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九卿,老夫勸你不要欺人太甚!」蘇華藏的臉色已經徹底黑了下來。
他周身氣息涌動,大有一副要強行離開的意思。
顏九卿倒也不再做挽留,只是揚了揚手中的留影石,道:
「蘇大長老,你說若是明日這留影石中的景象被傳遍帝都,並配文:蘇華藏不顧親孫女屍骨未寒,欲用其死謀奪顏家寶物,到時候會不會很有意思啊?」
顏九卿掰著手指頭,「哦對了,應該再交一份給龍承業,他這麼愛蘇柒柒,肯定要心疼壞了。還有她以前那些追求們,什麼孫家二少爺,鍾家小少爺……」
「我給!」蘇華藏臉色黑如鍋碳,「但我要求你將這留影石交給我。」
他好不容在龍源國積累起來這些名聲,可不能在這時候給毀了!
「沒問題。」顏九卿爽快答應。
眼看顏關要上前替蘇華藏把衣服扒下來,蘇華藏袍袖一甩。
「不用你動手,老夫自己來!」
言罷,他便把脫下來的衣服往地上一甩,顏關笑眯眯地收起來,對一旁記帳的顏青道:「蘇華藏靈寶法衣一件,貨色上乘,八成新,折損20%,可抵八百靈石。」
「蘇長老頭上的白玉髮簪看著不錯。」顏九卿笑眯眯道。
蘇華藏氣得想罵娘,但顏九卿晃了晃手裡的留影石,蘇華藏只能再度把嘴邊的話咽了下去。
他拔下簪子,隨便往旁邊一丟,好在顏關及時接住。
顏關是個老實人:「好險好險,這白玉簪子是上乘貨色,值兩百個靈石呢,別不把錢當錢啊!」
蘇華藏的臉已經黑到癱瘓:「……」
「蘇長老的中衣內有華光,看來也是件法器。」
蘇華藏面無表情脫下中衣。
「蘇長老的真絲內衣,看著也不錯。」
蘇華藏脫下內衣。
「蘇長老的靴是靈獸獸皮製成……」
「蘇長老的外褲冬暖夏涼……」
「蘇長老的底褲……」
「顏九卿,你要點臉!你還是個未出閣的閨閣女子!」蘇華藏怒吼,他已經面目扭曲猙獰。
「蘇長老,我可沒有你那麼變態。」顏九卿嘻嘻一笑,「您的底褲,您老還是自己留著使用吧。」
言罷,她又望向身後那些顏家子弟,笑眯眯道:「該你們了。」
那些原本跟在蘇華藏身後,揚言要離開顏家的子弟一個個都被嚇得噤若寒蟬,但見到蘇華藏都已經這樣了,哪還敢有什麼異議。
最終一個個的都被扒得只剩下底褲了。
顏九卿這才慢悠悠地問道:「顏青,如今蘇華藏還欠多少靈石?」
顏關手托帳本,認真道:「小姐,加上蘇華藏等人的隨身衣物法器抵扣,最後還剩下兩千五百五十萬一千兩百八十一靈石。」
顏九卿大手一揮,「抹掉個零,就算他兩千五百萬吧。」
然後她拿著寫好的欠條,對蘇華藏道:
「蘇大長老,哦不,蘇華藏,畫個手印吧。」
蘇華藏看都沒看一眼欠條,只是始終死死地盯著顏九卿,那眼神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剝了。
顏九卿卻像是壓根兒沒看見一樣,始終笑嘻嘻的。
麻麻呀,她出息了!
好多好多錢!
好快樂!
這蘇華藏簡直是她的財神爺!
最後,她才將手中的留影石拋給了蘇華藏。
蘇華藏二話沒說,直接捏爆了留影石。
他沒有用絲毫的靈力,任憑留影石的碎片殘渣割破他的手,鮮血順著手掌滑落。
他將今日的憤怒都發泄在了留影石身上。
「蘇華藏,恭喜你,成功脫離顏家。從今往後就再也不是顏家的大長老了。」
顏九卿笑嘻嘻對蘇華藏道,蘇華藏卻覺得她就是在嘲諷他。
他冷哼一聲,就離開了顏家。
他身後的那幫顏家弟子,也只能灰頭土臉地跟在蘇華藏的身後。
什麼?你要採訪當事人的心情?
別問,問就是非常後悔。
後悔上了蘇華藏的賊船。
就在他們即將踏出顏家大門的時候,作為老實人的顏關,還非常熱情地在他們後面喊著:「恭喜你們脫離顏家啊,以後有機會常回來看看啊。」
顏青則是笑嘻嘻的:「雖然離開了顏家,但也別忘了還錢啊!」
眾人聞言,腳下的步伐更快了。
……
顏青和顏關目送著眾人的背影徹底遠去,才回到了大堂。
彼時還人滿為患的大堂,此刻只剩下了顏九卿、顏玄柳和顏展天,還有以顏關顏青為首的,少數幾個還忠誠於顏家的護衛。
原本還熱鬧的地方,此刻一下子就冷清了下來。
「人都走乾淨了嗎?」顏九卿問道。
顏關答道:「報告大小姐,那些說過要跟隨蘇華藏的人,都已經走乾淨了。」
顏九卿點了點頭,然後轉身看著顏玄柳和顏展天,認真問道:「我這麼做,爺爺和小叔會怪我嗎?」
顏展天環顧了圈在場眾人,忽然大笑了起來:「不,不僅沒有,而且還做得非常漂亮!」
「我早就看蘇華藏那老逼登不爽了,奈何他太會裝了。阿卿你今天做得很好,太解氣了,不愧是我顏展天的孫女!」
顏展天長舒了口胸中悶氣,終於找了個凳子,大馬金刀地坐了下來。
「是啊,你都沒看見蘇華藏那黑得跟鍋底一樣的臉,實在是太解氣了!」顏青也在一旁附和道。
顏關也道:「要是換我啊,也絕對力挺大小姐!」
在眾人的嬉笑怒罵之下,沒了之前莊嚴肅穆的氣氛,冷寂的顏家大堂再次熱鬧起來。
只是這個時候,一道有些不合時宜的聲音忽然傳來:
「對不起,阿卿。」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坐在輪椅之上的顏玄柳,他頭顱低垂,垂在衣袖中的手緊緊攥起,卻始終不敢看顏九卿的臉。
顏九卿走過去,蹲下來,和他平視,道:「為什麼這說,小叔?」
顏玄柳猶豫了會兒,像是內心作出了極大的掙扎,才道:
「因為當蘇華藏用帶眾人脫離顏家做要挾,讓我選擇是交出你還是交出顏家寶物的時候,我的第一反應,是讓你去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