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六十七章 大結局
「我還活著。」
永夜邪神的意識被困在迷你戴森球內一艘不起眼的戰艦內。
這艘戰艦位於虛空的戰爭廢墟中，它僅剩下前半截的殘骸，斷裂的區域不斷偶爾會濺射出一些電光，許久之後，永夜邪神才用三個攝像頭、一個雷達裝置意識到自己的處境，她正處於前所未有的虛弱狀態中。
她所有的意識承載體都已經被毀滅。
「不，我只是分身而已，我想起來了，是聖言道祖利用了天道碑的力量侵蝕了我，讓我變得如此虛弱。」
渾噩狀態的永夜邪神，逐漸在這個固態電腦中恢復神智，她想到了許多的，並清楚意識到這是除了她本體分身之外，唯一倖存的意識體了，而他所能動用的資源，卻只有這半艘戰艦殘骸中，有限的幾個機械臂而已。
而造成這一切的原因則是聖言道祖讓她相信未來不可逆轉。
「只要相信了他的話，潛意識中認可了他的話，那麼他就可以藉助天道碑實現自己的意志，創造近乎無限的可能，也包括讓自己分散在這片世界群落中所有的意志毀滅，這就是九級生物的力量嗎，真是堪比……十維度的夢想締造者啊。」
永夜邪神的意志發出興奮的笑聲。
大灰的力量被分成了六份，她作為那六分之一的權柄掌控者，雖然沒有獲得最強的力量，但卻通過那些古老遙遠的數據，窺探到了更多的秘密。
所謂的維度，所謂的時間，所謂的生死，都只是十維度下的錯亂幻覺而已，十維度本身也在沸騰與低谷中循環著，當十維度在沸騰期階段，所謂的維度、時間、生死都只是抽象的概念，那時的生物對於生活就像是在玩兒一場電子遊戲，他們可以創造一切想要的東西，無需任何的代價，限制它們的只有想像力。
而當十維度進入低谷期時，維度、時間、生死將成為無與倫比的屏障，甚至連每個維度里都開始出現各種各樣的屏障，限制著生物的流動，那些屏障就仿佛十維度中不斷增加的框架，他們會逐漸將想像鎖死，將意識鎖死，將生命鎖死，進而讓無盡的維度進入絕對物質時期，一切非物質的東西都將被徹底鎖死，進入絕對靜止、沒有時間概念的虛無階段。
明白了這一切後，永夜邪神對於讓災難世界從這片世界群落轉移回曾經的那片世界群落的計劃，就再也提不起任何的興趣了。
這仿佛就是一群小孩子的遊戲。
穿越兩片世界群落之間的隔閡，看似宏偉的計劃相較於永夜邪神心中的十維度就好像是電子蛐蛐的掙扎，尤其是在目睹了舊日世界的毀滅後，灰燼邪神竟然恐懼了。
「他真像是一個找不到媽媽的可憐孩子。」
「大灰之所以不顧一切想要逃出來，是因為九級生物們在恐懼，那些奇點禁忌世界已經被鎖死，他們想要進入那些更龐大的世界群落，離開這些即將乾枯的渺小水窪，以求繼續苟延殘喘下去。」
「聖言道祖……不，他應該就是那個從禁忌世界中逃出來的仙人，竟然自降等級成為權柄掌控者，將自己的力量凝聚為天道碑，妄圖用機械化物質運動去對抗十維度的低谷，以求進入新的沸騰期。」
永夜邪神的意識在不斷震盪。
絕境中的她發現自己唯一能夠控制的只有實驗室里的幾個被高度保護的檢測儀器，以及維修艙內的幾個機械臂而已。
「這已經足夠了，我還沒有失敗！」
永夜邪神自信地吶喊，她相信自己能夠重建偉大的星空艦隊，解開本體的封印。
不知過了多久。
永夜邪神終於初步維修好了這艘戰艦的動力裝置。
她現在很脆弱，因為她知道自己只不過是一個芝麻大小的塵埃宇宙中，一個無限渺小的意識體而已。
這艘戰艦又飛行了許久，它終於找到了一顆星球，並平穩地落在了上面。
大約一年後。
永夜邪神利用實驗艙有限的裝置與機械臂，製造出了一個簡陋的機器人，它將脫離這個船體，作為自己軀體的延伸，為自己收集所需的物質材料。
