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聞當年永天皇朝最鼎盛之時,曾有一位上將軍想要率軍踏平此處,一舉掃平這裡的罪惡。
那將軍身先士卒,豪情萬丈,率領著精銳之師浩浩蕩蕩地前往薪城。
然而,結果卻是數萬大軍全軍覆沒,不僅自己身死,帶去的所有人也都沒有一個能活著的。
最後的結果是連皇朝都不得不咽下這口氣,任由裡面的人自己玩。
只要你不出來禍害,我就當看不見,眼不見為淨!
再之後,好像就形成了一種平衡。
皇朝對這裡的事情不會深入的去管,只是明面上派上些官員而已,表示這裡還是永天皇朝的地盤。
而薪城的人呢,也不會隨意去招惹官府,大家基本上處在一個相對平衡的階段。
不過這對於當官的可就相當不友好了,知府這官職不低了,可就是這樣的官職卻有時候連續數年都沒有人敢來,連舉人都不願意去。
三日後,新知府趙謙在一眾護衛的簇擁下,踏上了前往薪城的艱難之旅。
清晨的陽光灑在隊伍上,卻無法驅散人們心中的陰霾。
趙謙身著一襲官服,那官服上的刺繡精緻而莊重,然而他的面色凝重,眉頭緊鎖,眼神中透露出憂慮。
他深知此行的艱險,但作為皇朝命官,為了朝廷的使命,他義無反顧。
馬覃騎著一匹高頭大馬,那馬毛色烏黑髮亮,肌肉緊實,步伐矯健。
馬覃挺直了腰杆,走在隊伍的最前方,他的目光如炬,時刻警惕著周圍的動靜。
這時,一道身影如同流星般划過天際,來到隊伍上空。
那是一道白衣身影,衣袂飄飄,宛如仙人下凡。
林梅子看到馬覃後連忙飛了下去。
「馬覃。」
她的聲音清脆,要不是在永天皇城多方打聽,她都不知道,馬覃已經成為駙馬了。
馬覃抬頭向上望去,只見一道靚麗的白色身影緩緩下落。
「梅子。」
只見梅子微微落到馬的尾部,然後雙手負背,身姿瀟灑。
旁邊的侍衛一臉警惕,手紛紛按在劍柄上,眼神充滿戒備。
「不用擔心,這是我朋友。」馬覃連忙制止他們,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
林梅子眼神冷漠地看向馬覃,那眼神仿佛能穿透人心,這讓馬覃心中總有一種莫名的心虛感。
「咦…我在害怕啥。」
馬覃一臉疑惑,暗自嘀咕著。
林梅子淡淡嘆氣,那嘆氣聲中似乎包含著無盡的無奈。
「我和你一起去薪城吧!」
馬覃狐疑抬頭,眼中滿是驚訝。
「你知道我要去哪?」
「嗯…」林梅子只是淡淡點頭,沒有回應他,眼神卻望向了遠方。
隊伍緩緩前行,沿途的景象逐漸變得荒涼起來。
山川河流密布,山峰高聳入雲,懸崖峭壁陡峭險峻,湍急的河流奔騰而下,水花四濺。
植被茂盛,高大的樹木遮天蔽日,藤蔓交織,卻難以見到人煙。
偶爾有幾聲鳥鳴傳來,卻更顯得這裡的寂靜與空曠。
「大人,前面就是薪城了。」一位護衛低聲提醒道。
趙謙微微點頭,他的目光凝視著前方,心中思緒萬千。
馬覃下了馬車,然後他對趙謙說道。
「你們先找個地方安頓下來,我想前去探查一下。」
馬覃是考量到薪城的情況的,要是有人埋伏,加害趙知府,那可就有些麻煩。
他與梅子商量先去探查一番,可梅子態度簡直就是三百六十度大轉變。
這讓馬覃有些摸不著頭腦。
「是,駙馬爺。」
林梅子帶著馬覃瞬間消失,眨眼間便出現在了薪城上空。
「沒想到這裡竟是這種狀況。」馬覃望著下方,忍不住感慨道。
當踏入這裡之後,給馬覃最直觀的印象就是窮。
明明是風調雨順的年歲,可偏偏這裡的人都衣衫襤褸,每一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麻木與絕望。
薪城被重重山川環繞,真可謂是十里一小山,百里一大山,地勢極為險惡,交通更是不便。
薪城看似規模不小,但其實能耕種居住的地方著實不多,連像樣的城池也沒幾個。
而且與外面相比,這裡的城池或許連外面寒酸的小縣城都不如。
