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8章 虛空的進化
「你說這地方會有門打開，那這道門通常什麼時候出現呢。」
路奇此時已收起了廚具，與卡莎繼續在虛空中前進。
「這個我也不清楚。」卡莎搖了搖頭，道：「虛空裂縫的出現是隨機的，有時候間隔很短，有時候又很長。也許你和我走在這裡，下一秒就有一道裂縫出現。」
路奇點了點頭：「原來如此。那我們現在去哪？」
他想的是通過裂縫回到符文之地，但看來還得碰運氣。
卡莎道：「找一個安全的環境，等待下一道虛空裂縫出現。」
路奇再度點頭，目前也只能這樣了。
就這樣，他與卡莎在虛空中不斷的行走，一路上見到了多種奇形怪狀的虛空生物，就像是一個生物圈一樣，這些虛空生物們的行為與未開智的野獸無二。
會互相攻擊，會有不同的習性，會抱團取暖。
而在虛空中，是沒有時間觀念的，在這裡待的時間長了，甚至不知道此刻是白天還是夜晚。
顏色始終是紫黑色相間的那種色調，好像除此之外就沒有其他的顏色了。
卡莎對虛空的環境頗為熟悉，很快就找到了一個較為安全的地方，是一個巨大岩石扎堆的環境，地形複雜，的確適合隱藏。
很多實力弱小的虛空生物也會選擇藏在這裡。
卡莎將一處較大地方的虛空生物趕走，帶著路奇霸占了這裡。
幾個螃蟹樣子的虛空蟲子『嘎達嘎達』的跑遠，留下幾道畏畏縮縮的背影。
「不殺了它們嗎？」
路奇看她隨意的作息，頗為好奇的問道。
「殺了它們沒有任何意義，有時候還會引來其他的虛空生物。」卡莎給自己弄了個坐下來休息的地方，一邊道，「根據我的觀察，有些虛空生物是毫無戰鬥力的，就像是一個生態圈的最底層一樣。存在的意義就是維持這個生態圈的一環。」
路奇同樣找了個地方坐下，問道：「那人類處於這個生態圈的什麼地位？」
卡莎看向他，笑了笑道：「同樣是最底層。人類完全不適合虛空的環境，我還沒見過能在虛空中長久活下來的人類。」
路奇看著她：「那你呢？」
「我這幅樣子，還算的上人類嗎？」卡莎抬起手，看向手臂上的暗凝盔甲，「沒有它，我也早就死了。也許我是一種較為特殊的情況，十年以來，我沒見過第二個像我一樣的。」
這個時候，她忽然又想起什麼，視線看向路奇：「誤入虛空的人，似乎都會聽到奇怪的聲音，我見過有幾個甚至因此發瘋的，伱有聽到嗎？」
「奇怪的聲音？」
路奇搖了搖頭：「並沒有。」
「說起來，你到底是什麼人？又是從哪對虛空有的了解？」
卡莎問出了一路上很是好奇的問道，她知道路奇的來歷肯定不簡單。
而且在虛空里，路奇表現的太正常了，這反而有種反常。
這是她在虛空裡頭一次見到這麼奇怪的人。
「我叫路奇，是德瑪西亞的二皇子，只是很早就通過古籍對虛空有所了解。」
路奇沒想隱藏身份，隨意的說了出來。
「德瑪西亞的皇子？」卡莎語氣和眼神頗為詫異，她打量一眼路奇，無法判斷這話的真假。
但仔細想想，路奇騙她的意義在哪？
她倒是知道德瑪西亞這個國家，只是了解不多。她更好奇，為什麼德瑪西亞的皇子會被捲入虛空。
總感覺很複雜的樣子，卡莎覺得不要過多糾結這個問題比較好。
目前相處下來，她覺得路奇不是什麼壞人。
但也沒有完全的信任，還帶有一絲防備。
「我叫卡莎。」卡莎簡單的介紹了一下自己，隨即道：「如果困了的話，在這裡睡就行了。我的暗凝盔甲可以感知到附近危險，如果有強大的虛空生物靠近，我會察覺的。至於環境，希望你能忍受。」
路奇點了點頭，進入虛空估計過去了十多個小時了，但此刻還不是很困。
他抬起頭，看向高空，忽然看到不知何時，虛空的天上竟然掛滿了星星，一閃一閃的，雖然沒有外面的銀河璀璨，但也蠻漂亮的。
他有些驚訝道：「虛空里竟然還有星空？」
