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思思愣神,臉上立馬浮現厭惡輕視,她怎麼能給一個瞎子行禮。
邊止眼底閃過殺意,餘光瞥見強壓不悅的姜幸,殺意暗藏,他想看看,這嬌滴滴公主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久久沒沒有聽見劉思思開口行禮,姜幸嘴角上翹,眉眼溫和,似同人訴說道理般。
「蒼狼,劉小姐不知見本宮該如何行禮,你教教她。」
蒼狼可沒劉思思想像中會留情,猛地踹向她的膝蓋,膝蓋落地,滿臉屈辱跪在姜幸面前。
「劉小姐可記住了,這才是見本宮該行得禮。」
姜幸也不與劉思思爭辯,她還想和邊止說說昨夜發生的事,對於皇后,她到底該如何行事。
姜幸踏出門檻,劉思思滿腔不甘傳入耳里。
「公主既貴為公主,自然更是要守規矩,不然這不公平。」
姜幸輕聲笑起,轉而話語犀利。
「不公平?劉小姐進東廠使得什麼手段,這對尋常百姓來說,難道公平?」
「劉小姐自詡尋求公正公平,可劉小姐自身都做不到公平,卻要求本宮公平,劉小姐,你可不可笑?」
分明是溫柔至極的語氣,可劉思思就是感覺自己的臉被人猛地扇了一巴掌。
沒人理會劉思思的心情,不過邊止怕她給他添麻煩,派人盯著她。
如盯賊般的視線落在她身上,劉思思滿臉羞辱,眼底恨意翻湧,姜幸一個瞎子,怎麼能和她比。
「公主眼睛看得見?」
邊止突然問讓姜幸摸不著頭腦,她搖著頭。
「督主此話何意?」
邊止促狹輕笑。
「臣瞧著公主剛剛那般神態,像是看到了自己,還以為公主看得見,偷學臣。」
耳尖暈上紅,學的本來就是她,姜幸沒什麼不好承認的。
「本宮確實是學你。」
邊止側過臉,輕輕揚唇。
她耳根依舊帶紅,聲音語氣十分誠懇認真。
「本宮身邊從來沒有像你一樣惡貫滿盈的人,聽著聲音就不是好人,學你最能治住他們。」
笑意收回,嘴角下彎。
姜幸還沒發現什麼不對,自顧自說道。
「本宮今日來還是有正事的。」
邊止懶懶地睨一眼姜幸,隨手拉過木凳,屁股還沒坐上,姜幸極其自然坐下,唇角彎彎。
「謝謝督主。」
邊止輕笑,突然湊近,呼吸落在她臉上,空洞的眼珠,此刻亂轉,她是故意的。
邊止輕彈她的額頭,不似惱,似寵。
「公主膽子大了。」
隨手又拉過一個凳子,眼底多了幾分笑意。
姜幸揉揉腦門,不疼,但感覺丟人。
「想和臣說些什麼?」
姜幸臉色正經起來,將昨日回宮,遇見鎮國大將軍,魏清儒在養性門給她送傘,事無巨細,一點一滴都告訴邊止。
說完,姜幸確定沒有遺落,這才喝口水。
「本宮接下來該怎麼做?」
姜幸雖然討厭他,可也依賴他。
她不懂這是為什麼,於是她把這歸結為邊止老謀深算,還是父皇左膀右臂,靠譜。
「公主確定說完了?」
邊止開口,話語不咸不淡。
姜幸仔細回想,鄭重點頭。
「本宮該怎麼做?」
盯著那張滿臉信任的臉,邊止心裡怒氣無端消了,嘴角輕牽,笑意清淺。
「公主做的不錯,以後不管公主遇到什麼事,都要想今天這樣事無巨細同臣說,皇上把你交給臣,臣自然要把公主教好。」
理由正當,姜幸點頭。
邊止話語一轉,俊眉微皺,似不願。
他也明白,他權勢再大也不可能深夜闖後宮幫姜幸,皇帝對他有恩,他不能做打皇帝臉的事。
「公主可暫且聽質子的,後宮掌權人換一個對公主而言,是好事。」
姜幸點頭,邊止都說行,那就行。
「臣會替挑幾個人,公主不喜血腥,便讓他們來做,只是公主,你這心得狠,並不是所有人會因為公主良善心疼公主,沈御時就是一個例子。」
「公主不必害怕,下十八層地獄的人是臣,公主幹乾淨淨,沾點血,無妨。」
邊止難得溫情的話讓姜幸眼眶微紅。
他嘴裡也說不出好話,可就是讓她安心。
「鎮國大將軍怎麼回來了,也沒聽到消息。」
「大軍後日才回來,程家小將軍耐不住,提前跑了,鎮國大將軍怕他衝撞皇上,隨他一起回來面聖。」
邊止抬頭看一眼天色。
「公主回去梳洗打扮,接風宴公主是一定要參加的。」
姜幸點頭,起身,腳步踏出去,又回頭,話里試探。
「接風宴督主會去嘛?」
邊止挑眉,話里似逗趣揶揄。
「公主想臣去?」
姜幸轉身,明杖敲地咚咚響。
「督主隨意!」
脾氣挺大,一點不順心就對他冷言冷語,還給她臉色看。
邊止低頭輕笑,笑意斟滿眼底。
「督主,鎮國大將軍那麼討厭你,皇上的意思也是讓你別去,公主這樣說,你晚上去不去?」
蒼狼眼睛滴溜轉,眼底興奮如見了耗子的貓。
邊止笑意乍收,沉默起來。
落在書案上的手指,一聲接著一聲。
姜幸回到馬車,臉上紅暈還未消,猛地拍自己腦袋,真是多嘴一問!
下了馬車,魏清儒依舊是等在養性門。
看到姜幸渾身溫和,透著些許嬌縱,魏清儒眼眸一暗。
嬌縱一般有兩種,一種是姜嬌那般,從小有皇后護著,自然嬌縱,第二種就是出現了一個她極度依賴,極度信任的人。
顯然,姜幸是後者。
可他並未表現出來,臉上笑容依舊儒雅。
「公主。」
姜幸點頭應一聲。
「是殿中出現什麼事了嗎?」
魏清儒溫聲作答。
「並未,公主走後,德公公來了一趟,挑的人都是老實本分,聽話的很。」
姜幸眉眼愉悅。
「那便好。」
魏清儒話語略顯遲疑。
「公主,柳貴妃來三趟了,先下正在殿中等公主。」
姜幸點頭,話里有幾分運籌帷幄。
「無妨,本宮想到了。」
魏清儒輕聲夸道。
「公主聰慧。」
姜幸頓住腳,隨即語氣認真。
「本宮謀略心計皆不如你,以後還望你替本宮多多謀劃。」
「公主言重了,能幫上公主,我也算是報上恩。」
忍了片刻,還是沒忍住開口問。
「公主為何這般信我?」
魏清儒臉上的欣喜笑意聽到姜幸的話,瞬間凝滯。
「邊止讓本宮信你。」
魏清儒泄氣,還不如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