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四位太上長老,對此倒是不為所動,眼中甚至露出興奮之色。
不過是團小小的異火罷了,從那異火的能量來看,不過是一團初生的異火。
而且異火所能發揮力的上限是隨著其主人的能力而定的,所以他們斷定了這異火不會太強,畢竟顏九卿也不過是個黃階實力。
「是你自己要送上門來的!」
他們四人對視一眼,當即分作四方,結成一個陣法,而陣法的中央,恰好是幽藍冥火的所在。
幽藍冥火的行動頓時受到限制,它在陣法中左衝右突,卻始終無法突破障礙。
幽藍冥火是功能型異火,在戰鬥力方面畢竟有所欠缺,而由他們四位長老組成的陣法,已經在地階之上。
「良禽擇木而棲,跟著一個黃階的小鬼有什麼好處?不如跟了我們,才能發揮你最大的價值!」
此言落下,幽藍冥火跳躍得更加劇烈了,它朝著顏九卿所在的方向瘋狂衝撞,像是在向她求救一般。
老嫗見此情形,便以為那幽藍冥火是已到窮途末路之境了,於是她率先伸出手,朝著幽藍冥火而去,想要將它納入掌中,然後煉化。
然而就在她碰到火焰的那一刻,那看似小小的火焰,卻忽然爆炸開來。
一股極寒靈力從中透出,順著老嫗的手掌鑽入她的體內,直達她的天靈蓋,仿佛要將她的神魂都凍結起來。
而幽藍冥火的,也在這一刻,趁機侵入了她的識海。
冰與寒的極致考驗,靈魂與肉體的雙重煎熬,讓老嫗疼得在地上直打滾。
隨著老嫗的倒下,陣法不攻自破。
其餘三人感覺到事情不妙,想要朝著不同的方向逃去,但幽藍冥火又豈會輕易放過他們?
它頓時分成三股,分別朝著三個方向而去。很快地上躺著的,就從老嫗一個人,變成了三個人。
幽蘭色的火焰從他們體內透出來,逐漸將他們的身體燃燒起來。
龍源國的四位太上長老,至此全軍覆沒。
在九玄空間看見這一幕的騰蛇,忍不住吐槽道:「果然什麼人養什麼火啊,現在連幽藍冥火都學會這麼詭計多端了。」
很顯然,幽藍冥火剛開始的閃躲並不是真的,而是故意的,為的就是讓他們掉以輕心,從而露出破綻,逐個擊破。
騰蛇說道一半,看向了一旁的黎燼淵:「喂,你在發什麼呆呢?」
正盯著某個地方發呆的黎燼淵,一雙紫色的眼眸中星光熠熠:「我是覺得,我們家卿卿真帥,真是怎麼樣都好看。」
要不是剛才城門處的守衛把他們攔下來,他才不會被迫進到空間裡來,他現在本應該陪在卿卿身側的。
騰蛇:.......這該死的戀愛腦。
龍源帝看著眼前的這一幕,驚破了膽子,但也不復之前那般囂張。
此刻,整個人如同霜打的茄子一樣,跌坐在地,口中喃喃重複著一句話,「完了,完了,龍源國徹底的完了......」
但不消片刻後,他又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忽然站起來,拎住了蘇華藏的衣領子,兩百多斤的人仿佛要貼到蘇華藏身上。
他怒斥道:「都是你,都是你,都怪你!」
「如果不是你,事情怎麼會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
「你惹誰不好,幹嘛非惹她啊......」
而蘇華藏卻依舊不為所動,半天才淡淡地道了一句,「發完瘋了?」
「你什麼意思?」龍源帝更加惱怒,攥緊了他的衣領。
蘇華藏一袖子將他拂開,然後冷笑一聲,道:「這還沒到最後呢,你急什麼?」
此時龍源帝已經被他甩在地上,蘇華藏不再去理會他。
在他眼裡,龍源帝現在已經失去了他的利用價值,便也不再值得他去為他費心思。
他轉頭看向了顏九卿,然後當著她的面拍了拍手,道:「把人帶上來。」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顏九卿便看到了一個熟悉的灰袍老者,帶著一個披頭散髮的人走了上來。
那灰袍老者正是林茂山。
而他手中的那個老者,四肢甚至脖子上,都帶著厚重的枷鎖,白色的囚衣染著血跡,濕淋淋地拖了一地,顯然是在來之前受過極重的刑罰。他低著頭,讓人看不清他的相貌。
但他們既然能在蘇華藏示意的第一時間,就把人帶上來。很顯然,他們已經在他們看不見的地方守候許久了。
蘇華藏忽然捏住了老者的下巴,強迫他抬起頭來,展示給眾人看。
一瞬間,顏家眾人紅了眼睛,紛紛脫口而出:
「爺爺!」
「父親!」
「家主!」
蘇華藏嘴角忽然露出笑容,他看著顏展天道:
「顏展天,你在後面看著你的兒子和孫女這般為你奔波勞碌,尋你心切,感覺如何啊?」
「呸,卑鄙小人。」
顏展天從喉嚨里豁出一口血痰,吐在了蘇華藏的身上。
蘇華藏當即一巴掌拍在了顏展天的臉上:「事到如今,你倒還是硬氣得很啊。」
顏展天的臉被打得甩向一邊,臉上露出一個鮮紅的巴掌印。
顏九卿再紅了眼眶,往日裡爺爺對她的好都浮現在眼前,這個會在她被欺負的時候,無條件站出來為她出頭的來人;這個會笑眯眯地問她,究竟傾心哪家少年的老人;這個將族中至寶託付給她,對她無條件信任的爺爺,如今竟然被折磨成這副模樣。
他的四肢被厚重的玄鐵鎖鏈纏繞,像條狗一樣被人拴著,鎖鏈將他的四肢都磨出了鮮血,一片血肉模糊之下,幾乎可以看見白骨。他瘦得面頰凹陷,肩膀處的骨頭凸起,她看遍了他的渾身上下,竟然找不出一塊好皮。
他的頭髮乾枯頹敗,卻剛好遮去了大半張面容。剛出現時,低垂著腦袋,很顯然,他是不想讓她看見這樣子的他。
顏九卿的拳頭捏緊,指甲幾乎陷進肉里,她幾乎是用後槽牙根兒冷冷地吐出三個字:「蘇華藏!」
可蘇華藏卻像是見到了什麼極為有趣的事情一樣,笑出了聲:
「沒想到我們天不怕地不怕的顏大小姐,還會有這般失控的時候啊!」
他一邊譏諷地說著,一邊捏住了顏展天的胳膊,那裡剛好有一個還未癒合的傷口。
那傷口被他這麼一掐,原本已經開始慢慢結痂的傷口,再次流出鮮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