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趙漾漾依舊沒有怎麼與他交談。
一連過去很多天，顧晏發現她變了很多。
她從前清晨都會比他起得稍晚，如今卻是每次起得比他都早，在他下樓吃早餐時，趙漾漾已經離開去上班了。
兩人連見一面的機會都沒有。
她夜裡也會很晚才回來，像是在刻意避免與他接觸。
顧晏面色很沉，白天看不到她就算了，
他現在每天從公司出來都很早回家，卻等趙漾漾一直等到了晚上，每日都這樣，他就算是有什麼好脾氣都被磨沒了。
但他沒有過問她為什麼這麼晚才回來，只用行動向她表達自己的不滿，他們幾乎每晚都有夫妻生活。
其中過程其實並不愉快，趙漾漾將頭埋進枕頭裡，死死咬牙不發出一點聲音，顧晏冷著一張臉，動作上卻更加折磨他。
但趙漾漾從沒有向他低頭的意思。
僅僅兩周過去，趙漾漾就瘦了很多。
她不快樂，每晚與他睡覺時更是感覺難受噁心，沒有女人喜歡被這樣強迫……
她有些恍惚，就連顧晏都看出了她這些天的脆弱。
他偶然聽過她跟她媽媽的電話，在電話里，她完全沒有說出一絲異樣，把自己說得很幸福開心的樣子，實則掛電話後，一個人默默消化情緒，把所有的情緒和事情都埋在了心底。
這些天，趙漾漾精緻的臉蛋更小巧，甚至還泛著蒼白，看起來有些憔悴，但顧晏並沒有心軟。
他似乎一定要逼她低頭，逼她心甘情願。
直到有一天晚上，顧晏做得正激烈，趙漾漾卻吐了。
她沒什麼胃口吃晚飯，只能朝著地板吐了一些酸水，臉色異常慘白，顧晏卻掐住她的下巴，繼續做了下去。
他心頭竄著濃濃的火氣。
這是忍受不了他的觸碰？
呵，次數多了自然就好了。
顧晏硬著心腸，並不心疼她這副虛弱到極致的樣子，反而要了一次又一次。
她早晚會向他低頭的，顧晏有那個自信。
激烈的情事結束後，顧晏讓傭人來收拾床單，趙漾漾靜靜靠在沙發上，眼睫顫得厲害。
那些床單上的痕跡，無不證明他們有多激烈。
以前，趙漾漾都會親自整理，她臉皮比較薄，不想讓別人看到這些。
但現在，她只是待在沙發上，疲累到抬不起一根手指。
趙漾漾髮絲凌亂，額間還有汗濕的痕跡，看起來很狼狽，顧晏走到落地窗前吸菸，視線卻一直盯著她看。
無論何時，她都能很快勾引起他的欲望。
但她現在的狀態，顧晏覺得她撐不住再繼續做下去了。
顧晏吐了一口煙，神情晦澀。
等傭人整理好，兩人躺到床上，顧晏不顧她的不情願，將她強行摟在懷裡休息，聞著她身上好聞的香味，心上的空虛才漸漸消散下去。
半夜，卻突然聞到了一股血腥味。
顧晏猛的驚醒，室內很黑，他懷裡已經不見了趙漾漾的身影。
他倉促將床頭燈點開，卻看到趙漾漾拿著一把美工刀，正往自己手腕上割。
顧晏精神被震住，眼前這一幕，無疑給了他很大的衝擊感。
他從來沒想過會有這麼一天。
她膽子很小，又很怕疼……
顧晏立馬上前拿走她手上的手工刀，直接扔到了地上，這時，才察覺到稍許不對勁。
她是在夢遊中自殘。
意識到這點，顧晏呼吸一緊，驀地閉上眼睛。
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他明明只要她向他低頭就好了。
她為什麼一定要這麼執拗！
被送到醫院時，趙漾漾已經清醒了過來，手腕上的割傷還好沒有傷到動脈，但也一會半會好不了了，起碼左手要很長一段時間都不能提起重物。
趙漾漾輕輕抿著唇，聽到醫生問：「顧太太，您這種在夢遊中傷害自己的跡象是什麼時候出現的？」
病房內沒有其他人，她眼眸微動，嗓音有些啞：「是我之前高中的時候了，但現在很久都沒再犯過了。」
「真的是這樣嗎？」醫生有些嚴肅，「時隔多年第一次犯就這麼嚴重，我需要給您開點精神上的藥物了，您現在抑鬱傾向有些明顯，每天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放輕鬆一點，尤其要保持開心的心態，否則真的會抑鬱的。」
趙漾漾沒吭聲。
顧晏打完一通電話，透過病房外的小窗看過去，她穿著一身藍條病服，寬大的袖子下，露出一小截被紗布包裹成粽子的手腕。
他眼眸很沉，根本不敢想，若是他今晚沒有突然醒來，她要怎麼辦。
她會不會死？
顧晏呼吸粗重，驀地將這個念頭從腦中抹去，推開了病房門。
醫生看到他，她似乎是注意到了趙漾漾身上的一些痕跡，臨走前提醒了句，「顧先生，在太太手上的傷好全之前，最好不要同房。」
顧晏坐到病床一側，很輕地嗯了一聲。
他嗓音有些沙啞，帶著低沉的好聽，「還疼嗎？」
趙漾漾躺在病床上，明明之前跟醫生聊得還可以，面對他時，卻又不開口說話了。
顧晏看著她白嫩的小臉，不由想要摸了一下她的頭髮，卻被趙漾漾發顫著躲開了。
顧晏手上一僵，伸出的手不由停頓在了半空中。
半晌，他攥緊拳頭，緩緩將手收了回去。
儘管已經包紮好，但趙漾漾的左手腕依舊疼著，剛才下意識避開他的手，傷口處不小心碰到了一下，她死死咬住唇，將痛呼聲都憋了回去。
她不願意在顧晏面前表現出脆弱的一面。
顧晏一直看著她，眉頭死死皺起，良久，他倏地起身，面色不佳地離開了病房。
直到看到他離開，趙漾漾提著的精神才徹底鬆懈下來。
——
她住院的這幾天，顧晏一開始還來看過她幾次，但每一次都毫無意外，兩人全程沒有什麼交流。
趙漾漾不跟他說話，他就冷著臉看她，直到兩人僵持得夠久，他才起身離開病房。
許是他終於膩了兩人之間的這種相處模式，最近並沒有再來看她。
趙漾漾反而很輕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