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病房裡來了位稀客,自從那天她出逃之後,蘇顧淮便再沒有限制過任何人的出入。
袁紅依看著柯黎漫如今的慘狀,不禁深深地嘆了口氣,「我還以為你偷懶騙我呢,沒想到竟然傷得如此嚴重。」
「對不起,袁老師,下個月的比賽我一定會如期參加的,請您放心。」
「很少看到像你這麼有天賦的學生,你可千萬不要讓我失望啊。」
袁紅依滿臉憂慮,「而且傅南鶴他……」
袁紅依看了看門外,上前把門關上道:「傅南鶴他最近失蹤了。」
「失蹤?」
柯黎漫雖然對他的行蹤並不感興趣,但是聽到失蹤這兩個字,總覺得莫名有一絲不好的預感。
「嗯,所以回學校來你也可以放心,我感覺他這次跟家裡鬧得挺大的,一時半會兒是不會回來的。」
柯黎漫有些想笑,本來以為袁紅依是擔心傅南鶴,沒想到是只為了安慰她這次回學校來沒有人會煩她了。
「好,謝謝老師了。」
「我把畫畫工具都給你帶來了,你有時間就練習一下吧,畢竟這參賽都是高手,你就算有天賦,沒有勤加練習,那也不會脫穎而出的。」
袁紅依走後,柯黎漫迫不及待起身拆開她帶來的那些用具,她實在是想畫很久了。
剛把東西擺出來,一個醫生就進來了,他禮貌地敲了敲門,柯黎漫抬頭示意可以進來。
「柯小姐您好,蘇先生預約了三天後的流產手術,這邊手術同一單拿來了,您可以在這邊簽個字。」
「流產?居然是蘇顧淮約的?」
柯黎漫的心底突然冒出了一股無名火,仿佛被點燃的乾柴一般,熊熊燃燒。她怎麼也想不到,他竟然會主動約這個手術。
「你先放在這吧,謝謝。」
醫生出去後,柯黎漫憤怒地撥通了蘇顧淮的號碼,一遍又一遍,電話那頭終於傳來了熟悉的聲音。她的聲音帶著質問,仿佛一把利劍,直直地刺向蘇顧淮:「你什麼意思?」
蘇顧淮忙工作上的事已經一天沒有合眼了,他揉了揉太陽穴,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柯黎漫在說什麼。
「這不是你想要的嗎?」
「蘇顧淮,你別什麼都想著替我做決定!」柯黎漫的聲音都在顫抖,帶著無法壓抑的憤怒。
「小漫,不要無理取鬧了,你不想要這個孩子,我也想清楚了,拿掉對你對我都好。」
柯黎漫還想再說些什麼,蘇顧淮直接掛斷了電話,仿佛那電話是燙手山芋一般。
她不敢置信地盯著手機,蘇顧淮居然會用這種態度跟她說話?
朱茜在一旁看著蘇顧淮的表情有些瘮得慌,「大哥,您這麼對大嫂,大嫂等等真的生氣不要孩子了怎麼辦?」
「那是她自己的選擇,我尊重她。」
蘇顧淮的聲音輕飄飄的,就像一陣風,隨時都會飄散,朱茜自然能感受到他那不高的情緒。
蘇顧淮沒再討論這個話題,對一旁的葛琳道,「今天幫我把會議和應酬排滿。」
「是!」
葛琳心裡美滋滋的,本以為那個女人懷孕了她就沒機會了,沒想到啊,總裁根本就不想要這個孩子。
朱茜看他頗有一種要用工作來代替心裡對柯黎漫的思念,她想勸可又不敢勸。
朱茜心想,只是鬧個彆扭就到這種程度,要是大嫂真把孩子給拿了,大哥不得瘋了啊!
想到這,朱茜迅速退出了辦公室,她一定要攔住柯黎漫!
柯黎漫看著那份流產協議,憤怒委屈所有的情緒在一剎那席捲她的大腦。
猶豫了一會,她還是拿起筆。
朱茜走後並不知道蘇顧淮一個人在辦公室里捂著額頭滿臉的疲憊的模樣。
他強迫自己忙碌在工作里,可看手上的文件看了半天,他愣是一個字都沒有看進去。
「總裁,十分鐘後有收購會議,資料我幫您都準備好了哈!」
葛琳踏著妖嬈地步伐一扭一扭地走到蘇顧淮面前,又恢復了往日的自信。
「滾。」
葛琳:「???」
蘇顧淮神色冷若冰霜,宛如一座冰山,令人不寒而慄,「叫你滾沒聽見嗎?」
葛琳被他那冷冽的眼神嚇了一跳,如受驚的兔子般,忙不迭地退了出去。
站在會議室里,葛琳如芒在背,感受到各個領導和股東投來的如刀般鋒利的眼神壓力,她看了看時間,已經超過五分鐘了。
就在她準備頂著泰山般的壓力再次出去叫蘇顧淮一次時,蘇顧淮這才姍姍來遲地走進了會議室,葛琳這才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
怎麼感覺這總裁最近就像那六月的天,說變就變,越來越難伺候了。
朱茜趕到醫院的時候,發現病房裡早已人去樓空,連一個人影都沒看見。
只看見病床上放著那份流產書,上面被柯黎漫大大地寫了兩個字。
滾吧!
朱茜看到那個字不知怎麼心中莫名鬆了口氣,還好還好,孩子還在就行。
可是,大嫂人又去哪了?
這時,門口一對男女帶著墨鏡和口罩正在門口探頭探腦地不知道在幹什麼,看到朱茜打量的目光瞬間又收回了頭。
上官諾疑惑道:「我打聽過了,閨女就是住在這個病房啊,怎麼沒看到人?」
夏秋秋瞪了他一眼,「你這個蠢貨!一定是你打聽錯了,我去問一下。」
夏秋秋轉過身正想往病房裡走進去,結果一轉過去就看到朱茜放他的臉在他們倆面前。
「你們兩位是?」
朱茜一臉疑惑,剛剛聽他們說什麼閨女?她記得柯黎漫的父母不早就出車禍死亡了嗎?這是走錯房間了?
「啊,沒有沒有!可能我們走錯房間了吧。」
夏秋秋扯著上官諾的衣服就要走,朱茜狐疑地看了兩人一眼,也沒再多想。
此時她更煩惱的是應不應該把柯黎漫獨自出院的事情告訴蘇顧淮。
柯黎漫是被江楠風接出院的,此時坐在車上,陳曉青絮絮叨叨地形容那天蘇顧淮多麼的恐怖。
「你說,我也和蘇哲安認識這麼多年了,我也沒感覺他可怕啊,蘇顧淮這氣質上的碾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