,如果你真的想要成功,就不要賦予他靈魂,不要教會他如何思考,不然,你根本控制不住他。」
后土輕輕捂住臉頰,這一巴掌並沒有附帶神力,可謂是不痛不癢。
如今看來,這一種奇怪的能力,說不定就是被太一神所影響,不,也不好說,或者是被他自己潛在的某種力量引導?
孟嘗不得而知,來了好幾次,他也算是重新體驗一次。
以腳為軸,以掌為心,老者的雙手將兩股力量糅合到一起,直接硬生生拍在了祂的灰霧之中。
「在我水神法修行寸步難進的時候,我嘗試著改變了修行的方向,你們只知道一味的讓我練習控水的本事,卻不成想,我在大地之力的掌握上才是真正的天賦異稟。」
要不是面相相差不大,還差點沒認出來。
可是小小的巴掌卻像是打在他的心中,所產生的暴擊直接讓年幼的后土流出眼淚。
只是他覺得,強大的定義不一定非得是掠奪,是戰爭、是死亡,也可以潤物細無聲,潛移默化的強大。
孟嘗一眼就認出了被自己孫子責備的老者,這不就是共工那個夢裡的祝融先祖嗎?
「孩子,我們的路都是靠著先輩們前赴後繼,在刀山火海中一步一步踏出來的,我們怎麼能因為害怕失敗,就駐足不前呢?如今我們人族雖然已經開始成為萬靈之長,可是天上還有那些先天神靈,凡間還有數不清的妖魔橫行,他們都在盯著我們,只要我們一旦停下腳步,他們就會變成最兇殘的野獸,圍上來把我們孱弱的族人分食殆盡。」
人面龍身無足,這正是燭龍的本體形象,也不知道為何此刻會出現在黑衣老者的手中。
這就好比後世,你看那些平時老實巴交的長者,謹小慎微一輩子,可是被騙到傳銷,或者被人詐騙的時候,都會一步步被引導出各種欲望,然後在欲望中逐漸沉淪,就算是血脈至親去勸他們,他們反而像是被豬油蒙了心,你根本說服不了一點。
單一的刺穿並不能給祂帶來多大的傷害,這一層層的霧氣瀰漫根本沒有實體。
后土帶走了自己的追隨者,大部分都是與他一起成長的年輕人,原本強大的祝融氏族,肉眼可見的衰落了下來。
此時的后土雖然模樣俊美,但是看著他的穿著,不過是一件半遮身的獸皮背心,身上的肌肉如虬龍,生氣的時候全然不見幽都時那個成熟穩重,溫柔和善的樣子,像一隻小暴龍。
而在被七彩光華打中的另一個世界,混亂的太一神看著四周猶如參天古木的高樓,平滑的大道上滴滴答答的金屬盒子川流不息,路上的行人低著頭,手指在一個會發光的小鐵盒子上指指點點的時候。
外界的聲音似乎一老一少的爭吵對話,孟嘗總覺得這兩個聲音非常熟悉,只是一時半會兒想不起來。他好奇的向前走去,發現這兩道縫隙很奇妙,剛好和他的雙眼距離、大小契合,於是他湊近上前,適應了一下強光,睜開雙眼望去。
就當孟嘗差點再次陷入自我懷疑,難不成自己真是太一神?迷茫再度襲上心頭的時候,他終於不再迷茫。
如今被黑衣老者一擊太極,重新將剝離出來的七色混著時空之力砸在他的頭頂後,他也如孟嘗一般,陷入了無盡的呆滯之中,整個灰霧瞬間柔和了下來,霧氣流動的速度慢慢平緩,像是睡著了一樣。
「唉!」
后土的手中凝聚著一股厚重的大地氣息,小小年紀之下,對於大地之力的掌握程度,竟然不弱於當年全盛時期的共工分毫。
陷入無盡的情緒牢籠難以自拔的孟嘗,在一片陰沉的地方重新醒來。
這股聲音似乎帶著難以言表的魔力,並不是那種單純尖銳的聲音,能直接穿透耳膜,在人心中由內而外的響起。
憤怒、嫉妒、色慾、暴食、懶惰、虛榮、貪婪。
「阿父,前些時日女媧娘娘前來拜會少司命,他們付諸所有心血打造的伯益之體已經失敗,十二生肖神也死在了那個存在的手中,人造神的計劃註定是夢幻泡影,不可能成功的。」
