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真是兩個叼奴,竟敢敢公然的對抗主子。」孫玉岩怒視著被壓著的韓吉、韓祥二人,「今天我就要好好的清理清理府中像你們這樣的奴才!」
韓勇心中又氣又怒,相爺剛昏倒他就找藉口開始動手,還這般義正言辭,真是太可惡了。誰不知道韓吉、韓祥兩人對相爺忠心耿耿,連命都可以為相爺捨去,又怎麼可能會背叛。
韓吉瞪視孫玉岩,冷哼,「欲加之罪,何患無詞。」
「從昨日開始相爺的屋子裡就你們兩人跟韓爺出入,你們不承認難道是暗指韓爺?」說著奴拍桌面,「這種時候還想污衊別人,韓爺是什麼樣的人,我怎會不知,他是絕不會做出那樣的事情的。」
韓吉、韓祥明明什麼話也沒有說,他卻直接將事情往他身上拖,明顯是在說這件事他也有參與。韓勇努力壓抑住心裡的怒氣,這個時候他不能跟他硬碰硬,於情於理,他們的身份都比不了孫玉岩的名正言順,他不能一時衝動給了孫玉岩處治自己的理由,如果他再給處治了,到時候小姐身邊就沒人提點著了。
孫玉岩輕瞄了眼韓勇,心裡微失望,沒想到這個老狐狸這麼沉得住氣。從剛才開始他就話里話外的挑釁他,沒想他一點也不為所動。算了,本來也沒打算一下子就能除掉他,眼下能除掉這兩個也是好的,「來人,將這個兩個送去官府,就說他們以下犯上,謀害主子。」
以下犯上,謀害主子,這為不忠不義,夜璽國的法例對不忠不義之人的處治便是死刑!
「大爺,我們二人是相爺的人,若真是要處治也要等相爺醒來再下令再是。你這般做了,可是越權了。」韓祥道。
孫玉岩氣道,「越權?若是不現在處治了你們,豈不是給你們再對相爺下手的機會。今天我偏就處治了你們,看相爺醒來後會不會怪罪於我。」
「來人,還不快點將兩個綁了去。」
「是!」
隨即屋子裡便是一陣混亂,韓墨卿知道這是韓吉、韓祥二人在反抗。提步走進廳中,果然見韓吉、韓祥二人在奮力反抗,她不著痕跡的看了看聽從孫玉岩話而出手的人,待看到常輝後心裡噔咯一下,連常輝都是他的人了?看來這府里的他的人有很多啊。
「住手!」
韓墨卿突如其來的聲音驚的在場的人紛紛停下。
孫玉岩聞聲看去,「墨兒,你怎麼進來了?快出去,這裡的事情交給爹處理就行了。」
韓墨卿步入廳中,「父親,墨兒在外面聽說你要將韓吉、韓祥送入官府,這是為何?」
「他們二人給你爺爺下毒,爹這是在處治他們呢。」孫玉岩道,「這件事爹也快處理好了,你先出去,過會爹去找你,這種事你還是不要看到的好。」
韓墨卿怎麼可能會離開,「父親,韓吉、韓祥對爺爺忠心耿耿不會是下毒的人的。」
「墨兒,那都是表像。你想一想,從昨天開始就只有他們二人跟韓爺在爺爺的屋中,若不是他們又會是誰?」孫玉岩似耐心的解釋,心底里卻又有些期待,或許她還能幫他。
韓勇心中一驚,大爺這是在小姐面前給人上眼藥呢。若是小姐真相信了大爺,可怎麼辦?
想讓自己成為他的錘子?真是可笑,韓墨卿抬頭一笑,「父親,墨兒已經找到了爺爺中毒的原因了,所以不會是他們下的毒。」
「什麼?」孫玉岩微詫:「你找出原因了?」
「雪阡。」
「是。」
待雪阡說完並表示卓太醫已經驗出了毒當然省略清塵丸那件事後,孫玉岩看著韓墨卿的眼神慢慢變的陰沉,沒想到他的這個女兒竟是這般的聰明,連這樣的的事情都能被她發現!
「即便是如此,也不能證明這碗具不是被他們下了毒啊。」孫玉岩道。
韓墨卿拿出一張帳單:「這是我去常總管那裡拿的,這是一個月前爺爺讓常總管去帳房那邊支出的銀子去他指定的瓷器館買的這套東西。也就是說,這件事韓吉跟韓祥二人並沒有經手。」
「你的意思是買回來之前這些碗具就被下毒了?」孫玉岩不贊同的搖頭,「我倒覺得是買回來後被人動了手。」
這般不依不饒的是一定要定他們的罪?
「卓太醫方才表示這些碗具必須在製作過後用毒汁冷卻,然後再浸泡一個月以上的時間,所以這肯定是在買回來之前便已經是有毒的了。」
孫玉岩眼裡的耐心一點點的流逝,方才明明一切都按他的計劃的走,怎麼越來越偏了?
