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行者與鍾離的談話並沒有持續太久。
結束有關法瑪斯的話題後,熒妹又問了許多與璃月七星和達達利亞相關的事,直到鍾離眉眼中已經露出幾分倦意,旅行者這才後知後覺、稍顯尷尬的向帝君告辭。
接下來,旅行者和派蒙終於迎來了難得的清閒日子,每天早起第一件事就是到冒險家協會領取委託,然後奔走在璃月的街頭巷尾、野外的秘境遺蹟之中。
夜蘭的答應的情報也在次日送抵了白駒逆旅,讀完所有資料的旅行者和派蒙算是對稻妻國內的局勢有了最基本的認知,但等到熒妹抽空來到岩上茶室,準備找夜蘭問問如何前往稻妻時卻撲了個空。
岩上茶室的前台招待攔住了橫衝直撞的旅行者和派蒙,並告訴他們茶室東家有事外出,未來幾天恐怕都不會回來。
旅行者只能自認倒楣,在完成冒險家協會委託的同時,蹲守在碼頭打聽北斗船長的行蹤。
從武裝船隊手裡購買前往稻妻的船票,怎麼想都要花費一大筆摩拉吧?
遺憾的是熒妹雖然多次往返於碼頭和璃月市井,打聽那位海上龍王的消息,但除了些流言和傳聞,連北斗船長的影子都沒摸到,更別提看到那艘著名的「死兆星」號旗艦了。
碼頭的工匠們都說,北斗船長修好旗艦後,就揚帆起航前往他國做生意了,至于歸期嘛。
大海上的事,又有誰說得准呢?
諸事不順的屑熒完全理解了鍾離所說「機緣」的含義,在完成委託賺取路費的同時,也不忘為晨曦酒莊的美酒做宣傳,只要接觸到委託人,就會將提前準備好的推銷詞念一遍。
「醇香酒液,自由風土,歡迎選購晨曦酒莊精釀的蒲公英酒!」
每當旅行者大聲喊出口號時,派蒙總會尷尬的捂著耳朵,緊閉雙眼,不敢和滿臉莫名其妙的委託人對視。
但久而久之,小派蒙也擺爛似的習慣了旅行者的做派,總算是能鼓起勇氣等著熒妹念完推銷詞,然後拉著少女快速逃離。
經過數天的努力,旅行者和派蒙還真將晨曦酒莊蒲公英酒的名號打了出去,畢竟她倆是凝光與刻晴小姐親口承認的「拯救璃月的大英雄」,能被英雄如此讚賞和賣力推銷的酒品,想必絕不會差。
蒲公英酒的需求量直線上升,璃月的進出口商販們聞風而動,用自己的人脈渠道聯繫蒙德酒商,大批量進購晨曦酒莊的酒水。
等到月底迪盧克老爺親自查帳時,才發現晨曦酒莊新釀酒品對璃月的出口量猛增,多方打聽下才知道,是那位蒙德的榮譽騎士在璃月賣力給自己酒水推銷。
迪盧克老爺難得沉默許久,既是欣慰,又有些感動,於是大手一揮,再次簽下一張面值兩百萬摩拉的璃月錢莊本票,委託飛雲商會的鏢局送到旅行者手上。
只可惜蒙德與璃月相距甚遠,迪盧克發出鏢書的時間又太晚,像熒妹這樣的冒險家更是居無定所,所以當簽有迪盧克·萊艮芬德姓名與家族徽記的本票送達白駒逆旅時,旅行者已經登上了前往稻妻的船隻。
向來貪財好吃的小派蒙和勤懇打工賺錢的熒妹,非常不幸的跟兩百萬摩拉擦肩而過。
而就在旅行者努力賺取路費時,法瑪斯卻帶著溫迪過上了瀟灑日子。