「終有一日,我會讓你們看到,什麼才是真正的造神!」
而太一神就像是一張白紙,被這些輕微的七罪所渲染。
就在太一神志得意滿的想要收割豐盛的果實的時候,他的身邊突然出現一個粗布麻衣的老者,若不是這一聲嘆息主動暴露了他的位置,身為至高神之一的太一神還未曾發覺,居然有人能悄無聲息的走到他的身邊。
身後的黑暗之中,傳來一陣陣奇怪的聲音,像是有一層平靜的水面,此刻正汩汩往外冒著氣泡,有什麼東西將要冒出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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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提前做好了一些準備,可還是在一陣陣音波的強行灌入中,漸漸迷失了心智。
兩人似乎聽到了孟嘗的聲音,轉過頭看了過來。
后土失望的將水神珠丟在地上,可是隨即想起,這是他阿父最後留給他的東西,遲疑了片刻後又輕輕撿起,心疼的擦拭著上面並不存在的灰塵,然後塞到祝融的手中。
「有人把你當做工具,當做和太一神一樣的物件。可是我不一樣,伱是我的子孫後裔,有自己的人生和軌跡,所以,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戰勝心魔,戰勝太一神!」
說完,黑衣老者便揮手將灰霧完全冰凍在一塊黑色的堅冰中,隨意從四周的空屋舍內取出一張鹿皮墊在地上,打坐守護在兩人的身邊。
祝融氏開心的說道:「你聽聽,他已經能認出來你了,他有自己的智慧,我們只需要在以後給予他良好的教育,告訴他,什麼是善,什麼是惡,就可以規避絕大多數的風險。」
一隻手是太一神放出的七彩光華,另一隻手抓著一道人面龍身無足形狀,玄之又玄的時間大道神力。
所以,后土還是走了,任憑祝融如何暴怒,后土走得非常的灑脫,沒有一絲留戀。
那個囂張的少年是?
「阿爺!!我們早就已經打破了生命的桎梏,擁有漫長的時間,所以你在急什麼?你難道不是和共工一樣,犯了同樣的錯誤嗎?總想著把一件需要長期完成的事情,畢其功於一役,所以中間就算發生再多的問題,對於你來說,都是可以容忍的。你這是在重蹈覆轍!」
每個人都有著最少三種罪惡,所有擁有了智慧的種族,無論是人是妖,似乎永遠也擺脫不了這些東西,只是有人輕微,有人病入膏肓,就看自我認知和自制力的強弱控制。
「阿爺,你記得女媧娘娘曾經給你的告誡了嗎?生命的奧義就是像是一塊帶著劇烈蛇毒的蜂蜜,你如今在製造的東西,就是對生命最大的褻瀆和踐踏!」
「你明明知道這樣的行為有很大的風險,你為什麼還要這麼做?」
「后土!!!」
「就像……你一直想讓我繼承水神的神位一樣。」
對的,就是無,感知上去,明明能感受到一縷縷帶著祈禱聲的願景不停的匯聚,開始構建他的靈體,可他體內的屬性和力量就是無,空無一物,恍如虛無的無。
「這是水神珠,是當年阿父死去的時候留下來的,你們總是覺得我要延續你們的道路繼續前行,可是你們有沒有問過我同不同意?就像是現在,我告訴了你,不要觸碰生命的禁忌,你又可曾能聽我一句勸?」
「啪!」
「唉,你叫我一聲先祖,自稱高陽氏,姬孟嘗,我也不想讓你遭受這些大罪。」
洛書雖然發動,可是根本堅持不了太多的時間,隨著孟嘗發愣的時間越久,太一神在適應時間凝滯之後的速度也就越快,他在逐漸適應。
