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又如何?」蘇華藏負手而立,然而他背於身後的雙手,早就已經緊緊地攥了起來。
他沒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會被一個十幾歲的小鬼給拿捏了,可即便如此,在氣勢上他依舊不能輸。
只可惜他到底是錯算了,顏九卿是個軟硬不吃的主兒,只聽她冷笑一聲:「你就不怕我毀了它?」
「歸墟鏡可是上古神器,你就算是想毀掉,以你的實力都未必能......」
然而他說到一半,後面的話就卡在脖子裡了,只見顏九卿手中跳動著一簇幽蘭色的火焰。
火焰在歸墟鏡的下方,熾烈的火舌在不斷地跳動著,只要顏九卿再稍稍動一動手指,歸墟鏡就會被燃燒到。
這一刻,蘇華藏是真的怕了。
畢竟顏九卿是個瘋子,要真是惹急了她,說不定什麼事情都能趕出來。
而且她手中的可是能夠焚燒萬物的異火,萬一真把歸墟鏡燒了,那麼他這些年的籌謀,豈不是都要功虧一簣了?
他當即勸說道,「你,你千萬別激動!」
顏九卿還是那句話:「放了我爺爺。」
「行。」蘇華藏當即答應,但他很快又補充道,「但是為了避免我給了你人你不交出東西,我要一手交人一手交物。」
「好。」顏九卿爽快答應。
蘇華藏見她答應得這麼爽快,心裡又開始打鼓起來,他看了眼身側的顏展天。
卻見此刻的顏展天已經痛苦地閉上了眼睛,不願意看到顏九卿交出歸墟鏡的畫面。
他這才稍稍放下心來。
畢竟顏九卿這丫頭詭計多端,被她陰的次數打多了,他都快有心理陰影了。
顏九卿拿著歸墟鏡來到蘇華藏面前,然後在他的不遠處停下來,蘇華藏畢竟是個煉丹師,於是他看向身側的黑色鬼面具之人,讓她去拿顏九卿手中的歸墟鏡。
而一旁的顏玄柳,也來到了顏展天面前。
按照顏九卿和蘇華藏的約定,蘇華藏應該在拿到歸墟鏡的同時,放了顏展天。
這一刻,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顏九卿和黑色面具人身上,眾人都不禁屏住了呼吸,所有的成敗就在這一刻了。
但果不其然,事情的變故就發生了:在顏九卿拿出歸墟鏡的時候,對面的鬼面人便伸手來奪,在搶到歸墟鏡的同時,她又反手一掌朝著顏九卿後背拍去,竟是想將她一起留下來!
而一旁的顏玄柳和林茂山也打了起來。
很顯然,蘇華藏並沒有考慮過真的將顏展天交出來,他只是怕顏九卿被逼急了,真的燒了歸墟鏡而已,所以才假意提出要和她交換。
但實際上,他不僅沒打算放過顏展天,還打算把顏九卿一起扣下來。
好在顏九卿早有準備,在鬼面人的手掌即將落到她身上的時候,閃身躲避。
可她沒有想到的是,那鬼面人的力量竟然那麼強,就在她那一掌拍出的時候,她的掌心也同時凝聚了一股濃郁的黑氣,其他魔人身上的黑氣,與這個比起來,根本就不值一提。
即便她及時閃躲,最終還是被黑氣波及了,她只覺心神一陣動盪,仿佛有什麼壓抑在心底的惡念即將破土而出,好在被她及時壓制。
也是在這心神動盪的片刻,顏九卿便被魔氣震得後退兩步,嘴角溢出一抹鮮血。
顏九卿看著那面具人身上翻湧著的墨色,這已經不是普通的黑氣了,更像是她曾經在焱旭的記憶中曾見到過的——魔氣!
那面具人顯然還不打算放過她,見她受創,她再次掌中聚起黑氣,朝著顏九卿的胸口襲來,其中強大的力量令人心驚。
但顏九卿也不是吃素的,她的掌心再次凝聚出異火,同時向其中灌注冰系能量,一朵蓮花形狀的火焰瞬間在她的手中成型。
冰上生成了蓮花,蓮花燃燒成了火焰。
顏九卿當即低喝一聲:「幽冥火蓮!」
言罷,她手中的蓮花便朝著面具人而去。
火蓮在脫離顏九卿的一瞬間,便迎風暴漲,鬼面人渾身湧出黑氣,想要用黑氣護住身體。
顏九卿冷笑一聲,「破!」
隨著她的話音落下,那冰藍色的美麗蓮花就在那一瞬間爆炸開來,巨大的衝擊波以它為中心擴散開來。
只聽「轟隆」一聲巨響,整個昭明殿在瞬間倒塌。
熾熱與冰寒的氣息交織,以昭明殿為中心,席捲了整座皇宮。
龍源國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看向了皇宮所在的方向。
可對於在場眾人而言,這一切都只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快到他們根本來不及反應,就被埋在了廢墟之下。
其中最慘的還要屬處於爆炸當中的顏九卿和鬼面人。
幽冥火蓮爆炸的時候,並不會顧及對象,所以她這一招無異於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然而就在她被爆炸的餘波沖飛出去的時候,一雙手在她身後出現,摟住了她的腰,然後整個人便落入了一個寬大的懷抱。
有些熟悉。
此時黎燼淵已經恢復到了成人的身形,以他的身型,可以輕而易舉地覆蓋住她。
這讓她不禁回想到了雷劫那日,那個人也是這麼從身後護著她的。
但這一次她轉頭,便清晰地看清了那人的臉。
鋒利的眉,高挺的鼻,稜角分明的臉,還有星辰般璀璨的紫眸.......
她低低地喚了一聲:「黎燼淵。」
「嗯,我在。」對方也低低地應了一聲,低沉磁性的嗓音幾乎要蘇到人的骨子裡。
「所以,那天在雷劫之下護住我的人,也是你。」顏九卿眨了眨眼。
那天雷劫太重,她到後面就暈了過去,醒來之後關於那段記憶就模模糊糊的,只記得一雙紫色的眼睛。
「嗯,是我。」黎燼淵坦然承認了。
「為什麼要三番兩次地救我呢?這不僅僅是契約關係了吧?」顏九卿忽然問道。
「因為我......」黎燼淵說道一半,頓時紅了臉。
他下意識地偏過頭,不再去看顏九卿,可是紅透了半邊臉的耳根,卻已經出賣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