卡莎也抬頭看了一眼，沒什麼表情，隨即淡淡笑道：「那不是星空，只是對符文之地的一種拙劣模仿罷了。如果你接近了，就會發現那是一群醜陋的星蟲。」
「模仿？」
路奇注意到這個詞彙。
「就是模仿。」卡莎點了點頭，說道：「你應該不難發現，無論從環境、還是生物圈，虛空與符文之地似乎都有幾分相像。但我可以確信，在很多年前，虛空並不是這樣的。早年間，這裡要更加混亂、更加醜陋。」
路奇聽著她的話，思索道：「也就是說，它正在進化嗎。」
「沒錯，就是進化。這是虛空的特性，能夠進化的不止是這裡的生物，包括虛空本身，也在進化。」
卡莎不自覺的握緊了拳頭，感覺到身上湧現的寒意，「它正在朝著符文之地的樣子進化，吞噬的越多，進化就越完全。就像是一個饑渴的巨獸。」
它似乎不滿足於當下的狀態，所以才盯上了符文之地，想要將其整個吞噬。
每當卡莎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都會感覺到一股寒意升起。
而見識到虛空的可怕後，她意識到那一天也許並不遙遠。
路奇聽著也感覺不寒而慄，虛空正是這樣一個可怕的地方，永不滿足的進化，吞噬吞噬再吞噬。
他想了想，問道：「你知道這裡有多大嗎？」
「不知道。」卡莎搖了搖頭，眸子看向遠處：「但想必是極大的，我沒有時間浪費在探索它的邊際，也許它是無邊無際的。」
她要時時刻刻的對付那些降臨在符文之地的虛空裂縫，自然沒有時間去丈量虛空有多大。
但她卻總感覺，虛空遠比想像的要大得多。
「真是一個可怕的地方。」
路奇抬頭看向那與星空相似的虛空穹頂，從未如此深刻的感覺一個世界的可怕。
而此時此刻，這個可怕的世界早已對符文之地垂涎欲滴。
「的確。」卡莎也抬起頭，共同看向穹頂。
在這片天空下，她顯得無比的渺小。
以一己之力，想要阻止虛空，似乎像是說笑，像是不自量力。
但無論如何，她必須這麼做。
她的父親、母親、朋友、長輩皆被虛空吞噬，她見證了太多家破人亡的慘案，如果連她都放棄的話，將再無人去拯救他們。
路奇的視線悄然落在了卡莎的身上，望著那張年輕，本該享受美好芳華的明媚臉龐，心中升起一抹欽佩。
他第一次見到卡莎，但卻比任何人清楚她的經歷。
也知道她一路堅持下來的不易。
路奇認為如果是自己，未必能在虛空這種地方堅持十年之久，更何況還是從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孩童時期開始。
他從不覺得自己是什麼拯救世界的英雄，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自己的私慾。而他此刻的私慾，就是將眼前的女孩從虛空的漩渦中帶走。
就在這時，卡莎忽然面色一變，迅速的起身，看向路奇，壓低聲音道：「快，躲起來。」
她神色緊繃，路奇也沒有耽擱，立刻起身與她一同躲在了一塊凸起的岩壁後面。
就在二人躲起來不久後，忽然一頭虛空巨獸從天而降，背後生有一對雙翼，露出骨刺一樣的武器，它四肢粗壯，就像是蝙蝠一樣，但卻比蝙蝠更加恐怖猙獰，滿嘴獠牙外露。
和虛空生物的大多特徵一樣，它並沒有眼睛，但卻像能看到事物一樣左看右看。
時不時的還聳動一下鼻子，發出粗重的呼吸聲。
這是一種路奇從未見過的虛空生物，但也能感受到從其身上散發出來的強大氣息，明顯與一路上的大多虛空生物不同。
很像是他在艾歐尼亞的劍冢里遇到的那兩隻，或許還要更強一點。
卡莎如此緊張的原因可能就在於此。
忽然，它好像找到了什麼，猛地動了起來，速度飛快的朝著一處岩壁襲去。
「轟隆」一聲，岩壁破碎，傳出了另一頭虛空生物的嘶吼。
那是一頭體型約莫三米高的虛空遁地獸，本該也是這虛空里的強大存在了，但此刻卻被蝙蝠怪物碾壓般的攻擊。
