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太特娘的奇怪了。」
羅峰算看出來了，這某位時代的老人似乎腦子有些不正常。
瘋瘋癲癲，自言自語，時而大哭，時而狂笑。
老人快步走來，眯著眼睛問羅峰，「你是不是吸收了那御神工的殘缺神道？」
羅峰搖頭。
他可不敢承認。
哪知道老人笑眯眯的指著羅峰道，「臭小子還不老實，我看你肯定吸收了，你完蛋了，你知道嗎？」
羅峰心是一沉，不解道，「前輩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老人跳上屋頂，雙手托天，瘋癲的幸災樂禍道，「嘿嘿，當年御神工跟那蒙塵老祖一戰，神道幾乎崩塌，再無規則。」
「最終結果就是他們雙雙隕落在此地，化作神虛界，規則混亂，時間顛倒，而我等當年都被牽扯其中，離不開，也死不掉。」
「你小子死定了，你吸收了御神工的殘缺神道，也被牽扯進這因果之中，你再也走不出去了，嘿嘿，你跟我們一樣，再也走不出去了。」
羅峰聞言心中一驚。
「什麼因果？」
老人跳了下來，拉著羅峰的手往那小殿宇走去。
殿宇有壁畫，壁畫之中展現的便是當年兩位完全體創世神驚天一戰。
這一戰出手便是幾乎要讓整個神道諸天宇宙枯竭，也僅僅只是一擊雙方隕落了。
最終因果交織，雙方殘缺神道互相牽制，御神工不讓蒙塵老祖輪迴，蒙塵老祖也打破了御神宮的輪迴之路。
就這樣，雙方在時間的流逝下，互相失去了輪迴資格，如今過去不知道多少歲月，他們的氣息在這個小世界徹底消失，但外界規則卻依然存在。
「那完犢子了，」羅峰心裡涼透了。
老人一屁股坐在地上，「其實想要出去也不是沒有可能，除非你能在這個天地，找到御神工和蒙塵老祖的殘魂。」
「不過啊基本沒戲，因為我已經在此地被困了不知道多少歲月，犄角旮旯我都沒有放過，仍然是半點蹤跡都沒有。」
羅峰不想放棄。
他可不想被此地的因果牽連。
「為何非要找到他們殘魂，前輩你在這般歲月下依然生龍活虎，想必修為高深，為何不強行闖出去？」
老人笑的人仰馬翻，四肢蹬天，「你小子好幽默，笑死我了你。」
「你以為你是誰啊，強行闖出去？」
「在神虛界外邊的一畝三分地，我尚且有機會殺出重圍，但此地因果最深，乃是二人神魂交織之地。」
「次方天地，就算是完全體創世神介入，也未必有把握離開，就我？哈哈哈...」
老人或許是真的瘋了，他爬起來開始日復一日的用腦袋撞擊那口青銅鐘，嘴裡嘟囔著什麼。
羅峰心裡涼了半截，看向這島嶼四周，沉吟道，「難道我真的就要永遠困在這裡？」
此地壓制效果更是恐怖，羅峰那一絲神力至少又消失了一大半了。
反觀李長生因為自幼被因果滋養，越發的強壯。
他一步就可以走出十幾米，仿佛發現了新大陸，自言自語道，「我也成了仙人了。」
老人見李長生像個雛兒，當即打趣道，「閒著也是無聊，小娃子，我交傳授你無上道統如何？」
李長生心大，當即拜師。
羅峰朝著島嶼的另一個方向而去，他想要自己搜尋一番。
看看那兩位大能是否尚有殘魂存在。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羅峰在此地早已經忘了時間。
他只知道自己生命正在流逝著，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衰老著。
相比那老瘋子，他這點修為衰老的太快了。
