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晏道：「為什麼道歉？」
趙漾漾怔了怔，淚珠從臉上滾落下來，有一滴落在了顧晏手上。
趙漾漾嗓音很啞：「給你添麻煩了，對不起。」
她紅唇上有些乾澀，臉上還紅腫了半邊，看起來不如往常般漂亮。
但顧晏心裡有種說不上的感覺。
他抹去她臉上的淚，溫聲問:
「知道他們是什麼人嗎？」
「……我不知道。」趙漾漾很安靜，任由他擦掉眼淚：「我從來沒有招惹過他們……」
顧晏看著她這副樣子，心底不知為何，有種壓抑的難受。
他捏了一下她的下巴，迫使她回神看向他：「我知道，已經沒事了漾漾。」
他像是在對她說，也是在對自己說。
他不敢想，如果今晚他不在，她身上會發生些什麼事。
這是他娶了三年，一直養在家裡的妻子。
顧晏靜靜看著她，等她平靜下來，才伸手想抱住她往別墅走去。
「別……」
顧晏停下動作，趙漾漾有些掙扎，她當時一直在出神，絲毫沒注意到他將車子開到了顧家，她原本以為會去醫院。
因為她看到顧晏的手也在剛剛打人的時候傷到了，出了血，只是他什麼都沒說……
「怎麼了？」
他剛剛才幫了她，趙漾漾猶豫了一下，還是道：「我們已經要分開了，我不該來這。」
顧晏覺得她此刻說話軟軟的，儘管說的是他不愛聽的，也沒有生氣，解釋道：「只是想讓方醫生幫你看一下臉上的傷，方家中醫企業的藥膏都很管用，不會留下疤痕。」
顧晏注意到在他溫聲說話時，她幾乎不怎麼掙扎。
他抱住她往別墅走去，唇角輕輕勾起來。
齊楓說的果然沒錯，女人都喜歡溫柔的。
傭人見他們回來立刻便迎上來，話裡帶著欣喜:「太太回來了！」
下一刻，她的話頓住。
傭人明顯看到了趙漾漾的狼狽，頭髮散亂著，臉龐泛著紅腫，眼眶通紅。
顧晏交代了一聲：「把方醫生叫過來。」
傭人連忙點頭。
上樓進了臥室，顧晏把她放到床上。
顧晏沒在臥室待太久，齊秘書給他打了個電話，有些事情他得親自去處理一下。
臨走前他道：「等我回來，到時候你不想待在這也沒事，我到時送你回去。」
等他走後，趙漾漾看著以往熟悉的臥室。
金黃奢華的吊燈，霧霾藍柔軟的法式大床，地上鋪著貴重舒適的地毯。
她看了片刻，心中泛酸。
她腦海中又想起剛才顧晏充滿戾氣，一拳一拳在她面前打人的模樣。
她突然記起，初次對顧晏動心，也是那樣一個時候。
當時，他也是像今天這樣，救她於水火之中，若是沒有他救她，趙漾漾都不敢想會有什麼後果。
門外傳來敲門聲，是方凝進來了。
她看了一眼趙漾漾，臉上說不清什麼表情。
本來得知他們最近在鬧離婚，她心底是開心的，覺得自己終於有機會了。
但前幾天，顧晏和一位白小姐的緋聞鬧得那麼厲害，儘管消息很快就被壓了下去，但她也看到了。
她心情有些複雜，看到趙漾漾臉上的傷後，她從藥箱裡拿出一些藥。
「這個是塗抹的，一天三次，很快就會好，最近最好不要碰水。」
趙漾漾聽著她對那些藥依次的介紹，點了點頭。
趙漾漾回到顧家這件事，很快就傳到了謝琴心耳中。
她跟顧晏打電話，「怎麼回事？你們不是已經要離婚了嗎？」
「我在你面前明確說過嗎？」
謝琴心一噎。
「你知不知道白家夫人最近找我了，明確表示了想聯姻的打算。」
而且白家還送來了很多好東西，她已經收下了，現在這樣，難不成她還要還回去嗎？
顧晏隨口敷衍了她幾句，就是沒提要離婚的想法。
「你確定小漾也是這樣想的？不是她先提出來的嗎？」
「她有多喜歡我你會不知道？也不知道您老人家在哪裡聽的閒言碎語。」
謝琴心眼見從他嘴裡得不到一點實話，氣得直接掛斷了電話。
顧晏去了一趟警局，裡面的人齊秘書都已經打點好了，顧晏很滿意。
齊楓道：「顧總，您明天晚上去H市出差的事也已經都打理好了。」
顧晏嗯了一聲，突然想到什麼。
「H市有什麼好吃的好玩的，你規劃一下。」
他突然想到趙漾漾的家鄉就是在H市，當初是高中才轉學到他們這裡的。
她今天的情緒狀態很不穩定，如果要她陪他去趟H市，她應該是願意的吧。
而且這次會有很多宴會，帶她出去見見世面也不錯。
其實顧晏也是有私心的，他很久沒有紓解過了，這次出差還得一周的時間，沒有她在，他會很難忍。
一回到顧家，他便問了坐在梳妝檯前的女人。
「我明天要去H市出差，你要不要回一趟老家？我可以捎帶著帶你去。」
他說的很禮貌客氣，像是兩人只是普通朋友的關係。
趙漾漾聽到愣了一下，還是搖了搖頭，「我不想去。」
顧晏努力耐下性子：「為什麼不去？」
趙漾漾垂下眼睛，「……沒有為什麼。」
顧晏眸子沉著，半晌沒說話。
「我最近會去朋友家住，剛才謝謝你。」趙漾漾抿了抿唇，開口道：「我先走了，你手上的傷口記得包紮一下。」
說完，她轉身就要離開。
顧晏上前從身後抱住她。
趙漾漾身子一顫，想起他剛剛的幫助，沒有第一時間推開他。
兩人身子緊緊貼著，顧晏輕輕嘆了一聲，「我最近對你不好嗎？」
他本以為，他都做到這種程度了，趙漾漾起碼會回心轉意。
但她竟然一點沒有要和好的念頭。
為什麼？
是他給得不夠多？還是她真的像她說的那樣，不喜歡他了？
想到這，顧晏說不清心底的那份煩躁，臉上也冷了下來。
她若是一直這樣，顧晏覺得他不會有那麼大耐心去哄的。
這樣耗費的時間成本太大了，他工作上本來就很忙，最近因為趙漾漾鬧離婚這件事，也耗費了很多心神。
有這時間，他完全可以去找一個其他的女人。
何必在這裡熱臉貼冷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