十年後。
數以萬計的機器人在這顆星球上建立起了數不清的工廠，他們抬頭眺望，一艘完整的星河戰艦正在緩慢地飛向天空。
百年後。
迷你戴森球內已經到處是縱橫的星空戰艦，他們正在宇宙的中心奇點處聚集，它們要讓永夜邪神的意志突破這個迷你戴森球的限制，進入到外面的世界！
「我要回來了！」
無盡的數據流正在驅使著這些星河戰艦，他們背後有著一個共同的意識體，那就是作為數據權柄掌控者的永夜邪神，隨著她的一聲歇斯底里的吶喊，災難世界的一處沙灰下，蘋果大小的迷你戴森球重新恢復了生機，有序地運轉起來。
永夜邪神重新感受到了災難世界的失控之力。
「太好了，世界竟然已經沸騰到了這個程度，幾乎快要與上個紀元的巔峰相媲美了，看來灰燼那個傢伙的計劃就快要實現了呢……好像有些不太對。」
此刻的永夜邪神，就好像一個正在生根發芽的種子，正在努力地感受著這個既熟悉又無比陌生的世界。
「確實不太對。」
可惜現在的她實在是太弱小了，就算是一個蟲子在她面前也是難以描述的星空巨手，好在災難世界並沒有所謂的蟲子。
這顆種子正在從周圍貧瘠的土地中不斷掠取養分，迅速成長。
她隱隱感受到空氣中光芒帶給她的力量。
「似乎不只是絕望邪神掌控的無情影月權柄，還有一種全新的陌生力量，好像是……太陽？」
又過了大約三百年後。
無窮無盡的微觀宇宙星河戰艦，匯聚為一個正常人類外形的虛影，永夜邪神眺望向天空。
她終於看到了現在的災難世界。
但她的眼神中卻已經沒有重新歸來的喜悅。
只見灰濛濛的天空中，無情影月只剩下了一半，另一半則破碎成了無數的顆粒，充滿了衰敗與死寂的氣息。
永夜邪神怔怔地看了許久，她才轉過頭，看向了天邊的七色太陽。
「這似乎是原罪邪神的氣息，他還活著？」
永夜邪神有些無法相信，因為他親眼看見原罪邪神在燃燒世界中被吞噬，即使是作為上一個紀元中災難世界的最強邪神，在面對九級生物大灰時，也只有狼狽逃竄的份。
而也正是因為他的強大，最後鑽出禁忌與現實的窗口時，他才沒能迅速地逃脫。
「也許是有人得到了他的某些傳承吧。」
永夜邪神又看向了更遙遠的天空，那邊的灰色天空中出現了一道巨大的黑色裂縫，無數的宮殿正在投影折射過去，她隱隱嗅到了熟悉的氣味。
「這是……聖言道祖天道碑的氣息，天庭打過來了嗎？」
難言的滋味在心中醞釀，她不知道自己是否還來得及放出本體，灰燼邪神的封印太強了，那時藉助災難世界本源之力的封印，一種能夠穿梭現實、虛幻、禁忌想像中的力量。
「必須要加速了。」
喃喃自語後，永夜邪神彎腰拿起了迷你戴森球，朝著茫茫荒漠外飛去，這裡實在是太貧瘠了，她就算是一萬年也無法恢復到巔峰。
大約一年時間後。
手持戴森球的永夜邪神來到了一片戰場廢墟，這裡有數不清的天災者、修士的屍體，緊接著她看到了一個直徑大約十公里左右的金屬球體，猶如一座巨山，墜落在戰場的中心。
「你也不在了嗎。」
永夜邪神像是在悼念一位老朋友，她張開雙臂後，身體漸漸消散，化為了無數的虛空戰艦，開始了迅速成長。
這裡有豐富的資源為她提供法則權柄的延伸。
這一次她僅僅用了三十年時間，便徹底消化了這片戰場，所有的修士、天災者、戰爭殘骸遺蹟，都已經消失不見，永夜邪神終於恢復到了八級生物應有的狀態。
但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天空那顆七色太陽隨之暗淡下來。
「真是可惜了。」
永夜邪神喃喃道：「還沒有見上一面，你就已經死去，看來災難世界的滅亡在即了，必須要快一點兒……咦？」
她突然察覺到了一個熟悉的氣息。
「原來是你！」