看去就像一個五十歲的人一樣。
似乎是壽命作為普通人不過百歲，羅峰知道如果再繼續困在此地，他就真的要死了。
很憋屈，作為一個普通人死去，那自己的家人怎麼辦？
羅峰仰天怒吼著，表達了自己的不甘心。
虛空有一道身影出現，是李長生。
幾十年的歲月過去了，李長生竟是踏空而行，修為是一日萬年。
如今他不僅不會受到此地的規則，因果約束，反而成為了他的絕佳修行之地。
「羅峰，你還沒有放棄嗎？」
李長生舉止依然如老人，背著手走來。
羅峰看著滿頭灰白髮的自己，他眸子涌動著怒火。
「幾十年，不曾追尋到半點殘魂氣息，或許那兩位大能已經死去，這方天地徹底將我困死了。」
「出不去就出不去吧，好好活這幾十年。」
羅峰不解，「難道你就不害怕嗎，即便你如今修為高深，但一輩子將會困在這裡。」
李長生大笑，「得了傳承，窺探到這方天地的世界，算是找到了另一個目標了。」
「你堅持住，沒準等我達到完全體創世神，我可以破開這天地呢。」
羅峰苦笑，「等你達到那個程度，我的骨頭渣都不剩下了。」
說完羅峰起身離開。
「你去哪兒？」
「繼續尋找。」
「欸，」李長生長嘆一口氣，隨後踏空而去。
某日，平靜的海洋忽然狂風大作，平和的海平面似吞噬神魂的野獸，發了瘋的撞擊著這孤獨的島嶼。
老瘋子和李長生見狀跑了出來，看到羅峰站在島嶼之下，仰天發泄怒吼。
李長生大驚失色，「羅峰，你怎麼了？」
「嘿嘿，他瘋了，」老瘋子捂嘴偷笑，「他內心欲望太深，最終壓過了他的信念，瘋了好啊，那樣還能活幾年。」
灰白長發狂舞，滿臉鬍鬚的羅峰接近六十歲月。
此時的他如老人。
他不甘心，他打算殊死一搏，即便知道這種機會幾乎渺茫，不，應該是說沒可能。
羅峰將體內那最後一絲神力盡數抽出，灌注全身。
頃刻間天地紫紅包裹，羅峰化作年輕模樣，一同紫紅長發在虛空搖曳。
他雙眸迸射出最後的帝血氣息，燃盡最後一絲可能。
「誰也別想把我困在這裡，我要出去！」
羅峰沖天而起，海洋翻卷著，仿佛要就將他拉回來。
音爆重重炸響，羅峰沖向天穹，祭出那隕天木芯就是朝著天穹刺了出去。
頃刻間銀河垂暮而下，強大的規則如銅牆鐵壁，羅峰一擊不如一毛，頃刻間他墜落了下來，掉進海洋中。
頓時四周恢復如初。
李長生見狀趕緊跳進了海洋，將羅峰拉了回來。
抱著越發蒼老的羅峰，李長生紅著眼睛，長嘆道，「是我欠了的，當初你為了保我，強行闖入神虛界內，羅峰，你臨死前還有什麼想說的嗎？」
氣息枯竭，羅峰雙眸暗淡，他看著天穹的隕天木芯竟然插進了天穹銀幕，激動的伸手指天。
「你想說什麼，我不懂你的意思，」李長生焦急道。
只看見剛剛哇哇亂叫的老瘋子，此時竟然乾淨的可怕。
他不再瘋瘋癲癲，而是也跟羅峰一樣死死盯著那裂開的天穹。
噗通一聲，老瘋子跪地大笑了起來。
笑聲震得海洋再一次變得更加兇狠了起來。
聲音激盪天地，老瘋子悲切道，「天道啊，該死的天道啊，你手握隕天木芯為何不早說，臭小子，這隕天木芯你可知道是何來歷？」
老瘋子沖了過來，捧起羅峰的臉就是狠狠的親口一口。
他雙眸金光涌動道，「那是御神工的神魂本源，神魂本源啊。」
「你看啊，你看啊，天道崩塌，規則潰散了，那因果平衡被打破了，我們要出去了，出去了啊。」
羅峰虛弱看去，只覺得眼皮子越發沉重，最終閉上了眼睛。
體內帝血最後一絲生機終究燃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