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08. 大客戶 一億之男
青春必讀書目《了不起的蓋茨比》的作者——菲茨傑拉德在《爵士時代神話》中提到：
青春是一種化學的發瘋形式。
淺間斷章取義地想：
當被荷爾蒙困擾的年輕人，又被賦予一些關於青春的形而上的使命後，確實容易被折磨至發瘋。
學習小組，對於很多參加社團，特別是不久後有比賽的同學而言，非常的不公平。
但是櫻木安排的2男2女的組合，讓學習小組多了一些青春的故事，消磨了一些同學的抗性。
大名單後面的建議有幾條：
1.一直到周五，下午四點一刻到五點一刻，每天一小時的小組活動。
2.周末不限時，但每日組長要將周末兩日的學習進展，用LINE發送至櫻木老師。
3.組長由每個小組名單第一人擔任。
櫻木將周一至周五的時間作出了強制性規定，這樣可以避免歸家黨、補習黨、社團黨在協調時間上發生衝突。
同樣通過組長匯報的形式，掌握學習小組周末的學習進度。
「可惡啊，我也想進第四組或者第七組啊。」
身後的堀北看到名單後，懊惱地叫起來。
班上12個男生，18個女生，第一組有馬組是2男4女，第四和第七組的組合是1男3女，其他4組是2男2女。
「喂喂，和小天使不死川在一組，你這傢伙還不滿足嗎？」旁邊的男生也加入了吵鬧的行列。
「無路賽！你這個四組的性運兒！」
「叫我一聲爸爸，我就跟你換。」
「伱想占我便宜？細則裡面分明有寫，每組人員既定，不得隨意更換。」
「契！我兒子還挺聰明。」
淺間隱蔽地用手機觀察二見月海的方向，
發現今天她沒來學校。
第一天的學習小組活動，是準備翹掉嗎？
按二見接近60點的偏差值，在其他學校說不定是一個優等生。
但是在前100名偏差值普遍為75以上的英和，
5月期中排名第196位的二見，那點偏差值就不夠看了。
如果再落下幾次課程和學習會，恐怕二見的名次還會往後落。
事實上，英和的第一百名是一個守門員，他背後是一條【能不能穩上東大】的分水嶺。
歷屆只發生過「120名也上東大了」，卻從未聽說過「99名東大落榜」這種事。
無論如何，進入英和前一百的，都是全國千里挑一的俊才。
淺間的學校排名，兩次都是第66名，這是對他這16年來不懈努力的最有力證明。
儘管系統給淺間智力屬性判定只有7點，但經過千錘百鍊地鍛鍊，二世為人的淺間掌握著許多快速學習和記憶知識的小訣竅。
這也讓他的偏差值達到了78，上東大、京都、應慶、早稻田、上智這些名校都是沒有問題的。
又不是叫你拿諾貝爾，要個什麼天賦？
考東大這件事，不是有腦子就行？
周三的課程是
數學、英語、生物、日本史
比起以90偏差值打破歷史最高紀錄的有馬，自己只是一個連獎學金都沒拿到的人。
所以淺間認真吸收著課堂上的每一個知識。
英和學院的教學最讓淺間滿意的，就是老師的形象表達力和不拘一格的教學思路。
數學老師可以拿戀愛當做概率題題干，並自建模型，給大家計算最新的偶像夫婦離婚概率。雖然大家都知道老師是個偶像廚，算離婚率只是為了泄憤。
英語老師總是用外國熱門電影截圖做表情包，讓學生記住經典句式，並喜歡用純正牛津腔聊英國王室的新鮮八卦。
生物老師用大師級的身體協調能力，為大家展示各種動物的行走、捕食、交配等特徵。
日本史老師會一人分飾10人，將經典歷史故事給大家演出來，大家最喜歡看這老頭扮女人。
而所有的老師，都能在完成教綱任務的前提下，為大家輸入更多的知（si）識（huo）。
上午的課程結束，
淺間這次沒有去戀愛諮詢部，而是提著便當盒拾級而上，一個人上天台和駒場打電話。
「駒場，方便的話，幫我查一個人。」
「二見月海？」
你是怎麼知道的？監視我？
淺間趕緊用手機掃描了一下病毒，顯示【您的手機很健康】。
廢物殺毒軟體！
「大輝說大老師戀愛了，我一開始還不相信，現在看來，並非空穴來風。
這個人的資料我昨天就收集好了，攻略方面的話，祝您水到渠成。」
「說夢話的話，晚上在床上說比較好，我掛了。」
淺間面無表情地掛了電話。
過了一刻鐘，駒場又發信息過來：
「大老師，今天給你介紹了一單好生意，好好把握。」
「我們學校的？」
「嗯，和我們還是同級生。一個月零花錢大概有我一年收入的傢伙。」
「這麼誇張？三本家的人嗎？」
