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時間悄然不覺中慢慢流逝著。
郡城外,重巒疊嶂,秀水縈繞,古松翠柏,蒼勁飄逸,碑碣林立,摩崖石刻布滿其中。
尤其是太陽西落之際,漫天霞光散落於縱橫交錯的山林間,優美如畫般的風景,將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之力展現的淋漓盡致。
然而就在此刻。
何家府邸上下所有族人卻紛紛齊聚一堂。
「喜叔,怎麼樣了?」
「勇可否能夠在今日日落前抵達?」
「今日已經是最後一日期限了,倘若勇等人還是沒能順利抵達,事情的發展恐不能如我等所願!」
「這……這眼看著太陽就要落山了,怎麼人卻還沒有到來?」
「……」
眾多何氏族人內心有些焦躁不安,時不時抬頭望一眼天色。
見此情形。
何喜忍不住微微蹙了蹙眉,隨即面色不悅的呵斥道:「夠了,吵吵鬧鬧的成何體統?」
唰!
四周瞬間一片安靜。
眾人紛紛將目光聚焦在何喜的身上。
何喜抬頭望了眼外界的天色,緩緩開口說道:「昨日我已經命人連夜奔赴前去通知了,想來勇兒等人收到消息……」
然而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前來傳訊匯報的護衛給打斷了。
「報……啟稟老爺,公子等人已經順利歸來。」
只見一名護衛打扮的男子,行色匆匆的趕來匯報導。
聞言,在場何氏眾人的臉上不由紛紛露出高興之色。
「哈哈,還當真是說勇兒勇兒就到。」
「太好了,可算是趕在期限內回來了。」
「呼,我等終於可以鬆一口氣了。」
「如今勇已經歸來,諒這位大人再也沒有藉口向何家發難了。」
「好好好,勇兒簡直就是我等的及時雨,若非如此,昨日的情形恐怕又將再次重演。」
「……」
眾人紛紛喜形於色,慶賀著何勇等人的歸來。
與此同時,聽聞何勇等人已經順利歸來。
何喜的臉上也忍不住泛著笑容,忙說道:「好,快將公子等人帶到大堂來。」
「是!」
護衛打扮的男子立即受命轉身離去。
片刻過後。
一行約莫七八人的身影出現在眾人的眼前。
為首的男子大步如流星,神態桀驁,衣著更是十分的華麗。
待到走進堂內後。
男子的臉上浮現出一抹輕佻的笑容,朝著眾人抱拳道:「勇,見過諸位族兄,族父們。」
「哈哈,果然是勇。」
「咦,看起來近些日子似乎並沒有吃多少苦頭。」
「好好好,回來就好!」
「……」
眾多何氏族人紛紛報以高興的笑容。
與大家打過招呼後。
何勇轉而又將目光望向何喜,高興的問候道:「何勇見過喜叔。」
何喜聞言臉上瞬間就浮現出一抹笑意,走上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好,喜叔果然沒有看錯你。」
話音剛落。
何喜的話鋒突然又是一轉,繼而主動詢問道:「想來力虎已經將事情盡數告知於你了,現在老夫再親自問一問你,是否願意代替何氏受此罪過?」
「喜叔,侄兒已經知道了。」何勇點了點頭,表示明白。至於何喜口中提到的力虎,乃是何氏的一名家丁護衛。
「再說了,此番事情也全都是由侄兒一手造成的。」
「如今更是連累家族也因此遭受威脅,所以這一切也理應由侄兒一力承擔。」
見到何勇已經明白自己的意思,並且言行舉止間也沒有絲毫推脫之意。
何喜為此也感到十分的滿意,望著何勇安撫道:「放心,老夫為此早已想好了萬全之法,如今這般行事,不過只是眼下迫於無奈的的權宜之計罷了。」
「稍後老夫將會親自把你交給對方,以此為大家拖延一些時日。」
「與此同時,我與嫂夫人早已經悄悄命人書信通知朝內的大將軍了。」
「待到大將軍命人手持天子手諭歸來後,對方自然也就會乖乖的將侄兒你給送回來。」
聞言何勇的眼神里瞬間充滿了笑意。
他隨後朝著何喜拱了拱手道:「既如此,那麼侄兒就全憑喜叔的安排!」
「好。」
何喜見狀不由欣慰的拍了拍何勇的肩膀,隨後示意道:「既然已經歸來了,那麼就趕緊快去看一看夫人吧,這些日子夫人因心中牽掛著你,整日吃不好,睡不好。近日更是臥病在床,心情十分低落。」
「什麼,母親怎麼了?」
何勇心中不由一驚,於是急忙抬頭道:「喜叔,那侄兒就先走一步了!」
「快去吧。」何喜點了點頭。
見狀,何勇也不敢有絲毫的耽擱,急忙匆匆轉身離去。
………………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如今整個何府上下都已經布滿了眼線。
何家的一舉一動,幾乎全暴露在林北玄的眼皮子底下。
至於何勇等一眾罪犯的歸來。
林北玄自然也是第一時間收到了暗探傳來的消息。
於是乎。
林北玄臉上泛著濃郁的笑容,朝著軍師左溫良笑道:「看來我等此前的手段果然見效顯著,你看何家這不就主動將人給交出來了嗎?」
「嗯?可是何勇等一眾罪犯已經成功找到了?」軍師左溫良的眼眸里閃過一絲驚訝。
林北玄嗤笑道:「這還需要尋找嗎?本官早就料定人是由何家派人給劫走的,近些日子不過只是將人給藏匿起來罷了。」
「如今我等僅只是略施手段,這何家若不想全族上下儘是被打入大牢遭受厄難,也唯有將人給交出來。」
軍師左溫良聞言,不由輕笑道:「若非生死關頭,何家絕不會向他人妥協,如今能夠將何勇等一眾人交出,想來也是已經提前思想好了應對的計策。」
「此前大人您曾說何家私下悄悄的命人書信送往京都,想來何家的倚仗便與此有關。」
林北玄嘴角露出一抹戲謔的笑容,輕笑道:「何家如今最大的倚仗便是朝內的大將軍兄弟二人,如今大將軍何進等人早已深陷與諸常侍之間的爭鬥,又豈能在分神與何家這點小事。」
軍師左溫良若有所思的說道:「若是何家手持天子手諭,亦或是詔書前來討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