兩頭巨獸相互交戰，但很快虛空遁地獸就進入了劣勢，它的一頭四肢被硬生生的扯下來，身上被爪的血肉四濺。
隨著蝙蝠怪物一口重重的咬在了虛空遁地獸的脖子上，那遁地獸原地掙扎了幾下，便沒了動作。
相比之下，這一戰中，蝙蝠怪物甚至都沒有受多少傷。
它撲在遁地獸的身上，大口大口的撕咬著它的血肉，這一幕看的令人反胃。
卡莎移開視線，還是極力的將呼吸降到最低。
過了一會兒，這個蝙蝠怪物將遁地獸身上能吃的全部吞掉，發出了一聲還是飢餓的吼叫後，便扇動羽翼，原地飛起，飛快的遠去了。
這時，卡莎才鬆了口氣。
路奇問道：「剛才那個是什麼？」
「虛空這個生態圈，有被捕食者，也就有捕食者。」卡莎與他走出掩體，一邊解釋道，「剛才的虛空遁地獸和那個骨翼蝙蝠都是較為強大的捕食者，那頭遁地獸的體型三米多高，已經跨過了幼年期，但還是被骨翼蝙蝠虐殺。足以可見後者幾乎是食物鏈的頂端捕食者。總之很強，我一般不想對上它。」
路奇點了點頭。
遁地獸的屍體就在附近，散發出一股臭味，他們打算換個地方。
然而就在他們離開沒一會兒，卡莎忽然面色又是一變：「又回來了？」
她感覺到暗凝盔甲傳來感應，於是立刻與路奇再度躲了起來。
然而這次，那頭飛走的骨翼蝙蝠卻是從高空重重的摔了下來，發出了一聲悲慘的叫聲，身形十分狼狽，身上更是傷痕遍布。
卡莎睜大眼睛，不明白是什麼生物將它傷成了這樣。
然而下一秒，她忽然感覺到空氣一沉，暗凝盔甲傳來一陣如同雞皮疙瘩的感覺，如同汗毛豎立！
一股強大的壓迫感籠罩而來，令她的呼吸都變得有些壓抑。
這一刻，她無法想像是什麼強大的生物降臨了。
只見一個高大的人形生物猛地從天而降，在一道爆炸般的聲響中，重重的踩踏在了骨翼蝙蝠身上。
骨翼蝙蝠發出一聲慘叫，當場死了過去。
「畜生一樣的東西，竟敢盯上我。」
濺起的煙霧逐漸散開，露出了那個人形生物的外形，他渾身披著一層漆黑色如同戰甲一般的暗凝盔甲，各種地方都凸起尖刺。
而他的面容，則完全不是人類的面容，更像是一個沒有長相的怪物，只有一張猙獰的嘴巴，從眼睛的部分是向後彎曲而去的牛角。
從他的身上，可以看到人類的特徵，但又可以確信，他肯定不是人類。
卡莎感到那股強大的壓迫感便是從這個怪物身上傳出，她從未見到過這樣的虛空生物，而且竟然會口吐人言。
她的直覺告訴她，這一刻絕對不能出聲，必須要等到那怪物離開。
否則，他們都要死在這裡。
「還躲著嗎，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找到你的。」
下一秒，那牛角怪物卻忽然看向了這邊，抬起手，像是獰笑一樣，猛地射出了一顆紫色的能量炮彈，「頭功，我就先拿下了。」
卡莎在暗凝盔甲的驅使下，本能的想要閃躲，但她的速度卻不及那發射而來的能量炮彈。
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它極速般的接近，卡莎頭一次感覺到死亡的氣息如此的逼近。
就在她萬念俱灰的時刻，身旁的路奇，風輕雲淡的抬起了手。
一道由魔法能量構成的防護罩瞬間出現，擋住了這一擊。
「轟！！！」
劇烈的聲響在護罩外炸開，地面震顫，炸裂的餘波，甚至讓周圍的岩壁都碎裂倒塌下來。
路奇和卡莎安然無恙的站在護罩內，卡莎看向路奇，看向他清冷的面容，心中很是震撼。
她沒想到，路奇的實力，竟然這麼強。
能夠如此輕鬆的擋下這恐怖的一擊。
「我就知道你不簡單，不過這就更有趣了，讓我更加興奮一些吧，人類。」
牛角怪物像是愉悅的咧起嘴角，渾身上下散發著無與倫比的自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