「不是，但是就財力而言，富可敵國來形容他也毫不誇張。」
「有錢不代表喜歡花錢吧。」
「他上個月消費總額，可以查到的數據是2億円，
他們家的親戚會叫他【我們家的一億之男】，意思是每個月他至少會花掉1億。」
「有關於他和他喜歡的人的資料嗎？」
「他的資料我等下給你，但他喜歡的人，好像還沒有。」
「.那他來戀愛諮詢部幹嘛？」
踢館的嗎？
還是每個月拿一億砸我臉上？
「你到時候就知道了。」
拿到二見月海和十神春馬的資料，淺間席地而坐，先開始享用午餐。
才過2天，屬於東京的夏天忽然襲來，天台的微風也變成熱浪。
因為天氣太熱的緣故，天台上除了淺間，也沒什麼人來。
對面教學樓上的天台，也只有兩個人影。
周防麼？
淺間沒有過度關注接下來的告白。
習慣讓子彈飛一會，是一個謀略者必要的素養。
坐在天台的陰影處。
是練習閉氣隱身的時候了。
當淺間閉氣隱身的時候，衣服會虛化，表示一同進入隱形狀態。
但手上拿著的便當，卻無法虛化，
也就是說，通過肢體接觸，將其他人帶著一起隱身的方法並不可行。
淺間把領帶鬆開，又脫下外套，將二者拿在手上，再一次閉氣。
果然，手中的領帶和外套沒有虛化。
接著，淺間又繼續把襯衫脫下來，披在肩上時，
閉氣看見襯衫也沒有虛化。
奇怪的設定。
感覺像是把遊戲裡的裝備從裝備槽拿出，就不再生效一樣。
這隱身實在是太雞肋了，
他又不會美式居合，短短15秒，根本做不成什麼事。
想到閉氣能力是和肺活量相關，肺活量和體質相關。
淺間的注意力，放在了那個成就獎勵的降智道具。
【可裝備物品
□□□之星，自動拾取綁定道具
屬性，體力+3，智力-1】
點擊拾取。
手上多了一顆類似黑曜石材質光澤的六芒星。
淺間忽然有一種感覺，自己的大腦正在變得遲鈍，很多梳理歸類好的名詞、術語、話語、圖像、旋律、味道等東西，不再像過去那樣得心應手，舉一反十。
另一方面，淺間覺得自己充滿了力量，每天上午聽完課後的疲倦困頓都消失不見。
【叮噔噔噔】
【檢測到，宿主智力、體力、魅力、敏捷屬性數值皆為6，
獲得成就：6666
獲得稱號：身心俱悉
獲得特性：獲得臨時爆發技能，全屬性數據將提高到9，並隨機增加2項臨時技能，持續1小時/冷卻時間72小時
備註：當6666屬性數值被打破，系統將回收該成就、稱號及特性；宿主可重複獲得該成就】
被這個成就特性整懵了的淺間，緩了好久，才重新將注意力放回到自己的屬性欄上。
【宿主姓名：淺間靜水。】
【種族：人類】
【屬性：
智力:6（腦袋沒有缺陷的普通人）
體力:6（能夠閉氣1分鐘的普通人）
魅力:6（讓人記憶模糊的普通人）
敏捷:6（能躲開低速泥頭車的普通人）】
閉氣能力變成原來的4倍！
嗯，在我掌握美式居合或者超音速拳之前，好像還是個廢物技能。
技能方面，3天的冷卻時間，換一個小時的極致爆發，這不管是突襲學習、重大考試，還是月底的運動會恐怕都用得上。
但是，淺間無法忍受腦子變遲鈍這件事，在試用【臨時爆發】技能之前，又將那顆黑色的六角形扔回了系統。
就像從水裡上岸感受大氣壓力的動物，虛弱疲憊的感覺又回來了，但是比起那回來的一點智力，這點不適都是值得的。
畢竟，上岸總比下海好哇。
至少自己在盤點俄國【巡迴展覽畫派】的幾個畫家、或是美國【垮掉的一代】的幾個作家、又或是索爾維會議上的幾個影響世界的物理學家，淺間又變得如數家珍起來。
淺間自認為，7點智力經過自己的努力開發已經完全夠用，根據木桶原理，看來是時候開始鍛鍊身體了啊。
不知道自己的所有屬性是7777時，會不會也有一個不錯的成就等著自己。
不錯，未來可7！
收到一條簡訊。
「大老師！我成功了！尤奈答應了！多虧你這那份情書，讓我終於有勇氣邁出這一步！謝謝您！」
發件人：周防俊介
意料之中的結果。
本來就是兩情相悅一捅就破的關係。
之所以沒有觸發任務，是太簡單了嗎？
手機息屏，揣進褲兜。
回教室吧。
下午第三節課結束，
淺間收拾書包，朝著自習樓走去。
學習小組在一人缺席的情況下，在圖書館旁的自習樓一樓的6號自習室展開。
過去使用自習樓最多的，是少量住校的學生以及三年級的准考生。
因為住校的標準很高，費用也巨高，所以淺間沒有選擇住校。
學習小組的三人碰面的第一件事是自我介紹，