得益於潘塔羅涅送給他的大筆摩拉,兩人在璃月勾欄聽曲,肆意消費,時不時還跑到翹英莊去品鑑雨後新茶、到丹砂崖觀賞層岩絕景、在慶雲頂的仙家洞府邊談天說地、尋仙訪道。
如此數日,直到某個午後,法瑪斯帶著溫迪登上了慶雲頂最高處的浮空仙居。
此處雲海飄渺,景色奇絕,甚至還能看到遠處的翹英莊和靈濛山,山嵐雲幕中的村落閃爍的點點火光,被水汽暈染成一團一團的水墨,在朦朧中顯現出令人舒適的歸屬感,仿佛能夠洗刷盡在外遊子長久旅途的所有疲勞。
仙居之上,極淡的硝煙氣味與葡萄酒香味混雜,溫迪取出豎琴,和法瑪斯和溫迪並肩坐在仙居的長椅上,用悠遠的腔調彈唱著不知何處而來的歌謠。
金色的光線灑在歌者身上,溫柔地勾勒出他的輪廓。
溫迪的裝束和平時並沒有什麼不同,綠色的短褲、潔白的長筒絲襪,棕色的皮鞋,但在夕陽的映照下,那雙修長纖細的小腿顯得尤為顯眼。
法瑪斯不由得多看了幾眼,目光停留在詩人白皙的小腿上,突然有了個奇怪的想法。
「溫迪,」在此等愜意的情況下,法瑪斯忽然開口,「把絲襪脫了,讓我看看腿。」
溫迪停止了哼唱,微微側過頭來,翠綠的眼睛眨了眨。
「哦?你剛才說什麼?」
「咳、我說,給我看看…算、算了,沒事。」
向來不知道臉皮是何物的法瑪斯難得猶豫片刻,在溫迪無辜的注視下,裝作若無其事般搖了搖頭,可視線仍停留在小詩人的腿上。
溫迪微微挑眉,像是被法瑪斯的話逗樂了似的,他咧開嘴微笑,故意把臉湊到法瑪斯面前。
「哎呀呀,我怎麼覺得,某人剛才不是這麼說的呢?」
「哪有?」法瑪斯心知瞞不過對方,笑著反駁,伸手指了指溫迪併攏的雙腿,「只是平時很少仔細看,今天突然覺得你的腿真的很漂亮。」
溫迪的笑容里透出些許狡黠,將豎琴放在身旁,輕輕晃了晃雙腿。
白色的長筒襪緊貼著皮膚,勾勒出纖細的線條。
溫迪側頭看著法瑪斯,眼中閃過一抹捉弄人的光芒,將被風吹得凌亂的禮服末端整理好,隨即非常貼心的拍拍自己雙腿。
「既然你這麼想看,那不如躺上來,湊近點看個夠。」
溫迪話音剛落,法瑪斯就自然而然的側過身躺下,將腦袋枕在了詩人的大腿上。
小詩人似乎也沒料到法瑪斯會這麼直接,臉上的笑容微微僵了下,像是被法瑪斯的舉動弄得有些不好意思,但很快又調整了過來,試探著抬手,溫柔的摸摸少年紅白相間的髮絲,又碰碰他的耳垂。
「需要我為你彈奏一首催眠曲嗎?」
暖洋洋的午後的確會令人昏昏欲睡。
以法瑪斯和溫迪的關係,本就不需要防備什麼,少年調整好睡姿,輕輕嗯了一聲。
詩人修長的手指撥在木琴上,彈奏出美妙的音響,少年用烈風時代的古蒙德語系哼唱出娓娓動聽的歌聲,就連璃月的仙鶴也收斂翅膀,停在仙居的飛檐上傾聽:
「假如有人拔掉你的舌頭,你依舊可以用眼睛歌唱;假如有人刺瞎你的雙眼,你依舊可以用耳朵張望。」
「若有人妄圖道破未來之事,那就邀他一同舉杯吧,我的朋友啊,即使明天不再到來,今日的歡宴也將被永遠傳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