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8章 鄭南丹
雍執笑:「既做了義事,就當得起賢名,連燕國公都賞識你,你無須惶恐,只管大膽接著就是。」
鄭南丹不敢言語,只把身子彎得更低。
雍執見狀,搖頭笑道:「燕國公在等你,快去吧。」
言罷,與項維提步離開。
等他們走遠後,鄭南丹才站直身子,轉頭看向雍執的背影。
雍侯世子,為何主動與他說這些話?
難道是想拉攏他?
哀帝太子南逃時,雍侯受到牽連,已經遇難,再過不久,這位雍侯世子就會成為新任雍侯爺。
鄭南丹收回目光,收起思緒,跟著下人,緩步朝著燕國公的院子走去……他已經得到燕國公的賞識,已經摸到這個皇朝的權力中心,只需繼續努力,二十年後,他也能成為雍執,並不需要成為雍執的附庸。
「國公爺,鄭東家來了。」燕家的老管事稟告著。
燕國公:「請鄭兄進來。」
「燕國公,您身子如何?」鄭南丹一進來就問,見燕國公臉色只是蒼白,精神卻很好後,放下心來,改而恭賀:「恭喜國公爺又做成一樁事。」
燕國公笑:「巧了,我也有樁喜事要恭喜鄭東家。」
鄭南丹一愣,很快反應過來,喜道:「可是陛下收下了秘方?!」
秘方到了梁副將手裡後,就不算機密了,因此薛兄是告知了他。
燕國公點頭:「正是,鄭東家可以放心了。」
鄭南丹大喜,起身朝著皇城方向,作了一揖:「陛下仁慈,黃家、薛家、秦家謝陛下隆恩。」
又坐下,一派輕鬆的道:「國公爺是不知道,我最近憂心得不行,就怕隆哥兒那孩子會把自己給鬧進去……不,是把自己給鬧沒了。」
哈,燕周笑道:「常聽你說黃陽隆的事兒,按著他的做事風格,確實很容易把自己給鬧沒了。不過這一關,他是過了。」
鄭南丹嘆氣:「這關是過了,可用不了多久,他就能給你鬧出另一個難關來……如今我只巴望著他趕緊回嶺南州,然後成親生子。只要生下長子,我就能把黃家商行還給他,就能對黃大哥有個交代了。」
「年輕人,總是愛鬧,再過兩年就好了。」燕周笑,因著鄭南丹的經歷、以及他能踏著絕境站起來的能力,燕周待他很是平易近人。
說了一些事情後,燕周的精神還不錯,就讓鄭南丹繼續給他說海上的事兒。
鄭南丹說了小半個時辰,燕周還意猶未盡:「可惜了,去的只是近海。」
要是能去遠海,再開海運貿易,定能讓大魏國庫充盈。
只要國庫有錢了,朝廷就不用抽重稅……十稅二,還是太高太高了,高到刮骨取肉的地步。
起碼要三十稅一,方能讓天下百姓有休養生息之機。
除此之外,還有各種雜稅,比如未嫁罰銀……
對,未嫁罰銀!
燕周豁然起身,把鄭南丹和伺候的人嚇了一跳,燕老管事忙問:「國公爺?」
燕周道:「備車,我要進宮面聖。」
天災、打仗,稅必須高收,但未嫁罰銀可以減少幾成,總之不能比寧康帝時期收得多。
否則他們與寧康年間的那群畜生有何區別?!
「是。」燕老管事趕忙命人去備車。
鄭南丹識趣的告辭:「國公爺,某先告退。」
燕周點頭:「成,下次本公擺宴,鄭東家可一定要來,莫要再推辭了。」
鄭南丹笑:「國公爺若請,某一定到。」
……
謝侯府也派人來送禮,慰問燕周的病情,正巧遇見燕周又乘車進宮,是遞上帖子,放下禮物後,回府復命。
謝競聽後冷笑:「果然是演的。」
要是真暈倒了,哪來的精力又進宮。
又重重冷哼一聲。
章頌玉知道他在氣什麼,輕撫他的背,寬慰道:「夫君,同時冊封四位貴妃,對咱們來說,其實是好事兒。」
謝競皺眉,看她。
章頌玉道:「小妹為人恬淡,哪裡是勇德貴妃的對手?如今把項家女、文昌侯家姑娘的位分提上來了,同為貴妃後,這兩家的心思能不活泛起來?」
「只要他們的心思活泛了,敢爭了,咱們小妹不說坐收漁利,起碼能少被勇德貴妃針對。」
章頌玉又說:「夫君,其他都是小事,咱們如今要做的只有一事兒,儘快回江南州,留得久了,恐難離開。」
她面露悲色,抬手輕撫謝競的臉龐,掃過他臉龐的視線帶著眷戀,說出來的話卻是:「夫君,你走就行,不用管我跟孩子們,我們留京……只要你好好的,我們就還有希望。」
謝競如今正愛慕她,哪裡見得她這般,擁緊她道:「阿瓊,你是我謝競的結髮妻子,多年來一心為我,我不會撇下你不管……即使單獨把璀哥兒留下,我也不會讓阿瓊你留京!」
謝璀是他們的長子,留他一人,分量足夠了。
而武興帝,包括章頌玉,想要留下的,也只是謝璀……她是魂穿,算起來,謝璀不算是她生的,就算是她懷胎十月親生,為成大業,她照樣能捨出去。
「不行,璀哥兒才十歲,自打出生就沒離過我身邊,我怎能讓他獨自留京。」章頌玉哽咽,滿滿皆是對兒子的不舍。
開了話頭後,再往下說就容易了,謝競道:「阿瓊,這事兒沒得商量,就留下璀哥兒。他是謝家嫡長子,這是他該承擔的責任……莫哭,我會留下足夠的心腹,定護咱們兒子平安。」
「嗚……」章頌玉還是哭了一場,在謝競心疼之心達到巔峰時,停止哭泣,道:「一定要護好咱們璀兒,他要是有個好歹,你也不用勸了,我定去陪他!」
「說什麼胡話,你跟璀哥兒都會好好的。」謝競笑了,溫香軟玉在懷,是忍不住想跟她親熱。
章頌玉軟軟地推開他。
謝競越發來勁兒,說:「阿瓊,你就不想再給我生個兒子?」
謝璀留京,兇險極大,謝家確實需要更多的兒子,免得……
章頌玉臉頰緋紅:「我自然想再給夫君添丁,可夫君已經連續三天宿在我屋裡,該去其他姨娘屋裡宿幾日……我只有一人,能生幾個?夫君需雨露均沾,方可快而多的為謝家添丁。」
這般大義,哪個男人不愛?
謝競又纏了她許久,最終也沒能留宿,被章頌玉送出院子。
謝競走時,還回了兩次頭,深覺對不起章頌玉。
可章頌玉心裡想的卻是:哼,生孩子是過鬼門關,我章頌玉的命是用來謀大業的,珍貴無比,怎麼可能冒險給你生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