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忘感到莫大的屈辱,她這是什麼意思?把他當做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鴨子?
「你找錯人了,我不是做皮肉生意的,也不稀罕你的錢,你找別人吧。」
秦忘要走,女孩卻生氣了,拽住他的袖子,「你要不要看看你自己穿的這身衣服,估計連萬都沒破吧,你裝什麼?」
秦忘知道這裡的人都非富即貴,自己輕易招惹不得,而且甚至還會連累帶自己來的教授。
所以雖然怒火中燒,卻還是安耐住性子和她理論。
「這位小姐,這個宴會上來的人都是有頭有臉的,你現在堵著一個男人不讓他走,難道不怕別人笑話?」
女孩雙手環胸,依舊狂妄,「放心吧,這裡還沒有人敢笑話我,至於你,今天要是不答應我,你就別想從這裡走出去。」
「楚微薇,人家都不喜歡你,你還要強留人家,你要不要臉?」蘇念站在秦忘的身前,疾言厲色道。
死女人,敢搶老娘的男人,看老娘不削你。
這時,楚微薇倨傲的臉上才有了一絲破裂,慍怒地說,「蘇念,你管得著嗎?和你有什麼關係?」
「怎麼和我沒關係?我是秦忘的女朋友,你現在像一副狗皮膏藥一樣糾纏我對象,我這個正牌女友難道要坐視不理?」蘇念氣場全開,和楚微薇對峙著。
楚微薇怔了一下,忽然笑出聲來,打量著秦忘,譏諷道,「我承認你對象是有點姿色,但從他的穿著來看就是個窮鬼,根本就不配和我們這種豪門千金談戀愛,我還以為你眼光有多高,原來也是自甘墮落,挑這種門不當戶不對的窮鬼書生,自降身份,簡直愚蠢。」
她的話徹底激怒了蘇念,秦忘是她放在心尖上的人,罵她可以,罵秦忘不行。
她眸光一咧,口條也變得流利起來,「你不過是仗著家世的財富積累,才能站在這裡,你有什麼資格驕傲?至少人家能憑藉真才實學以全省狀元的身份考入A大,你可以嗎?如果不是家人送你出國留學,你現在還在三流野雞大學裡面刷廁所吧。」
楚微薇臉色一白,似乎被戳中了痛處,急忙找補,「我是學習不好,那又如何?他學習再好畢業不也是來給我家打工,有什麼好得意的?」
蘇念冷笑,「呵,你不會真以為全世界就你楚氏集團一家公司?說大話之前,要不要先看看你們公司在全國的排名?反正我們蘇家從來不需要拿女兒去聯姻,所以我可以自由選擇我愛的人,倒是你以後小心點,小心被你父母配給一頭有錢的死肥豬。」
「你……」楚微薇被懟得啞口無言,氣得直跺腳。
把楚微薇懟了一頓,蘇念心裡還是很高興的。
可她環顧四周,卻發現秦忘已經走出了宴會廳。
蘇念提起裙擺,急忙追了出去,但秦忘走得太快,蘇念穿著高跟鞋,根本追不上。
叫他等等自己,他也不等。
「啊」蘇念忽然吃痛哀嚎了一聲。
秦忘這才轉身,看到崴腳蹲在地上的蘇念,又忍不住心疼地去查看她的傷勢。
其實他不是在生她的氣,只是在氣自己,沒有本事,不能保護她,卻反而需要她的保護。
秦忘蹲下,溫柔地為蘇念揉腳踝,「還疼嗎?」
蘇念眼中閃過一道狡黠,勾住他的脖頸,「不疼了,你揉揉,就不疼了。」
看蘇念臉上促狹的笑意,秦忘立刻意識到自己被騙了。
「你又在騙我。」秦忘臉色一沉,想要推開蘇念,卻被蘇念緊緊抱住。
「好了,別生氣了,我不是已經替你教訓那個楚微薇了嗎?你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蘇念在他耳畔輕聲哄道,清甜的聲音宛若天籟, 噴薄出的熱息弄得他脖頸痒痒的。
頓時也沒了任何不愉快。
但其實讓他耿耿於懷的還不止這一個。
「那個男人是誰?」秦忘問道。
「哪個?」
「你挽著手出場的那個。」
「哦,那是我死黨兼發小寧澤軒,是我從小的玩伴。」
「嗯,看著關係挺好的,還挽著他的手出場,就像是公主挽著王子。」秦忘打翻了醋罈子。
蘇念忍不住笑出聲來,過往一直都是她吃秦忘的醋,天天防著不是這個妖精,就是那個校花,這回總算輪著他吃醋了。
開心歸開心,蘇念也沒忘記順毛。
她抱著他,像是小貓一樣貼貼他的臉,「澤軒哥和我從小玩到大,早就把我當兄弟了,你不要多想,我的心裡只有你,你才是我的王子。」
說完,蘇念還在他臉上親了又親,以表達自己對他狂熱的喜歡。
雖然她這麼說,但是秦忘能感覺到寧澤軒是喜歡她的。
因為在蘇念說她是自己的女友時,寧澤軒明顯皺眉,看著他的目光里也多了幾分敵意。
「那如果他喜歡你,你會喜歡他嗎?」秦忘對上她的眼睛,試探道。
「不會,我有你這麼優秀的對象,怎麼可能還會喜歡別人?」
蘇念笑顏如花,捧著秦忘的臉又親了幾口。
可他眉眼間似乎還有些憂鬱,蘇念繼續耐心安撫,「好了,你要是介意我挽他的手,我以後就不挽了,你不要不高興了,我們一起去吃飯吧。」
秦忘臉上划過一抹詫異,感動於她願意為他做到這種地步。
既然她能堅定地選擇自己,自己又有什麼理由不去愛她?
想通了之後,秦忘臉上的陰霾悉數散去,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
蘇念穿著高跟鞋有些累,他乾脆讓她把高跟鞋脫下,拿在手裡,然後背著她走。
一輪圓月懸掛於高空,兩人踩著月光一起漫步回家。
「對了,平時怎麼沒見到你有這麼端莊沉穩的一面?我差點沒認出來。」
「裝的,很累的,要假笑還要穿高跟鞋,最討厭這種場合了。」
這是蘇念的真話,她從小生活在豪門,被要求學習各種社交禮儀,以及鋼琴騎馬這些特長,然後逼著自己和那些戴著虛偽面具的人交流。
她還是喜歡和秦忘以及朋友們待在一起,很舒服也很真實,能夠完完全全做自己。
回到家裡,打開花灑,秦忘洗去了一身的疲憊。
當他裹著浴巾出來時,一個陌生號碼給他打來電話。
「狗奴才,你真是翅膀硬了,居然敢拉黑我們的電話。」
秦樂趾高氣昂的聲音從聽筒里傳來。
秦忘剛想拉黑,對方似乎料到他的行為,幽幽道,「你要是現在掛斷,我就去找那個叫蘇念的女的,天天騷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