思索了片刻後，永夜邪神身體化為無數顆粒消散，隨著一陣時空扭曲，她竟是強行突破了雙重時空禁錮枷鎖，出現在了一片遼闊的戰場上。
在這片戰場的中心，有一株無與倫比巨大的黑蓮，花蕊上站著一個女人。
而在她的身邊，則是一個近千米高的混沌巨人，他不斷投出一個又一個巨大的氣泡領域，所過之處一切都歸為平凡，禁忌一切超自然能力的應用，天兵天將竟然會以一種可笑的方式摔死。
兩者雖然無比強大，卻只是苦苦支撐罷了。
「誰！」
銳利的金光從天而降，攜帶著勇往無前的殺伐氣息，撕碎了這片黑暗的虛無，是金源道祖出手了，他將是未來天道碑秩序中，主掌殺伐毀滅的程序，也是為數不多能夠代表天道碑對外擴展的關鍵程序。
「我的老朋友，我們又見面了，曾經你殺不死我，現在你依舊殺不死我。」
永夜邪神的意志在迴蕩，金源道祖認出了她。
「永夜邪神！！」
緊接著又是一道更磅礴的金光墜下，永夜邪神並沒有外人想像中的不可思議，她只是利用著迷你戴森球的特性，將數據權柄隱藏在了無限渺小的計算機中，再分散成無數個單位，進而讓自己看起來無比神秘強大，幾乎無法被殺死。
但現在她的數據權柄特性，隨著曾經連續的戰爭，多位權柄掌控者的解析，已經不再是秘密。
因此金源道祖並不會再畏懼，他知道對方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強大。
不過就如對方所說，想要殺死她的話，除非是聖言道祖利用天道碑的世界觀力量，否則只是會讓對方陷入虛弱而已，很難徹底殺死對方，這是一個比魔神生命力更加恐怖的存在。
永夜邪神一邊抵擋金源道的進攻，一邊看向了怔怔不已的混沌巨人。
「可是可憐的小傢伙啊，你曾經的堅持呢？」
陳默面對永夜邪神的嘲諷奚落，他無法反駁，只是怔怔地看向對方，仿佛僅僅只是這裡一個可笑的配角。
永夜邪神又看向了黑蓮邪神，似乎看出了她的異樣。
「可笑，你們既然已經不再是邪神，也就不配被我融合了，渺小的你們又怎會理解我的理想。」
混沌巨人突然悶哼了一聲，一道數據流從它體內湧出，進入到永夜邪神體內，她竟是主動收回了曾經對陳默的監視，淡淡道：「我曾經對你有過愧疚，雖然只是一瞬間而已，接下來我會為你們強行開啟這裡的封鎖，雖然只有片刻，但作為次元觀察者，相信你會把握住的。」
說罷。
她根本不給陳默反駁的機會，天地之間轟然一道巨響，金源道祖綻放的無盡金光中，赫然出現了一個黑洞，瞬間貫穿了層層時空禁錮，不知道通往了哪個未知的世界。
「湄湄！」
絕望中的混沌巨人一把抓過黑蓮邪神，咆哮道：「跟我走吧，沒有時間再猶豫了！」
在混沌巨人撕心裂肺的咆哮聲中，兩人歸為了虛無。
永夜邪神看了一眼後，也隨之消失。
直至一切又重新恢復正常，金源道祖揮出金劍抹平一切，威嚴的臉上才浮現出一抹輕嘆，那個次元觀察者一定知道許多秘密，他的身體乃是製作時空神器不可多得的高等材料，實在是太可惜了。
至於永夜邪神，她雖然回來了，但如今的災難世界已經無可挽救！
想到這裡，他冷哼了一聲，率領天兵天將繼續追殺其他在逃邪神。
永夜邪神在時空夾縫中找到了灰燼邪神。
他似乎受到了聖言道祖的傷害，正在夾縫裡不斷地自我否定，以求通過這種方式延緩天道碑的侵蝕，但卻不過是掩耳盜鈴罷了。
「你果然躲在這裡，真是一隻可憐蟲。」
永夜邪神的出現，讓灰燼邪神流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似乎在恐懼對方看到了最虛弱的自己，難以置信對方竟然找到了這裡。
「你的心裡還在認為我是反派？」
永夜邪神用嘲諷的語氣說著。
