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時璟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眉頭緊皺。
他很少會把情緒外露的這麼明顯。
大概這次是因為沈老爺子的離世，對他的影響不小。
寧白茶察覺到他的不開心，用肩膀撞了一下他的肩膀：「別不開心了，我沒多大點事。」
「會留疤。」沈時璟說。
「沒關係的。」寧白茶握了一下拳，「我一點不介意。」
「你是藝人，有影響。」
沈父不懂那些，但聽沈時璟這麼說，就有點著急：「那怎麼辦？」
「我有個小姐妹，她的兒媳婦生孩子剖腹產留下了疤，就是用了什麼技術去除的。」沈母忙道，「等老爺子的事情辦完了，你這個傷口長好，我帶你去做一下修復。」
寧白茶乖巧地笑著：「媽媽，我是真的覺得沒關係，但如果你執意要帶我去，我也只能勉強同意吧。」
沈母被她逗笑了，原本因為和沈靈珊等人吵架而煩悶的情緒也消減了不少。
「你這個孩子，真會逗人。」她抓著寧白茶的手，怎麼看怎麼喜歡，「果然時璟娶你是對的，白萱是乖了點，就是有時候……」
她是個很有涵養的人，從不在背後說人的壞話。
「算了，反正以後也不會有什麼聯繫了。」
寧白茶的心裡有著淡淡的失落。
沈母是真的很不錯。
一想到以後沈時璟搞定了沈家的內亂，將一切都交到寧白萱的手裡，她最捨不得的就是沈母了。
「媽媽不喜歡萱萱？」
「就私人情感而言，確實不太喜歡。」沈母微笑著，「只是之前時璟和她走得近，我還以為他們……」
她微微蹙眉，又怕寧白茶誤會，忙解釋。
「那個時候時璟還不認識你，和她走得近，但從來都沒有做過任何逾越的事情。」
寧白茶真的很喜歡沈母，抱著她的手臂撒嬌：「媽媽無論說什麼話，我都相信。」
哄得沈母特別開心。
「你這個孩子啊，真的是乖到我心坎上了。」
寧白茶枕著沈母的手臂，心裡更難過了。
沈時璟垂眸看她：「怎麼？不開心？」
「葬禮不開心也正常吧？」寧白茶反問。
沈時璟單手撐著臉頰，他當然知道寧白茶在不高興什麼，不過看到她不開心，他就開心了。
以前她做的那些事情，總不能一點代價都不付出。
到了殯儀館。
儀式正常開始。
默哀、祈禱、致辭……
最後沈老爺子被推向了火化爐。
爐內火燒的旺盛。
房間裡一開始只是聲音很低的哭泣，緊接著哭泣聲變得越來越壓抑。
寧白茶和沈老爺子雖然沒有接觸過，但置身葬禮的時候，她的眼眶也忍不住的泛紅了。
不知道上輩子，她的葬禮是不是也是這樣。
父母又是不是在她的葬禮上也哭了呢？
想到這裡，寧白茶的眼眶就紅了。
搜集好沈老爺子的骨灰，眾人就走了出去。
沈父和沈母仍舊在忙著葬禮上的其他事宜，寧白茶自己走到角落裡平復情緒。
她抬手按壓了一下眼睛，試圖將情緒壓下去。
「哭了？」身後傳來了聲音。
寧白茶轉過頭去，是白恆一。
他手裡拿著紙巾，遞給寧白茶：「沒想到你和老爺子沒見過幾面，也會有這麼深的情誼。」
這是在質疑寧白茶。
「不是對沈老爺子有感情，只是瞧見這個場景，是個人心裡都會不舒服。」寧白茶沒接他遞過來的紙巾，「姑父怎麼不去忙？」
沈家的人都在忙，她因為沒什麼事情，所以才到這裡躲閒。
「只有沈家的人才有資格去忙。」白恆一把紙巾丟在一旁的垃圾桶里，「我算什麼？一個沈盈養在身邊的小白臉而已。」
這話說的過於直接了。
寧白茶有點不太好接話。
「別在意。」白恆一對她笑了笑，「不是有意讓你為難的，沒什麼好遮遮掩掩的。我的地位如何，大家都看到了。」
將一個男人的自尊踩在腳底下摩擦，是很危險的事情。
畢竟男人這種生物，小氣又暴力。
「人都有身不由己，能理解。」寧白茶左右看了看，發現周圍沒什麼人，心裡就有點害怕。
白恆一微微退開兩步：「怕我傷害你？」
「不是。」寧白茶輕咳一聲，「你有什麼事情？」
「你想多了，我只是看你孤身一人在這裡，所以過來看一下。你沒事就好。」白恆一淡淡一笑。
沈家水深，寧白茶就沒打算和這些人過多的糾纏。
她點了點頭：「沒什麼事，姑父要忙的話，儘管去忙。」
「白恆一！」沈盈的聲音陡然從遠處傳來，「你和小賤人說什麼呢？一分鐘看不住你，你就去勾搭人是嗎？」
仍舊是她一貫刻薄的語調。
白恆一的臉上表情有片刻的僵硬。
寧白茶低下了頭，假裝沒看見，也假裝沒聽見。
她不怕與沈盈發生矛盾，但能避免當然還是避免的比較好。
寧白茶繞過白恆一，打算去外面等沈時璟。
可剛走到沈盈身旁，就被她給攥住了手腕。
「寧白茶，我承認你確實是年輕有點姿色，但你已經和時璟結婚了，就老老實實的，別再動其他的歪腦筋！」沈盈甩開了她的手，冷聲警告著。
寧白茶揉了揉自己的手腕，瞥了她一眼：「多謝姑姑的訓斥，雖然姑姑擔心自己年老色衰，攏不住姑父的心。可是姑父對姑姑一直都是真心實意的。」
「你！」沈盈氣得臉都扭曲了。
寧白茶得了便宜不賣乖，逃似的跑了。
沈盈的臉一陣白，一陣青的，她橫了一眼白恆一。
「你在幹什麼？」
「關心一下你侄子的媳婦而已。」白恆一走到了沈盈的面前，將紙巾掏出來，「看她哭了，給她送紙。」
沈盈啪的一下，直接將他手中的紙巾給打掉了。
抬起手來，又是惡狠狠的一巴掌，扇向了白恆一的臉。
不過她沒得逞，手剛舉到半空中，就被白恆一給攥住了手腕。
「沈盈，我也是個男人。」他冷聲說，「你也該在外人面前給我一點面子。」
「要面子？」沈盈冷笑，從他的手中將自己的手抽出來，啪的一巴掌，扇在他的臉上，「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也配和我提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