反應過來的太一神似乎被這種愚弄直接激怒,七彩的光芒不停的流轉,想要藉助自身更高位格的神性強行壓制住這一股時間的影響,祂費力的轉過身子,面對著孟嘗直接就如同餓虎撲羊一般,發出刺耳尖嘯,重新撲了過來。
孟嘗的眼神逐漸失焦,重新呆愣在了原地。
自此,太一神誕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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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他們的行為,后土不好置喙,有人成功,有人身死道消,他們都是行走在路上的英雄。
這道氣息和先前郢城的太一神截然不同,後者是混亂無序,而他卻是無。
「你……你何時轉換了修行的方向?」祝融瞪大著眼睛,難以置信的看著的眼前熟悉又陌生的乖孫。
這就像是一種無法拒絕的詛咒,不停的折磨、摧殘著太一神心中的慾念,扭曲著原本潔白如紙的靈魂。
「真是令人懷念啊!」
「你我雖然擁有毀天滅地的神力,可是我們總不能一天到晚的不睡覺吧,光是一個南疆就廣袤得需要我倆巡視七天才能走完全境,我們不是萬能的,人力終究有限。」
此情此景與以前夢到夸父、共工的場景多麼相似啊,自從出了山海界,他已經很久沒有進入過這樣的夢境,原以為自己踏上了成神之路,就再也不會被拉入夢境。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側後方就像是一張黑色的幕布被刺穿了兩個細長的口子,光明順著兩道縫隙照射了進來,順帶一起流進來的,還有陌生而又熟悉的聲音。
老者一襲黑色的麻衣,看起來並不奢華,可是氣場與威嚴卻處處透露著華貴。
面對驚懼之後放出七彩華光的太一神,老者絲毫不憷,手指輕輕一引,就像是打太極一般,就將七色的光芒側身划過,然後雙手一爪,光華凝聚成了一個小小的圓球。
各位人族的至高強者們也沒有多加制止,在現有的力量體系之外,尋找讓人族更加強大的新道路,這本來就是人族崛起以來一直在做的事情,哪怕因此吃過很多虧,受過很多傷,人族一直樂此不疲。
此刻的周圍還是陰沉不見光,他也不著急,自然而然的席地而坐。
交還水神珠之後,后土自嘲的笑了笑,這樣的告誡,他說了不知道多少次,可是自從阿父死後,阿爺就像是魔怔了一樣,從收服南疆這些野蠻毛人開始,就一直在造神。
孟嘗的眼神又開始恍惚了起來,控制人的心神,算得上是迄今為止,太一神百試不爽的看門絕技。
腦海里似乎響起了敲磬的聲音,先是一聲清脆的金屬碰撞聲,隨後便是一陣陣讓人心頭髮麻發顫的嗡鳴。
「嗡~~」
天上的太陽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每當秋葉泛黃,天氣微涼的時候,縫隙外都會傳來盛大的慶典,一開始是為他獻上五穀,隨後便是各種妖獸之軀,再到後面,慢慢的,人牲的數量越來越多。
趁著『子彈時間』的機會,數百把金光閃爍的神雷變成各式各樣的武器,毫不留情的朝著灰霧刺擊,就像是陽光從縫隙穿過,照射在霧霾上一樣。
無欲無求,本身就算是一種完美,這個世界上從古至今,除了被幻想出來的各種故事主角以外,哪裡存在絕對的完美?
「這……是哪裡?」
「這是心魔嗎?居然還有心魔敢亂我的心智?」
太一神覺得不可理喻,難道對方不知道,他本身就是混亂的代名詞,是人性之中最大的心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