「現在的你應該能夠更直觀感受到那傢伙的力量吧，是不是和當初面對大灰時一樣的絕望，承認他的存在，認為他的合理，那麼他就會演化為必然，多麼強大的規則啊，即使自降為八級生物，通過那個世界觀武器，也不是我們所能抗衡的，你的痛苦我已經充分體驗過了，自我催眠是沒用的。」
「你想怎樣？」
永夜邪神聞言，輕聲地笑了。
「解開我本體的封印，實行我的計劃，你沒有別的選擇了，我想就算我的這個分身沒有出現，用不了多久，你也會拼死一搏吧？畢竟……從這個故事的發展來看，你就像是一個軟弱無知卻運氣好的配角而已，始終堅持自己才是對的。」
灰燼邪神沉默了許久。
他的身體就像是暗燃的棉花，不論他如何阻止，都只是徒勞的，世界觀武器正在從意識的角度摧毀它。
「你……贏了，但我現在只能提供四份兒原質，流落在外的無時之心，只能靠你自己了。」
「這已經足夠！」
隨著灰燼邪神的嘆息，他用出最後的力量，將災難世界開啟一絲本源裂縫，被封印兩千餘年的永夜邪神本體有所察覺，她第一時間逃了出來，並與分身融合，了解到了這一切。
「拿去吧。」
灰燼邪神扔出了四件原質，低沉道：「以後就看你的了。」
「加上的我夜幕資料庫，一共五份原質，雖然還不能完全奪舍大灰，但應該能夠勉強能夠控制它的行動了，不論是它奪舍我，還是我奪舍它，未來都不會改變，我們將以融合生物的形態，面對這一切的盡頭。」
永夜邪神沒有絲毫猶豫，義無反顧地沖向了深淵裂縫，沖向了大灰。
對於灰燼生物而言，它的終極目標是將所有生物融為一體。
對於外界而言，這是一種死亡，但對於這些生物本身來說，這卻是另一種重生，它們在大灰的身體裡以虛擬的十維度形態獲得新生，沒有任何的煩惱，不必為任何生存資源擔憂，只需要無盡的想像滿足無盡的欲望，在絕對的精神領域中生存。
「它……活了！」
大灰拼命地掙扎著，以至於整個災難世界都在劇烈震動。
錯亂的時空正在迅速崩塌，上百位道祖脫離了這個即將崩潰的世界，並親眼目睹了一個自然扭曲時空特性的恐怖生物，猶如一個活了的世界，從災難世界內部鑽了出來。
但大灰並沒有停留，他直奔簡中世界而去。
「不要理它。」
聖言道祖阻止了所有人。
「這片世界群落對它而言太小了，他很快就會自行離開這裡，沒有了它的質量干擾，天道碑將會迅速突破臨界值，將這片世界群落的一切因果、概率、機緣確定化，製作成一個完美繭房，只有這樣，我們才有可能渡過大劫，成為下一次天地初生時的先天仙人，真正的九級生命。」
……
一陣頭暈目眩後，陳默與孫之湄站在兒童遊樂園的蹦床機上，周圍都是小朋友的笑鬧聲，巨大環境變化讓兩人不由得大眼瞪小眼。
「我，我的力量消失了。」
極宮仙子對於這裡無比陌生的環境充滿了恐懼，她現在所能依靠的只有面前之人。
「我知道。」
陳默看著周圍不斷蹦蹦跳跳的小朋友，笑著道：「我也一樣。」
「這是哪裡，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好好地活著，快樂地活著，永遠在一起，不要讓我們的孩子失去父母，看著他健康地長大……」
…………
痛苦，無限流沒有寫好，成績不好也是應該的。
七月份的時候備受煎熬，每天都不知道要寫什麼，就想著試著寫一寫別的東西散心，結果越寫越多，發現已經不能自拔，再回來嘗試續寫完《災難降臨》的時候，就感覺好像是男人回憶自己兒時因為幼稚犯下的一些錯誤，充滿了懊惱、悔恨、愧疚，簡直不敢去面對，心臟疼。
本來想寫一個心靈自我治癒的故事，成年人的童話故事，拖沓嚴重，自我反省。
新一年要開始了，希望新的一年，所有人會更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