所以,這裡又窮又苦,偏偏又是爹不親娘不愛,皇朝的錢糧從來沒有聽說有救濟過薪城的。
在這裡,沒有所謂的民風淳樸。
當路人看到馬覃與林梅子他們兩個的時候,哪怕是普通人眼中所露出的眼神竟然也都是毫不掩飾的貪婪。
或許在他們看來,衣著華麗卻又看起來弱不禁風的馬覃與林梅子,那分明就是兩隻行走的大肥羊。
只要能幹掉他們,把他們身上的東西都搶光,怎麼著也能過個肥年了。
在這裡,不會有人借宿村民家,或是走累了討水喝。
因為這裡處處都充滿危險,沒有人能保證自己會遇到什麼樣的人。
如果遇到那種主動給你送水的,那更是要加倍警惕,千萬別喝,不然,估計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只要錢不要命的那都算是有良心的,殺人搶錢才是這裡的正常操作。
這裡到處都是黑店,個個都是會偷襲打悶棍的狠角色。
半民半匪,整個薪城都是如此。
人心險惡,在這裡被演繹得淋漓盡致。
生於薪城,他們就註定了沒有希望。
未來的某一天,他們的結局註定不是餓死路邊,就是橫死街頭。
千百年來,代代皆是如此,連皇朝都放棄了,他們又能有什麼辦法。
馬覃與林梅子走在一處城池的街頭,哪怕這裡算是一座城池,裡面的情況也好不了太多。
強買強賣、街頭廝殺,乃至因口角之爭就暴起殺人,種種不可思議的事情在這裡似乎稀鬆平常。
禮儀文明,律法道德,在這裡根本無從尋覓。
「救命,救命,你們別這樣,不要!」就在這時候,街邊的角落處突然響起了一陣急促的求救聲!聲音急促中帶著幾分哭腔,也成功將馬覃與林梅子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
在那處角落中,幾個膀大腰圓的大漢,正對著一個嬌俏的小姑娘上下其手。
他們的動作粗暴至極,不僅強行抓住小姑娘的四肢,還時不時地在她身上狠狠掐一把,隨便一捏就是一個青紫的淤青。
而面對這樣的情況,街邊的人似乎早已見怪不怪,沒有人露出絲毫的同情,更沒有人想要上去幫忙。
所有人都是神色平靜,就好像是事不關己般高高掛起。
角落裡的呼救聲越來越急,那小姑娘身上的衣服也越來越少,可想而知,怕是用不了多久,這個小姑娘就會讓這幾個大漢給糟蹋了。
當看清楚裡面的情況後,馬覃的臉色瞬間變得極為難看。
光天化日,這裡明明這麼多人在,遇到這樣的惡事竟然沒有人去阻止,人心不古,竟至於此!
「光天化日膽子不小?」馬覃怒喝一聲,就準備衝上去救人,結果卻被旁邊的林梅子給拉住了。
「等等看,別著急!」林梅子神色平靜。
「梅子,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那小姑娘就讓人給糟蹋了。
一個小姑娘,若是沒了清白可怎麼過!」馬覃心急如焚,額頭青筋暴起。
「馬覃,你記住,這可是薪城!」林梅子沖馬覃搖了搖頭,目光凝重。
薪城意味著什麼,那可是意味著叵測的人心。
一個小姑娘沒事敢一個人在大街上溜達,若真是手無縛雞之力,是絕對不可能活到這麼大的。
「可是......」馬覃滿心焦急,眼中滿是不忍。
「可是什麼?怕那小姑娘吃虧。放心好了,該擔心的不是那個小姑娘,而是那幾個壯漢!」林梅子目光深邃,似乎看穿了一切。
「而且這小姑娘可不小,起碼三百歲以上,現在指不定誰吃虧呢!」林梅子的神識感知之下,能清晰地感知到許多信息。
包括,那些壯漢表面囂張,實則內心畏懼的神情。
而那個小姑娘更不得了,乍一看上去好像是一個十三四歲,天真爛漫的小姑娘。實則卻是幾百歲的老妖婆。
聽她這麼一提醒,馬覃頓時清醒過來。
「對呀?這可是薪城,看來是自己好人心泛濫了,這要是被反咬一口,那豈不得不償失。」
馬覃長舒一口氣,努力平復著自己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