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氏集團大樓內。
顧晏剛剛開完一場重要的會議，回到辦公室看了眼手機。
從昨晚開始，一直到今天上午，趙漾漾依舊沒有回他消息。
顧晏面無表情。
以他的傲氣，她不回消息他鐵定不會再繼續發。
齊秘書在此時敲門。
「進來。」
齊秘書探頭進來，想起剛剛會議上被顧總多次駁回的方案，和被他罵得狗血淋頭的幾位高層，心中不免有些緊張。
齊楓看出他今天心情不好，小心翼翼地開口：「顧總，太太來公司了，還提著一個袋子，像是給您的。」
顧晏不耐煩叩桌面的動作停了下來，聽著很隨意地開口：「讓她進來吧。」
齊楓親自到一樓去接了顧太太，在看到顧太太旁邊的女人也要跟著上樓，他嚇了一跳，心想顧總可沒說也能讓別人一起進啊。
他盡職盡責地把女人攔了下來，苦著一張臉對趙漾漾道，「顧太太，您就別為難我了。」
趙漾漾不得已和江晴分開。
江晴不服氣，瞪著男人直跺腳，齊楓戰戰兢兢，裝作沒看見。
到了高層的總裁辦公室，齊楓敲了敲門，聽到裡頭傳來冷冷的一聲「進來」。
趙漾漾推門進去，齊秘書在外邊幫她關上門。
室內只剩她和眼前的顧晏。
顧晏正低頭處理桌面上的文件，聽見她進來也只是稍微抬了抬眼，沒什麼表情。
陽光透過落地窗照射進來，顧晏五官優越，剪裁得宜的西褲下包裹著一雙大長腿，俊美矜貴。
是頂級的皮相和骨相。
趙漾漾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視線。
她幾步上前，主動開口：「顧晏，我們談談吧。」
顧晏掀起眼帘，掃視了她一圈，隨後慵懶地靠到沙發上，「行啊。」
趙漾漾剛要開口，顧晏打斷她，「先說說之前送你的那個掛件呢？」
趙漾漾一怔。
那個娃娃掛件是顧晏高三時送給她的，當時也因為他的救命之恩而動心。
結婚後，為了讓顧晏知道她的愛慕，她幾乎是拿它當成了定情信物，整日戴著它。
顧晏發現它不見了倒也正常。
趙漾漾沉默了兩秒，道：「我最近收起來了，所以沒戴。」
室內氣氛有些說不上來的壓抑。
良久。
顧晏慢悠悠點了點頭，唇角一扯，頗有些嘲諷的意味：「原來如此。」
「……」
她沒在乎顧晏口中的諷意，把手裡提著的袋子打開，從裡面取出兩樣東西放到顧晏面前。
期間顧晏目光一直如鋒利的刀，一層一層刮在她臉上。
那兩樣東西——
一個是婚戒，一個是紙質的離婚協議書。
顧晏心中戾氣在看到這些時險些控制不住，但他還是強行壓下了。
他單手揉了揉眉心，笑出了聲，頗有些咬牙切齒的感覺：「你特地來找我，就是為了這個？」
趙漾漾嗯了一聲。
顧晏看著趙漾漾這副淡然的模樣，眼眸中蘊著即將到來的風暴。
不回他消息就算了，如今她是越來越不聽話了，顧晏隱隱有種手上一直攥著的東西快要脫離掌控的感覺。
這讓他心裡很不舒服。
見他一副冷冷的樣子，趙漾漾硬著頭皮開口：
「……你之前說過的，我們等白伯父的生日宴後就可以……」
顧晏突然站起身，帶來很大的壓迫感，趙漾漾條件反射地蜷縮了下手指，卻沒有退後一步。
看起來很是堅定。
「我說過什麼？」
顧晏神情淡漠到了極點，他拿起那份離婚協議書，在趙漾漾面前晃了晃，甩動的紙片甚至有一次打在她的臉上。
「你是不是太看得起自己了，就算要離婚，也該等我膩了這段關係，由我來提，你當初費勁心思算計我嫁進顧家，現在不想了就拍拍屁股一走了之？！」
「世界上哪有這麼好的事？顧家是你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地方嗎？還是你覺得我顧晏會任由你擺布？」
趙漾漾怔住，心上一片冰涼。
顧晏垂下眸子，那份離婚協議他看都沒看一眼，就三兩下將其撕成了碎片，這樣還不解氣，猛地將手上碎片扔向趙漾漾。
飄飄揚揚的白色紙片，裹挾著怒意落在趙漾漾身上。
他的這一舉動極其的肆意妄為，帶著羞辱人的意思，絲毫沒有半點的尊重可言。
若是以前，趙漾漾會忍下他的陰晴不定，但現在不是。
她咬著牙，將落在頭上的一塊碎紙條撥開，嗓音帶著顫：「我們都鬧成這樣了，顧家的財產我可以一點都不要，我只要離婚。」
顧晏深呼吸了一下，冷著臉看她，「你還沒鬧夠，一定要徹底激怒我是嗎？」
「顧晏，你為什麼一直覺得我在鬧呢？就因為我以前特別愛你嗎？現在我告訴你，人都是會變的，我不喜歡你了，也不想和你一起過了！」
顧晏掐住她的下巴，也不知道被她這番話的哪句刺激到了，眼眸赤紅。
辦公室的門突然被敲響，趙漾漾撇開他的手，背過身去，不讓別人看到自己眼中的濕意。
顧晏坐回位子，半晌才冷冷讓人進來。
地上有一片碎紙片，很是狼藉。
齊秘書頂著巨大的壓迫感走進來，看到這一幕，不知道接下來的話能不能說出口。
顧晏沒有顧忌，語氣生冷：「有事就說。」
齊秘書老老實實道：「給白家老爺子準備的珍貴藥材拍到了。」
他偷偷瞄了一眼趙漾漾，低聲繼續道：「拍賣會那邊傳來消息，準備為白小姐拍下的那套珠寶已經超過四千萬了，請問顧總還繼續加價嗎？」
顧晏沒立刻應聲，看向一旁的趙漾漾。
趙漾漾只留了一個好看的背影給他，看起來對此事沒什麼反應。
顧晏手敲了敲桌子，似是有些煩躁，「不論多少錢，必須拍到。」
趙漾漾緩慢地眨了眨眼睛，在他的話落下時，轉身便走。
顧晏一直注意著她，頓時讓她站住，趙漾漾走得沒有一絲猶豫。
齊秘書愣在原地，不知道要不要幫忙攔人。
顧晏不顧齊秘書在場，上前跑了幾步把人拽住，聲音透著暴虐，「我說讓你走了嗎？」
趙漾漾現在一點都不想被他接觸到，想甩開他的手卻被攥得死緊。
顧晏眼中沉沉，說話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齊楓，你還有什麼事嗎？」
齊秘書額上冷汗唰地下來了。
趙漾漾被他抓著無法脫離，嗓音發顫，她知道顧晏瘋起來有多麼厲害，此時本能地感覺到危險，下意識求助準備走的齊楓，聲音堪乎哀求，「齊秘書……」
齊秘書眼中掙扎了下，沒有回頭，離開時順手把門關上了。
趙漾漾眼中光芒瞬時滅了下來。
顧晏從背後摟住她的腰，強勢摟著她走到落地窗前，下面是市中心繁華無比的一條商業街。
因為看到她向其他男人求助，顧晏心中戾氣更重。
「你想讓他幫你什麼？」
他溫熱的呼吸噴灑在她耳根處，趙漾漾被他強行推到窗前，有些恐高到發抖。
「怎麼，你想讓他留下來看我是怎麼弄你的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