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這裡沒人，你何必裝？」朱海軒道，「可惜了，沈時璟的心裡顯然也沒裝著你，女一號不還是沒落在你的頭上？」
寧白茶眨巴著眼睛看她：「可我爭取的就是女二號啊。」
「沒必要在我的面前強要面子。」朱海軒勾著唇，一副將她看透了的模樣，「豪門的婚姻不就是這樣嗎？拉一個女人出來結婚，再秀秀恩愛。」
寧白茶挑了挑眉。
所以，朱海軒的婚姻並沒有她曾經所描述的那麼美好。
雖然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
只是寧白茶怎麼也沒有想到，她會抱著這種心態看待別人的婚姻。
怎麼說呢。
雖然是正確的，可她和沈時璟的婚姻，真的是她得到好處更多。
顯然和朱海軒說了，她也不會相信的。
「或許你說得對。」寧白茶微微一笑，「但我覺得，經營不好婚姻，或者選擇了人，是個人能力的問題，並不是婚姻本質存在問題。」
朱海軒嗤笑一聲：「小女孩天真爛漫的想法，等你以後被沈時璟拋棄的時候，就不會這麼想了。」
她微微直起身體來。
「這次的選角不就是一個很好的證明？女一號給了那個不知道導演從哪裡挖出來的小女生，卻給了你一個女二的角色。寧白茶，你還能蠢到什麼時候？」
寧白茶不為她的話所動，而是靜靜地看著她，反問：「朱老師。」
不是以前帶著一點貶義的稱呼。
「你認為演戲的目的是為了什麼？」
朱海軒冷聲道：「自然是為了掙錢。」
「掙錢是我的目的之一。」寧白茶格外的嚴肅，更是從未有過的凝重，「我打磨自己的演技，認真的揣摩每一個角色，並不僅僅是為了掙錢。更是為了將人物更好的詮釋出來，是通過整個製作組大家所有的努力，一起將作品完整的呈現，然後藉此傳播我們的信念。」
「這種理想化的東西，也好意思說出口？」朱海軒眼底的笑意更甚。
「試鏡女二是我主動的，因為我看過劇本之後，認為這個角色更適合我，也是我更想挑戰的角色。」寧白茶知道她這番話說出來，朱海軒肯定不會認同，基本等同於雞同鴨講。
只是她還是想說。
哪怕只是讓自己舒服一點。
「我今年二十幾歲，還可以借著青春的尾巴，演一演這種青春年少的少女。可我本質上，早就已經不是少女了。」寧白茶對自我有著清晰的認知，「你可以對於出演女一號的演員不了解，我可以告訴你。耿姿，今年十八歲，戲劇學院大一的新生。
出身於演藝世家，從小跟著姥姥和姥爺學習戲劇，雖然才十八歲，已經出演過不少的影視作品。」
朱海軒臉上的笑意一點點淡去，聲音沉下去，帶著某種難言的苦澀的味道。
「你想說什麼？」
「耿姿不論在什麼方面來說，都比我更合適做女一號，而且她在歲數上更接近女一號。」寧白茶微微一笑，「朱老師，有時候承認別人的能力，以及承認別人的幸福，也是一種能力。」
話音為落地，她已經轉身離開了。
良久之後，朱海軒的面容扭曲起來。
「賤人！什麼演藝世家，什麼幸福論，都他媽的是因為你們還年輕！等著看吧，男人肯定會讓你們失望的。等耿姿比你高出一頭的時候，你就會著急，怎麼可能還會做出這幅風輕雲淡的模樣！」
她幾乎是赤紅著雙眸說出的這番話。
「什麼愛情，什麼友誼，都是狗屁！真的在低谷里的時候，別人表現出來的都是優越感。都是人，在裝什麼大尾巴狼？」
端莊君子，那都是書上寫的，根本不存在的人物。
寧白茶回到劇組的時候，演員和工作人員都已經到的差不多了。
導演正在安排人準備開拍儀式。
珠珠在人群里逛了好幾圈都沒有找到寧白茶，一轉頭看見她從另一邊沒人的地方出來，臉都快嚇綠了。
「白茶姐！」珠珠格外嚴肅的跳到了寧白茶的面前，「你去幹什麼了？」
「朱海軒找我聊了兩句。」寧白茶沒太在意珠珠的反常，揉著脖子，「我昨天好像睡……」
話還沒說完呢，她轉頭就看見珠珠冷颼颼的看著她。
「你也是經過劇組很多次的老人了。」珠珠義正言辭的，「你知不知道那邊沒人，很容易出事故的。」
「都是劇組範圍，不應該……」
「第一，這裡蛇多。第二，這裡會有很多代拍。劇組都沒官宣呢，你的造型別被人給泄露出去了！」
珠珠簡直是恨鐵不成鋼地看著寧白茶。
寧白茶一疊聲的討饒：「是是是，是我的錯，我再也不敢了。珠珠妹妹，求你大發慈悲，放了我吧。我把我的全副身家都給你……」
珠珠更生氣了，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勒著她往人多的那邊走過去。
「沈總會儀式結束之後，會過來。」珠珠抽空給她說了一句，「今晚估計留宿。」
寧白茶也是真的佩服這個人了：「他不忙嗎？不需要上班嗎？為什麼每天都有時間跟著我轉？」
珠珠：……
她懶得搭理寧白茶，直接把她往導演的旁邊一丟，自己轉身就走到了一旁，時刻做好一個助理該做的。
寧白茶碰到了導演，臉上剛掛上諏媚的笑容，還沒開口，導演就已經想開了口。
「小寧啊，你來來，我給你介紹咱們的女一號。」導演抓著寧白茶的手，順便抓住了他旁邊的另外一個小姑娘。
小姑娘一看就是那種很恬靜的性格，被導演抓住了手也沒反抗，乖乖的看過去。
「這是耿姿，這是寧白茶。」導演非常隨便的給兩人做了個介紹。
耿姿和寧白茶了解到的不太一樣，她之前飾演的大多都是反叛少女，而且每個人物都有很鮮明的特點，讓人過目不忘。
所以很長時間裡，寧白茶都把『反叛少女』當做標籤貼在耿姿的身上。
可眼前的這個女孩穿著一身白色運動服，很乖的梳了個馬尾，又青春又陽光的感覺。
「白茶姐。」耿姿很上道的喊了一聲。
寧白茶也笑著說：「耿姿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