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幾天過去了,皇帝楊繆都是在深深地焦慮之中度過的。
胡族這一封國書的到來,讓楊繆吃不好睡不好的,他把自己關進了御書房之內,閉門誰也不見。
這個時候的皇帝,只要一閉上眼睛滿腦子都是,那胡族割地賠款的條約。
大臣們則是依舊待在那朝堂大殿之中,沒有皇帝的允許誰也不敢走。
割地賠款,割地賠款,賠款還勉強能應付,可是割讓土地讓他感到憤怒與憎恨。
幾天來,皇帝的心中一團糟亂,嘴裡還喃喃道:
「難道朕真的要把祖宗打下的江山給弄丟啦!」
「難道朕真的要把祖宗打下的江山給弄丟啦!」
就這樣又過去了一天,突然皇帝楊繆對著門外叫了一聲:
「來人,給朕沐浴更衣!」
楊繆拖著疲憊的身體站起身來,從神情上看來,這皇帝已經下定決心,應該是做出了些什麼決定了。
三百里外的鷹嘴關,鹽溪口城防中。這裡已經一連幾日遭受到了,胡族大軍的猛烈攻擊。
自上一次火攻受挫後,胡族兵馬大元帥下令。攻破城池所有繳獲的金銀錢財,全部獎賞給全軍將士。
並承諾對有功的將士給予高官厚祿,重賞之下,必有勇夫,胡族軍隊的戰意瞬間提高了幾分。
現在的他們學聰明了,在進攻的時候,每個兵卒的腰間都會掛上一個水囊,守軍火攻的策略已經行不通。
連日來,鹽溪口城樓被胡族大軍攻破數次。守軍誓死抵抗,英勇頑強,又一次次地奪回了城關。
守城的將士換了一波又一波,進攻的胡軍也同樣如此,前面的人倒下了,又有新的人員頂了上去。
雙方兵馬均死傷慘重,城牆之下的胡族軍隊的屍首堆成了山。從這裡可以看出當時的戰鬥有多慘烈。
這時胡軍又發動了新一輪的攻擊。
胡族騎兵冒著我軍弓弩手射出的箭雨,發起了衝鋒,一路上不斷有騎兵中箭倒了下去。
這時騎兵隊衝到城下開始射箭,漫天的箭雨壓得守軍抬不起頭來。
這時城牆之下,胡軍搭起了梯子,胡軍步卒順著梯子又一次爬上了城牆。這時守軍裡面,一個渾身被鮮血染紅的人,第一個沖入了敵群,與胡軍兵卒激戰在了一起。
這人赫然就是鐵牛,連日的衝殺,鐵牛身上那一百五十斤重的鎧甲,已經滿是刀劍劈砍的痕跡。
經過幾天的城牆守衛戰,如今的鐵牛已經升級為先鋒大將劉成喜的副將,帶領上萬人馬在城牆之上,叱吒風雲好不快活。正如隆慶所想,鐵牛已經名正言順成為了邊關大將。
砰,砰,砰!城牆之上不斷發出陣陣悶響,鐵牛揮舞著大錘發出砰砰的聲響。在鐵牛的帶領下,登上城牆的胡軍兵卒已盡數倒下。守軍把胡軍兵卒的屍首充當石頭往下丟去,城下又是死傷一片。
這時守軍用繩子綁住攻城的梯子,合力把梯子拽了上來。鐵牛上前掄起大錘把梯子逐個敲斷成兩半。沒有了登上城牆的梯子,胡軍只好鳴金收兵,成功地守住了這一輪的進攻。
敵人撤退又是我軍弓弩手輸出的時候了,經過幾天的激戰我軍的強攻硬弩,對胡軍已經不是秘密。
這幾天胡軍攻勢被打破收兵之時,都會被我軍弓弩手實行遠程打擊。
城牆之上萬箭齊發,密集的箭雨收割著正在撤退的胡族軍隊的生命,又留下了成百上千的胡軍屍首。
這時鐵牛找了一處牆角就斜躺了下去,在那大口喘著粗氣。然後他拿起一個水壺,一仰頭咕嚕咕嚕的,一口氣喝完了一壺水。
「痛快!」
鐵牛喊出了兩個字。
一連打了這幾天的仗,可把鐵牛打爽了。畢竟年輕啊,一連幾天都沒下城牆,鐵牛非但沒有感到疲憊,反而顯得很是興奮,越戰越勇啊!
城外胡族營寨之內,胡族大帥阿里姆特,看著撤退回來渾身是血的將士。他的眉頭皺的像個麻花似的,他想不通。
胡軍如此精銳的隊伍,經過幾天的猛攻,損失了大幾萬人馬。怎麼就是攻不下那小小的鹽溪口城關呢。
他與大新的軍隊戰鬥多年,從來就沒有遇到過如此激烈的抵抗。然而讓他更為震驚的是:守軍的戰力幾乎能與胡軍攻城部隊的戰鬥力相當。
阿里姆特的內心閃過了一絲茫然與幽怨,也就一瞬間他就調整了過來。明天一定將城牆攻破,他堅信只要能攻破城關。敵人的心理防線就會被擊垮,到時大軍兵鋒直接殺入大新京城腹地奪取勝利。
攻城戰結束,時間也慢慢地來到了黃昏時分,火紅的陽光照射著大地。鹽溪口城關之下,在夕陽下,原本就被鮮血染紅的地面,放眼望去顯得更加通紅。
守軍們不約而同地起身看向了城牆之下,堆積如山的敵軍屍首,那就是他們守城的功績,好似一枚枚軍功章。
在這城牆,他們一次次打擊了那悍勇的胡族軍隊,狠狠地打擊了胡族的囂張氣焰。
突然後方的遠處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回頭望去,是一隊通信兵朝這邊疾馳而來。
不一會兒,信兵來到城下,下馬登上了城牆上。
信兵找到鐵牛,然後抱拳說道:
「見過,鐵將軍!」
「傳大帥軍令,鹽溪口守軍全部放棄城防,退守第二附城「盤岩關」,全軍即刻動身不得延誤。」
「你說啥?撤退!」
「為什麼呀?」鐵牛幾乎吼叫了出來。
「這是大帥軍令,請將軍立即撤軍。」
「老子不撤!」
「對!我們也不撤!」這時旁邊的士卒也附和道:
「卑職也是奉命傳令,還請將軍不要難為我等。」
「不撤,老子不撤,老子在這鹽溪口折了八萬人馬,不給個說法,豈能說撤就撤?」
「鐵將軍…」信兵還想說些什麼…
來人,把他給老子叉出去,鐵牛一揮手幾個兵卒走過來架起了信兵。
「住手!」
這時一個聲音從城牆後方傳了過來。
隆慶正快步朝這邊走來,沒等走近就指著鐵牛叫喊道:
「李鐵牛,你想造反麼?居然想公然違抗軍令!」
「可…可是,慶哥!」見到隆慶,鐵牛好似一頭乖巧的牛犢子似的不敢吭聲了。
「可是什麼可是!」
「叫你撤就撤,這裡是軍營,不是你家。」
鐵牛往城外看了看,然後又看向了和他一起守城的將士們。這是他們守了好幾天的陣地,很多好兄弟戰死,永遠地離開了他們。
鐵牛左顧右盼思索了片刻,儘管心中感覺不情願,他一咬牙還是下了撤退的命令。
「撤!」
隨著一聲令下,全軍帶著輕重傷員開始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