「若是這樣,那是誰下的毒?聽你這麼一聽,這碗具看來在製作的時候就別有用心,可又怎麼能就讓岳父買回來呢?」
韓墨卿搖頭,「這自然是要去查的。」雖然已經打草驚蛇了,但現下里能救韓吉、韓祥也只有這般:「但至少不是韓吉、韓祥甚至是爺爺身邊的任何一個人,因為這碗具是爺爺指定常總管去買的。父親,你冤枉了他們了。」
最後的一句話帶著幾分冷意,「父親,他們都是爺爺信任的人,對他們的不信任便是對他爺爺的不信任,我們不應該就這麼隨便懷疑才是。特別是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父親那般聰明這次急的糊塗了。」
孫玉岩聽韓墨卿的話間的意思竟是在指責自己,心生不悅:「墨兒,以前你一直病著不知道人心險惡,雖沒有證據但先前的情況的確是韓吉、韓祥兩人的嫌疑最大。」
韓墨卿點頭,「父親說的對,墨兒確實不知人心險惡。但是墨兒願意相信爺爺所相信的人,因為墨兒相信爺爺。父親,現在至少也證明了不可能是他們韓吉、韓祥兩人,父親就放了他們吧。」
孫玉岩心有不甘的看著被制服的兩人,就差一點他就成功了,該死的!
「既然如此,自然是要放了他們的。」孫玉岩衝著常輝使了個眼色,常輝這才鬆開了人。
韓墨卿道:「你們二人受委屈了,待爺爺醒來後會給你們個公道的。」
「小姐嚴重了。」韓吉、韓祥雖然對孫玉岩心有怨氣,但對韓墨卿卻是一點想法也沒有。
孫玉岩手緊握住桌邊,給他們公道?她在是暗示他,等那個老東西醒來後會找他算帳?不傻不痴的韓墨卿當真是來者不善啊,既是如此,那發生什麼也不要怪他這個做父親的了。
韓勇即驚又喜,沒想到小姐竟這般的聰穎,真是太好了,相爺若是醒來一定會開心壞了的。
「韓吉、韓祥,你們這些天辛苦了,從明天開始休沐兩天。從今天開始,我守在爺爺的身邊,直至卓太醫配出解藥為止。」接著又對著孫玉岩道,「父親,自於那個瓷器館的事情就交給你去調查了。」雖然他也查不出她想要的。
孫玉岩下意識的點頭,「這件事放心的交給我吧。」
說完話卻猛然發覺,整個事情的掌控權在她的手裡!她竟然這麼悄無生息的掌握了整個局面,這個韓墨卿陌生而又不可輕視,看來,他不能小看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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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墨卿當天就讓人在韓相爺的內室里擱了個簡單的床鋪,接下來的幾天當真是寸步不離的守在韓相爺身邊,所有的藥也由雪阡或是冰夕親手熬製,雖然孫玉岩沒有再想下手,但見她防的這麼密不透風,心裡對她的敵意也更深,心下里想要準備除掉韓相爺的想法推後了些,他要是再想做什麼,要先除掉突然出現的拌腳石才行。
韓墨卿這會子也沒有那個力氣去關心孫玉岩想什麼,做什麼,距離卓太醫所說的七天越來越近,解藥卻還沒被制出來,雖表面沒有異樣但她心裡卻是越來越焦急。但又知道卓太醫正全力的研製,聽冰夕所說,他也已經三天三夜沒有合眼。
「小姐,你午膳又沒用嗎?」雪阡端著藥進來一眼便看到了桌面未動關分的飯菜。
韓墨卿搖頭,「我不餓。」
「小姐你早膳沒用,現下午膳怎麼也能不用呢。」雪阡有些急了,「奴婢餵相爺喝藥,小姐快去吃些吧。」
「我真不餓。」她是一點胃口也沒有。
「不餓也吃些吧,若是相爺醒來後知道小姐為了照顧他,不吃不喝的一定會心疼的。」雪阡苦心的勸著,「小姐就算是為了相爺,你也多少吃點吧。」
想著平日裡自己若是有些不舒服,爺爺心疼的模樣,韓墨卿無力的點頭。
韓墨卿走到桌邊坐下,看著豐富的飯菜無奈的提筷,食之無味。
雪阡見韓墨卿終是同意吃幾口,心裡也安心了些便坐到床邊服侍相爺喝藥。
「好了,好了,我配好了,我配好了!」
突如其來的一陣叫聲驚的二人一震。
隨後便見到面色憔悴的卓太醫急步走了進來,「韓小姐,配好了,老夫配好解藥了。」
韓墨卿喜的連忙扔下碗筷起身,「真的嗎?太好了!」
卓太醫興奮點頭:「藥已經讓冰夕姑娘去煎了,相爺這毒是日積用累的,所以這藥也不能一次用。要每過一個時辰喝上一貼,喝滿十二貼,相爺應該就能醒來。而他身上的餘毒還要慢慢的再喝藥除去,全部除清需要一個月。不過十二碗以後只需每天喝上一貼就行了。」
韓墨卿開心的衝著卓太醫行了個禮,「卓太醫,謝謝你。」
卓太醫笑頭搖頭,「這對老夫來說也是件喜事。」
「卓太醫已經三天三夜沒有合眼了,接下來的事情交給小女跟丫頭們就行。卓太醫快先去好好的整理一番睡個好覺吧。」說完衝著門外叫道:「韓爺爺。」
「小姐。」
「韓爺爺,你快去吩咐小廚房給卓太醫做些清淡的小菜跟吃食,再去給卓太醫準備些熱水讓他沐浴,然後再將爺爺院子裡的客房整理一下,讓卓太醫好好的休息休息。」韓墨卿精心的安排著。
韓勇點頭,「是。」
這是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相爺昏迷了,可是他卻能放心的依靠另一個人。
卓太醫聽她安排心裡也微暖,從她說吩咐小廚房做清淡的小菜便知道,她是個暖心的孩子,並非表面的感謝:「自是如此老夫也不客氣,先去休息了。若是相爺有什麼情況,韓小姐只管吩咐人叫醒在下便行。」
「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