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高情商』的薛北
第二天。
巴拉克河緩緩流淌，趙公子也在溫水和女孩的溫柔中緩緩流淌。
「大人，史萊克監察團的人來了。」有下人在門外稟報。
「好。」
趙公子起身，推開女孩，自有伺候的下人替他擦乾淨身上的水痕，換上一件嶄新得體的衣服。
趙公子的父親是城主，家境殷實有背景，他自己的修煉天賦雖然一般，但是也足夠他繼承城主的位置了。
這種有錢有背景還閒的慌的公子哥平生最喜歡的就是享受和找刺激，而趙公子最喜歡的享受就是坐著自己家的遊輪在巴拉克河遊玩。
「嗨，嗨喲喲，嗬嗨，拖呀，拖、拖拖拖……」
沙啞的船工號子從外面傳來，那是巴拉克河上的縴夫。
巴拉克河上百舸爭流，很多木材、農副產品和日用品全靠船隻運進運出，縴夫在在這裡起著關鍵性的作用。
縴夫們不穿衣服，屈著身子，背著僵繩，步態一瘸一拐的往前邁，而趙公子家的遊輪就屹立在河上，船艙和欄杆塗著白雪般的新漆。
趙公子的皮靴踩過寬敞和華美的橡木樓梯咔咔作響，好似踩過縴夫壯碩油光的後背。
「有傷風化。」
趙公子看了河邊縴夫一眼，輕蔑一笑，覺得很礙眼，呵斥道：
「把他們全部趕走！這群人在這裡會讓史萊克監察團的專員怎麼想？我們悟善城難道是一個很窮的城市嗎？」
……
……
「悟善城不窮啊。」
薛北光是看到了巴拉克河上忙碌的縴夫，就知道一天有多少貨物從悟善城運進運出，如此大的流量，只要悟善城城主不是傻子，都應該很富有。
「悟善城趙城主治理的還不錯？」千仞雪在精神之海開口問道。
「嗯，雖然是為了自己的利益，但的確做了不少實事。」
薛北點頭，在帝國貴族官員普遍不干人事的大環境中，趙城主發展悟善城可以說是『能幹、不錯』。
「只是，還是死性不改……」
兩年半以前開始，
悟善城這塊地方就有鬧邪魂師的傳言了，比如說悟善城會失蹤一些小孩等等。
一開始沒有人在意，失蹤小孩嘛，在大陸上多正常，被野狗叼去吃了，被巴拉克河的河水淹死了，被人拐了去了……
趙城主覺得這是小事。
失蹤幾個小孩就是邪魂師鬧的？
那怕是全斗羅大陸每座城市都有邪魂師了。
更重要的是，要是真有邪魂師……那天斗城的那群姥爺們不怪在了他的頭上？
這還了得？
做這種世襲的官，最重要的就是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只要無過，天魂皇帝來了也不能剝奪自己的爵位。
於是趙城主選擇了隱瞞。
只要看不到，就算沒有這回事唄。
而在今年開始，邪魂師終於在悟善城露出雞腳了：
一位被吸乾血液的死者被發現，確定是邪魂師殺害的。
按理說，這種關於邪魂師的事情，城主府應該高度重視，但是……城主府又選擇了隱瞞。
薛北看到這裡的時候，內心是一點波瀾都沒有。
趙城主的這個操作，只能說是斗羅大陸優秀傳統。
只是趙城主本以為瞞住就沒有事了，結果天道好輪迴，那個邪魂師在上個月的時候，直接殺入城主府重創了趙城主本人，趙城主撐不過去，死了。
這下瞞不住了！
於是史萊克監察團收到消息，這才有了薛北的到來。
「我們現在要見的就是趙城主的獨生兒子，趙公子。」
薛北一邊說著，一邊看到從那個白色遊輪上下來一批人，開始驅逐那些縴夫，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這趙公子怎麼回事？
「城主有令，將他們趕走！」那些從船上下來的趾高氣揚，一個個耀武揚威地驅趕著縴夫。
千仞雪聽到了下人說城主有令，還以為趙城主沒有死，問：「城主有令？趙城主沒死？」
「不是趙城主，是趙公子。」
薛北回答。
天魂帝國的城主是世襲的，這一傳統源於當年的天斗帝國。
天斗帝國對地方的掌控力很弱，導致了各個王國和公國都有過獨立，甚至星羅帝國就是曾經的叛逆者。
而在武魂帝國成立的年代，那些王國公國也再次獨立，並且合併加入了武魂帝國之中。
然後……
武魂帝國就被海神唐三滅了。
困擾天斗帝國多年的地方權力過大問題被一起清除，天斗帝國總算是維護住了中央集權。
薛北覺得其中的槽點堪比印度是在英國殖民下完成完全統一的。
但是，
當時的雪崩大帝沒有想過乘勝追擊繼續收攏地方權力做出改革，天斗帝國最根本的制度性問題還是沒有解決。
於是在雪崩大帝死後的不久，天斗帝國再次陷入了強枝弱乾的怪圈陷阱，直到……第二次天斗內亂的爆發。
比起第一場內亂的皇室同室操戈，第二場內亂則是由地方大公發起的。
那位大公糾結地方上強藩勢力殺向天斗城，稱之為『清君側』。
雪家皇室直接狼狽出逃，後來集結兵力在靈斗城勉強維持了國土，這就是後來的斗靈帝國，而那位造反的大公占據了天斗城，建立了天魂帝國。
按道理講，這種靠一群強藩造反建立的帝國，皇帝因為怕手底下的人學自己造反，肯定更應該削藩……但天魂帝國還是和斗靈帝國一樣，搞世襲制的那一套。
估計是天魂皇帝怕底下人因為削藩再來一次『清君側』.
一萬年前，唐三讀書的諾丁城就是城主世襲，蕭老大是少城主；一萬年後，悟善城還是城主世襲，趙公子是少城主。
斗靈帝國也是一個鳥樣。
要薛北說，再這樣下去，天魂帝國和斗靈帝國遲早得再分裂一次。
看到有人走近了來迎接，薛北收起了心中腹誹，報出了名字：
「史萊克監察團，薛北。」
「薛大人，請跟我來吧。」
下人們領著薛北上了白色的遊輪。
拋光的橡木樓梯寬闊而華美，欄杆上開著優雅的凹槽，薛北邊走邊欣賞著廊柱和護柱上的花飾。
來到領航室，趙公子早就準備好了迎接了，很熱切的向薛北問好。
薛北也同時向趙公子問好，同時觀察著這位趙公子。
趙公子一身白色的盛裝，還打一條紅色的絲綢領帶，手上戴著一個鑲著偌大紅寶石的戒指。
很騷包的一人。
這就是薛北對趙公子的第一印象。
「史萊克的大人來了，邪魂師的問題也就應該解決了。還希望薛專員能夠儘快找到那個邪魂師，並且將他繩之以法。」趙公子臉上堆滿了假笑。
「消滅邪魂師，這是我們的責任。」
薛北很不適應這種假笑，隨後又東張西望，像是在找什麼東西的樣子，
「趙公子？」
「嗯？」
薛北正色開口道：「我希望看看你父親的屍體。」
「……」趙公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