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這顆星隕石,請務必收下!」
言畢,莫子菲再度將精緻盒子遞向林真。
「你將此物交予我,你又將如何面對?」林真詢問。
莫子菲面露淒楚之笑,答非所問,「在傅家的日子,乃我生命中最難忘的時光,我會銘記於心!」
「你體內蘊含奇異之毒,實則已不抱生存希望,才將星隕石交付於我,對否?」
莫子菲再顯詫異。
旋即,她憶起林真的醫術...
或許,林大哥在那日為她療傷時,便已察覺到她身上的不凡之氣了吧。
「我自幼失去雙親,是神秘的救贖教派將我收容,同時,他們在我血脈中植入了一種古老詛咒,每至月圓之夜,便會引發劇烈的痛苦,如同萬蟻噬心,因此,無論他們賦予我何種使命,我都必須傾盡全力去完成,只為換取解除詛咒的秘藥。」
「然而,這樣的日子,我早已疲憊不堪。在救贖教派中,沒有一絲溫情,人心皆如冰霜,甚至在眨眼間,他們便會在暗處對你施以致命一擊,奪取本屬於你的成果,以換取解咒的機會。除了竭力完成任務,我還要時刻警惕身邊的每一個同伴。」
「這顆遺忘寶石承載著巨大的力量,即便我將其帶回,也難保不會有人對我暗下殺手。因此,我寧願將它交託於你,也不願再帶回救贖教派!」
莫子菲的眼神充滿了無盡的哀愁,仿佛她的命運已被註定,唯有死亡,方能讓她解脫。
「但我真心感激這段時光里,蘭阿姨和傅家每一位成員給予我的關懷,使我體驗到了前所未有的溫暖。林大哥,我懇請你,在我離去後,為我守護這份秘密。」
她的眼中滿是祈求,緊緊地凝視著林真。
「但願你每次凝視這顆寶石時,能夠偶爾想起我,我便心滿意足了!」
林真注視著莫子菲,隨後,他的目光轉向她手中的古盒。
「即使你不將這顆寶石歸還給救贖教派,尋求自身的解脫,也無需選擇犧牲自己的生命!」
他輕輕接過那盒子。
「然而,這物事對你而言,確實過於危險。我可暫代你保管。現在,我們應當首先前去營救他人。」
莫子菲愣住了,一時難以理解林真的意圖。
不過,這或許也是她能為林大哥所做的最後一件事。
山腳下,幽靜的莊園內。
那名受傷者終於被成功救治。
各項生命跡象逐漸恢復平和,醒來僅是時間問題。
耿冰然長舒一口氣。
她此前一直疲於奔命,未曾得到片刻安寧。
這幾日更是夜不能寐。
今晚,她得以短暫休憩。
深夜,她的父親悄然喚醒了她。
「女兒,我見那些守衛已陷入沉睡,我們逃離此地吧!」耿父低聲細語。
「你已救回那人的性命,其餘之事,讓他們自行處理即可。在此多停留一日,我的心便多一分忐忑。我擔憂他們終有一日會對我們施以毒手,以絕後患!」
耿父所慮,耿冰然亦有所思。
但此地之人顯然非同尋常,他們能否順利逃脫?
「女兒,切莫猶豫。若不嘗試,怎知我們無法逃離?」耿父焦急道。
今夜實乃良機,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耿冰然深思熟慮後,決定不能再坐以待斃。
她迅速拿起銀針袋,從床上躍起,準備應對即將到來的一切未知。
「我的公主,你為何手持霜晶之針?」 耿父疑雲密布。
「自有妙用。」 冰霜公主耿冰然淡然道。
二人輕啟秘室之門,只見守護者倚牆而眠,鼻息微弱。
耿冰然靈巧地將霜晶之針刺入守護者頸項,使他們陷入更深沉的夢鄉。
耿父終明其意,此乃助人安眠之術。
踏入長廊,除了門前的守護者,竟無他人。
公主雖感疑惑,卻亦知連日守護必使人疲憊。
但二人未敢掉以輕心,步步為營,終至庭院。
耿父舒展眉頭,拭去冷汗,心想已距自由近一步。
望見府邸之門,腳步不由加速。
「公主,速行,出門即是自由!」
公主卻蹙眉沉思。
過於平靜,長廊無人,庭院亦靜謐。
即使守護者疲倦,何以如此疏忽?
「冰霜醫者,夜深之時,欲往何處?」
突兀之聲響起,耿父驚駭,面色蒼白。
逃無可逃!
內心哀嘆,命運多舛。
刀疤面男子手持寒光短劍,現身於月下庭院,笑容詭異。
公主神色自若。
「患者已愈,吾之使命已達,留此無益。」
「醫者何必深夜離去?」 刀疤面男子笑言。
「白晝離去,爾等會容吾父女自由?」 公主手中緊握霜晶之針。
「醫者言重矣,願離去,隨時可行。」 刀疤面男子笑意盈盈。
「當真?」 耿父急切詢問。
「自然,門開於此,若欲離去,即刻可行。」 刀疤面男子指向府門,笑容越發深邃。
耿父望向大門,又觀刀疤面男子,覺其笑中帶煞。
但若不走,恐無良機。
「公主,是否搏一搏?」 低語詢問。
公主凝視刀疤面男子,「汝真心放吾父女離去?」
刀疤面男子微笑舉手,做邀請狀。
公主無言,與父轉身,徐徐走向府門。
耿父內心忐忑,不禁回首。
見刀疤面男子立於原地,稍感安心。
似乎確要放他們離去。
然當他回眸之際,刀疤面男子笑意全無,眼中閃爍嗜血寒光。
鐺!
短劍揮舞,身影如疾風,撲向耿家父女!
公主猛地推搡耿父。
「父王,速逃!」
旋身之間,霜晶之針脫手飛向撲來的刀疤面男子...
「煉獄醫師耿,吾等雖遣爾等離去,卻是指引至幽冥之門,而非凡塵之路啊!」
猙獰之面的戰士發出低沉的笑聲,短劍橫空,輕巧地阻擋住那飛馳而來的銀色細針。
而煉獄醫師耿冰然則雙手疾舞,從其隨身攜帶的銀針囊中,連續射出細長的銀針,如同密雨般傾瀉而出。
以她平日治病救人的精湛技藝,施針如神,用以攻擊敵人,同樣威力非凡。
若對手為普通人,此刻早已遍體鱗傷,化作刺蝟。
然而,這猙獰之面的戰士,非同尋常。
即使中了幾針,也僅是皮肉之傷,並未構成致命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