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買豬頭

  菜場不遠，沒多久就到了。

  冬日裡本就沒什麼蔬菜，這會菜場上賣菜的更是寥寥無幾，文瑤轉了一圈也沒看見什麼想買的，便拉著文俊直奔賣肉的攤子。

  文瑤一雙毒眼，光看就能看出來誰家的肉新鮮，誰家的肉不新鮮。

  這樣的天氣，肉放在外面晾著或者是掛在井裡，一般情況下放上個幾天是沒問題的，不懂的人光憑藉肉眼也看不出來什麼。

  轉了一圈，文瑤挑定了一家相對來說人比較少的攤位，準確的說，是這位的攤子上這會還沒人光顧。

  出攤的是個三十多歲的男人，不知道是不是干屠夫的人都生得人高馬大的，這位比起李三還要高壯不少，人也是標準的國字臉，看起來就給人一種一身正氣的感覺。

  文瑤和文俊走了過去，她個子矮，靠近就伸著腦袋湊近聞了聞案板上的肉。

  果然，她的眼神還是一如既往的好，這家的肉是最新鮮的。

  男人看見文瑤的小動作也不惱，比起之前幾家文瑤腦袋還沒湊近呢就開始轟人，這位的態度好多了。

  「小姑娘，你放心，我這的肉都是當天的，絕對的新鮮。」男人說話的聲音也透著一絲沙啞，卻很和氣。

  文瑤直起身子笑著問：「大叔，你這肉多少錢一斤？」

  「十二文一斤，你隨便挑，每一塊都是新鮮的。」鄭屠戶說著，還把肉都翻起來給文瑤看了看。

  文瑤掃視了一圈，這些肉好是好，但是卻不適合做鹵貨，最終在攤子旁邊的桶里看見了鄭屠戶放在那的一堆豬下水，但找了一圈沒找到豬頭。

  「大叔，你這有豬頭嗎？」文瑤問道。

  鄭屠戶一愣，除了大酒樓，還很少有人會買豬頭的。

  「有是有，在家沒帶出來，小姑娘，你要豬頭？那東西可沒這些五花肉好吃啊。」

  文瑤還擔心豬頭已經被賣掉了，又問道：「大叔，是新鮮的嗎？」

  鄭屠戶一笑：「那是當然，我的豬都是當天殺的，給酒樓送一半，剩下的一半自己出來賣，要是碰上賣不掉的，就帶回去便宜點賣給左右鄰居，我老鄭家在這條街上賣了幾十年的豬肉了，童叟無欺。」

  文瑤當下一喜：「大叔，我就要個豬頭，另外，你這些豬下水賣嗎？」文瑤指了指攤子旁邊的木桶。

  鄭屠戶今天也算是開了眼界了，這尋常人家買肉都只朝著好的肉買，這丫頭卻反其道而行，買別人都不喜歡的。

  他也沒想著隱瞞，而是說道：「小丫頭，這豬下水一般人家可不會買，因為不好吃啊。」

  他說的也是實話，這豬下水味道太大，不管怎麼洗都有味道，所以除非是家裡真的是沒那個條件了，誰也不會考慮買這個，他每日的豬下水都是半賣白送才能賣出去，還很少有人會要。

  「那是他們不會做，大叔，我就要這兩個，你給我算便宜點唄。」文瑤開始討價還價。

  鄭屠戶看向文俊，畢竟文瑤在他眼裡就是個小姑娘，這事還是得問清楚大人才行。

  文俊只是一笑：「大叔，你就按我妹妹說的賣吧。」

  鄭屠戶只是一笑，行吧，既然人家大人都說沒問題了，那他這生意不做倒也說不過去了。

  「那這樣吧，這豬頭我給你算十文一斤，這桶豬下水你給個十五文就行了，現在就要嗎？」鄭屠戶問道。

  文瑤眼睛都亮了，這麼大一桶，少說也有十幾斤，居然只要十五文錢，這可真是撿了大便宜了。

  「大叔，這個真的十五文賣我？」文瑤指著木桶說道。

  鄭屠戶哈哈大笑：「我說十五就十五，放心，騙不了你。」

  「大叔，那以後每天的豬下水我都要了。」文瑤一喜，這麼大的便宜，不占對不起自己啊。

  鄭屠戶一愣：「丫頭，你要這麼多豬下水做什麼？」

  當然是鹵大腸了，一想到那香噴噴的鹵大腸，文瑤就咽了咽口水，笑著道：「當然是做好吃的了。」

  鄭屠戶見她這興奮的模樣，無奈的笑著搖了搖頭，這豬下水也不是沒有人試過做，只可惜最後怎麼做都有股味道，漸漸地除非是家裡真的揭不開鍋了，不然但凡條件過得去的，誰也不願意吃這個。

  他沒答應文瑤，也沒拒絕她，只是說道：「這樣吧，你今天先買回去，若是你家大人不說你，明天還要，那你明天再來買，大叔還按這個價格給你，你看行嗎？」

  文瑤能感受到鄭屠戶的善意，也沒勉強，大不了明天做好鹵大腸，就沖這個大叔做生意這麼實在，拿來給他嘗嘗好了。

  「那好吧，那大叔就先給我稱今天的。」文瑤道。

  鄭屠戶這才叫了旁邊一個擺攤的小販，請他幫忙跑一趟去他家讓家裡人把豬頭給送來。

  趁著等待的時間，文瑤和文俊又在菜場裡轉了一圈，買了兩隻雞，瞧見有賣豆腐乾的，又買了幾斤豆腐乾。

  等買完了回來，鄭屠戶的家人也把豬頭給送來了，用粗粗的草繩拴著掛在攤子上，碩大的豬頭看著很是嚇人。

  文瑤很是滿意，當即就讓鄭屠戶給稱了算錢。

  當看到文瑤真的買了那豬頭，還連鄭屠戶的那些豬下水都給買了，之前文瑤去過的攤子老闆真的是腸子都悔青了。

  誰能想到這穿得不怎麼樣的小丫頭是真的會買啊。

  離開前文瑤對鄭屠戶說道：「鄭叔，記得明天幫我留著啊，我哥和我爹在碼頭擺攤賣炒飯，你收攤了送到碼頭去就行了，很好找，你隨便問問文家炒飯就有人給你指路了。」

  鄭屠戶這才瞭然，原來是家裡是擺攤的，他還說呢，買這麼多回去怎麼吃的完。

  不過看文瑤認真的模樣，鄭屠戶不管她這豬下水能不能用掉，明天到底還要不要，還是答應了下來，大不了送過去她家大人不要，自己就再帶回來就是了。

  「行，我記下了，你們怎麼回去？好拿嗎？」鄭屠戶看著瘦瘦弱弱的兄妹倆問道。

  結果文瑤把文俊背簍里的東西往自己的背簍里一放，把豬下水放在了背簍底下，上面放上個豬頭，一個背簍就被塞滿了。

  見兄妹倆能拿，鄭屠戶也就不再說什麼了，揮了揮手送別兩人，文瑤和文俊背著滿滿的兩背簍東西，回了碼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