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下一秒,他的菠蘿卻被去而復返的蘇念搶走,然後一口吃掉。
蘇念的眼睛紅紅的,一看就是剛哭過。
「你想死啊?對菠蘿過敏那麼嚴重,還要吃。」蘇念的語氣中帶著幾分怒氣,卻還是藏不住對他的關心。
她明明自己那麼傷心,卻還在擔心他菠蘿過敏。
秦忘心臟瞬間千瘡百孔,血流不止,他卻只能拼命攥緊拳頭,忍住眼淚,不讓自己情緒崩潰。
念念,原諒現在的我不配愛你,如果有來世,我願意給你當牛做馬,報答你對我的這份深情。
晚上,秦忘從書包里拿出一些防蚊蟲的草藥貼,這裡是大山,晚上蚊蟲很多。
他分給周邊的兄弟們,然後將剩下的一大包交給老四唐行。
「老四,你不是單身想找對象嗎?山里蚊蟲多,你拿著這些防蚊蟲的草藥貼去給那些女生們分分,她們一定會對你很有好感。」
「真夠兄弟,老三,我要是成了,一定請你喝酒。」唐行笑著接過那些草藥貼,然後樂得屁顛屁顛地跑出去。
老大元清卻一眼看穿了他的心思,「你這是送了我們所有人,就只為了送她吧。」
蘇念的體質很容易招蚊子,之前每次和秦忘去野外,都會被蚊子叮滿腿的包。
在外面時,秦忘有點燃熏蚊子的香,但保不齊她打開帳篷時,也會有蚊子跑進去。
秦忘抿緊唇瓣,「我沒有。」
「還說沒有,我都沒說誰,你就否認,每次遇到她的事,你那逆天的智商就會降為0。」
元清默默嘆了一口氣,「不過,既然你心裡有她,為什麼要和她分手?」
「我有我的考慮,你別問了。」秦忘睡在被子裡,翻了一個身,背對著元清。
他怕宋明再問下去,他說漏嘴,暴露想隱藏的秘密。
半夜,秦忘是被痛醒的,咬緊牙關,額頭冷汗涔涔,五官痛苦得扭曲在一起。
他的身體像是藏匿著無數尖銳的刀片,在無聲地凌遲著他的血肉,鑽心蝕骨的疼痛,讓他太陽穴青筋凸起,渾身抽搐。
他身邊還有人,他只能用力捂住自己嘴,不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響。
然後穩了穩心緒,手顫抖著背包里拿出一個藥罐,藥罐里裝著五顏六色的藥丸。
他的手因為顫抖抓不住藥,最後弄得自己大汗淋漓,才掏出一把藥丸,塞進嘴裡。
他躺在床上,看著漆黑的帳篷頂,大口大口地呼吸著。
眼底是無盡的絕望和落寞。
最近病情發作得越來越頻繁,經常在半夜出現,似乎這也預示著他的生命正在加速凋零。
這樣的他如何能給蘇念幸福,他又如何能耽誤她,難道要她看著他一點一點變得肌黃面瘦、形如枯槁,一直照顧到他死的那一刻嗎?
不,那樣對她太過殘忍。
他不能那麼做。
他的女孩兒值得世界上所有美好的東西,而不是他這個行將就木的瀕死之人能夠褻瀆的。
次日上午,有人發現不遠處的小溪里有很多肥美的魚,沒有帶捕魚工具的他們就地取材,找來一些木棍,再將一端削尖,然後去插魚。
大家在城市中生活了許久,很少能體驗到這麼原生態的捕魚方式,個個都擼起褲腿,光著腳下水叉魚。
四周植被茂密,鬱鬱蔥蔥,綠意盎然,溪水澄澈見底,清爽怡人,魚兒在深色的石子之間自由自在的嬉戲打鬧,皆若空游無所依。
人們置身其中,盛夏的暑熱似乎在一瞬間消散無餘。
從城市中帶來的那顆浮躁的心靈上也像拂過一陣清涼的微風,也變得莫名安靜了下來。
在有利工具的加持下,很快大家都有收穫。
只是,隨著一聲聲叉中魚的喜悅歡呼聲響起,卻還有個笨手笨腳的女孩兒頻頻失手。
秦忘看不下去了,對著周邊的人揚聲道,「由於水的折射,你看到的魚其實是在魚的下方,所以你的魚叉要往看到的魚的下方叉去,才能成功叉到魚。」
其實周圍的人除了蘇念以外都能叉到魚,這話是對誰說的,也是昭然若揭。
蘇念試著秦忘的方法,果然很快就叉中了魚。
她興奮地高舉魚叉大喊,「我插到了,我插到了。」
她拿著魚往秦忘的方向雀躍小跑著,想向他展示自己的勝利成果,可到跟前時,卻腳底一滑,身體往秦忘身上倒去。
秦忘立刻扔掉手裡的魚叉,將她接住,
溫香軟玉入懷,秦忘心跳加速,渾身緊繃,鼻尖縈繞著少女芬芳清雅的發香,手臂划過她稚嫩細膩的肌膚。
做夢都想擁抱的身體現在就在自己懷裡,他卻絲毫不敢動一下。
怕自己克制不住,怕自己不顧一切,自私瘋狂地將她抱得更緊,然後告訴她自己對她的愛有多深。
蘇念抬眸,看著有些緊張的秦忘,嘴角揚起一抹不懷好意的笑。
她扶著他的腰肢,然後將耳朵貼在他的心口,聽著男人胸腔內「砰砰砰」急促的心跳聲。
她像是找到了證據一樣,指著他的胸口,「你的身體比你的嘴更誠實,嘴上說不喜歡我,怎麼心跳得這麼快?」
秦忘眼神躲閃,「心跳加速只是因為天氣比較熱,你別想太多。」
「哼,你就口是心非吧,反正你遲早會承認的。」
蘇念捏了捏秦忘結實的腰肢,畫風一轉,「不過,你怎麼保持身材的,還有這麼結實的肌肉。」
秦忘臉瞬間紅了起來,一直紅到耳朵根,暗暗罵了一句,「女流氓。」
但他還是沒忍心將她推開,怕她再摔倒,把她扶正,確定她站好,他再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