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宏琦回過神來,拍拍妹妹的肩膀安撫道:「二哥沒事,只是在想事情。」
「二哥是在想三哥的事嗎?嗚嗚~~都怪錦繡,要不是為了錦繡,三哥也不會被爹娘訓斥。」
「不怪你,是他們偏了心。」
「我,我想給三哥求情來的,可我又害怕。二哥,真的怪我,我要是勇敢一些幫三哥求情,三哥就不會被罰了。」
「傻丫頭,別說了,這事兒不怪你。」
她只是一個養女,三弟可是親生的。親生的都被罰去了祠堂,她一個養女求情有什麼用。
鄭錦繡抹了把眼淚,道:「二哥,三哥還沒吃飯呢,我先去廚房看看。」
「嗯,去吧。」
他也要想想這事兒該怎麼辦?
要不給大哥寫信吧?不行,大哥正在打仗,不能分心,他還是自己解決吧。
鄭錦繡從廚房回來,提著好幾樣鄭宏旭喜歡吃的小菜,再邀請鄭宏琦一起去祠堂看鄭宏旭。
兄妹兩個孤單的身影在月色中顯得一些落魄,兩人躲過下人,偷偷的去了祠堂。
「三哥,三哥。」鄭錦繡小聲的喊。
祠堂里鄭宏旭轉過身來,看到她手裡提的食盒急忙道:「錦繡來了,快快,我快餓死了。」
鄭錦繡和鄭宏琦一前一後進來,鄭錦繡急忙將裡邊的飯菜拿出來,又笑著說:「都是三哥愛吃的,知道你們要回來,我頭一天就吩咐廚房將食材準備著。雖然三哥為我受了罰,但給三哥準備的好吃的東西,我一直沒讓他們動。」
「還是錦繡對我好,三哥沒白疼你一場。」
旁邊的鄭宏琦笑道:「只有錦繡對你好,二哥對你不好嗎?」
鄭宏旭道:「二哥也好。」
頓了一下,又說:「錦繡最好。」
「得了吧,快吃,我去外頭幫你守著。」
鄭宏旭氣得重重的放下筷子,道:「什麼意思?莫非他們罰我來祠堂罰跪不算,還不給我吃的?」
鄭錦繡眼淚汪汪的小聲勸道:「三哥小聲些吧,進祠堂就得罰跪,還不能吃東西,不是一直都這樣嗎?你餓了一天了,快吃吧。」
門口的鄭宏琦回頭道:「聽錦繡的,快吃,一會兒被下人瞧見了再去告狀,你還得餓肚子,我和錦繡偷偷來給你送飯,怕也得跟著遭殃。要是我們三個都被罰來祠堂,誰能給我們送飯。」
鄭宏旭看著落淚的妹妹一度哽咽。
「好,三哥不說了,三哥現在就吃。」
吃飽之後,鄭宏旭想到白天的事又忿忿不平。
「為什么爹娘那麼偏心?」
鄭錦繡小聲說:「也不算偏心啦,妹妹確實吃了很多苦,爹娘心疼她,想要補償她,也是應該的。」
「她受苦跟我們有什麼關係?又不是我們將她弄丟的。」
「可是……」鄭錦繡糾著一張小臉,一副愧疚楚楚可憐的樣子,「可都是因為我她才會吃苦,這十幾年,吃苦的人應該是我,她是替我受的罪。」
門口的鄭宏琦再次出聲,「瞎說什麼呢?你那會兒也只是一個嬰孩而已,又不是你願意被抱錯。」
「是啊,錦繡快別自責了,誰都不想發生這種事。此事怨不得你,要怪就怪她自己命薄,受不起鄭家的福氣。」
鄭宏琦又道:「陰差陽錯的事,怪不著任何人,她卻不該因為自己受了苦,就怪到你身上。更不應該一回來就搶東西,搶你的東西,還搶老三的院子。」
「二哥說得對,爹娘肯定是一時糊塗了。當然,我今天也確實莽撞了,等我出去看我不撕開她的臉,讓爹娘看看她是個什麼東西。」
三個人在祠堂里,對著鄭家祖宗們暢談了半晌。
無非就是說爹娘糊塗,然後商量著怎麼對付鄭瑾瑜。
他們一致決定走讓她出醜丟人這條路子,誰讓她在外人眼中是個鄉巴佬,大字不識一個那種。
想讓鄉巴佬在貴族圈子裡被排擠,可太簡單了。
讓人知道她胸無半點墨,琴棋書畫更是從未接觸過,反正讓她出醜就行了。
那春梅為了向鄭瑾瑜表忠心,偷偷的跟蹤鄭錦繡,躲在祠堂後面聽個真真切切,一來就將她聽到的內容告訴了鄭瑾瑜。
「二小姐你看,奴婢說得沒錯吧,二公子三公子果然討厭你。」
鄭瑾瑜著實冤枉,她可沒招這鄭老二和鄭老三,他們竟然密謀對付她,想讓她作為草包出醜。
不過真千金假農女的鄭瑾瑜並不慌,她是有實力的人。
出生在傳承了幾百年的書香世家裡,她爺爺是現代著名的書畫家,奶奶是醫生,爸爸是企業家愛好研究古物,家裡收藏了大量的古書籍,媽媽是音樂家。
從小在這種大環境裡薰陶,鄭瑾瑜雖說穿越前生活在現代,但她的個人實力不輸這個時代任何一個悉心教養的大家閨秀。
「你有心了,這個拿去吧。」
鄭瑾瑜給了她一塊碎銀子,這是前幾天鄭夫人給她的零花錢。
一袋碎銀子,大戶人家裡專門用來打賞立功的下人的。
春梅歡喜的接過,「二小姐,奴婢為您辦事是應該的。」
「嗯,你怎麼突然去跟蹤鄭錦繡?」
春梅說:「奴婢以前伺候過大小姐,了解她。三公子被罰跪祠堂,她肯定要去的。」
這丫頭確實很聰明,不過她是看到鄭夫人對自己的態度才會選擇倒戈。
這種人,自己過得好就罷了,要是過得不好,她是極有可能再次倒戈他人的。
鄭瑾瑜用她,卻也沒有完全信任她。
再看另一個丫鬟秋菊,腦子沒有春梅靈活,好多次見她欲言又止的模樣。
應該是心裡那杆子秤還在搖擺,還沒有確定將寶押在誰身上。
原本鄭夫人提過給鄭瑾瑜再調幾個下人的,至少得有個管家嬤嬤,不過被鄭瑾瑜拒絕了,她說她不習慣被太多人伺候。
其實是這院中沒什麼值得她信任的人,她精力有限,實在不想花心思防著更多的人。
……
除了節假日外,鄭宏琦與鄭宏旭只有三天假,回來的第一天鄭宏旭就被關了,到第三天才將他放出來。
鄭老爺覺得關他兩天應該老實了,就在他們回學堂的最後一天讓全家坐在一起吃飯。
鄭宏旭不像上次那樣咄咄逼人,卻依舊沒有好臉色。
鄭瑾瑜無所謂,反正她做好她該做的,誰做不好誰倒霉。
見到兄長,她還是按照規矩上前打招呼行禮。
然後鄭宏旭覺得她裝,覺得她做作,黑著一張臉冷眼看著鄭瑾瑜半蹲的姿勢。
一秒,兩秒,三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