「淺間靜水，年級66位，數學還可以，以上。」
淺間在自我介紹之後，就開始刷題。
下一位自我介紹的是，一年A班的班長，御行院聖，視有馬吉彥為人生最大勁敵的他，上月期中考試排名是78位。
他也是學校水上高爾夫部的部長，社團活動是包車去自己家的高爾夫球場訓練。
類似動漫人物須王環的髮型，淺棕色的頭髮，加上一顆淚痣，如果給他一發系統的屬性探測技能，至少也得出一個魅力8.9的評分。
御行院聖在整個一年級里都可以算是重量級的人物了。
在聽御行院像龍媽報頭銜一樣介紹自己，深澤同學盡力捧場的一刻鐘里，淺間已經完成兩科作業。
有著大和撫子外貌和氣質的深澤雪，上月期中考試排名是203位，
嗯，是上輩子那種「一看就很會學習，就是考試會發揮離譜」的人，
和「一看就很努力學習，就是學不好」、「一出考場就說發揮失常，結果考進前十名」
並稱學園學習三大怪的存在。
互相介紹完畢後，最後是四個人里考得最差的深澤雪主導起學習會工作，
簡單盤點了歷年一年級6月月測的考試重點，並開始為大家梳理制定學習計劃。
也好，作為考的最好，偏差值最高的淺間，可不想在這個方面浪費自己的精力。
選擇努力的方向，比努力本身更重要。
淺間把作業放進抽屜，拿出所有的教科書，準備一切行動聽安排，躺就行了。
「等等，二見同學請病假沒有來，不了解她的學習進度就制定學習計劃，不太好吧。」
御行院對深澤雪直接無視缺席的二見同學，制定學習計劃提出了異議。
沉默了10秒鐘左右，淺間選擇表態。
「御行院同學說得對。」
淺間點點頭，深澤雪也跟著點頭。
「我們今天可以先確定幫扶人，我對我的古典、現代文、古代史、世界史有自信，淺間同學的數學、物理、英語、生物在班上也名列前茅，接下來我建議由我和淺間來對大家做輔導。
具體的學習計劃，等二見同學明天來商量，然後辛苦深澤同學為大家制定小組學習進度表，如何？」
「御行院同學說得沒錯。」淺間點點頭，深澤雪也跟著點頭。
「所以，今天的學習會就想到這裡吧。我先去一趟二見同學家，把今天主要課程的筆記給她，順便了解一下她的學習進度。
接下來的日子，讓我們同心協力，一起加油吧！」
「御行院同學說得對。」淺間點點頭，深澤雪也跟著點頭。
一年A班第一天最早解散的學習小組出現了。
淺間還沒走出自習樓，記起抽屜里的作業忘記放書包里了，於是又向6號自習室返回。
還沒有進自習室，就聽到一聲聲巨響。
出于謹慎，淺間屏住呼吸，悄悄從門口玻璃窗往內看去。
學習小組成員，班級男生公認的大和撫子深澤雪，並沒有離開6號自習室，而是面貌猙獰地不斷錘擊著黑板。
「可惡，那個bitch！憑什麼，憑什麼？！」
「我一定會揭露你，一定會揭露你的！別想裝模作樣，我要讓全校人都知道你的醜態。」
歇斯底里的女人看起來真可怕。
作業不要了，反正那兩本做完了，明早再來拿吧。
淺間在途中帶上□□□之星，在欣賞了近30秒打擊樂演奏後，果斷撤離現場。
戀愛諮詢部。
名叫十神春馬的男孩如約而至。
十神家族作為綜合性經營的新興財閥，通過新材料、生物技術等產業，每年的財富都在突飛猛進般的增長。
資產保守估計300萬億円，相當於國家一半的GDP，駒場說的富可敵國，確實如此。
穿著英和學院統一的校服，看不出這個頂級富家公子豪奢的地方。
脖子左側有一道顯眼的紋身，字母像一道傷口斜切而過。
左耳朵掛著一個最中心是愛心圖形的十字架耳釘，但眼神卻很清澈。
「大老師是嗎？」
「正是本人，十神同學。」
「大老師，我聽說在您這裡，可以買到讓女孩子們著迷，對你言聽計從的藥。」
哪裡來的犯罪分子？
「沒有哦。」
「那可以讓人變高變長10cm的特效藥有嗎？」
我要是有，現在還會只176（穿鞋）嗎？
「沒有哦。」
「這裡有翻開就學會，不用脫衣服就可以隱身的魔導書嗎？」
你再問我報警了哦！
也是會有這種客戶呢。
「不好意思，十神君，我這裡提供的，都是一些普通且正經的東西。」
「那我加錢？第一種藥，我用一個億也買不到嗎？」
「你無法用錢買到一個不存在的東西。」
「噢」
「但是，關於提升個人魅力方面，我可以免費給你一些建議。」
「哦？」
「你覺得自己在班級、社團、學校的定位是什麼？」
「什什麼定位？」
「王爾德說，大多數人活得都不是自己，思想是別人的意見，生活是別人的模仿，情感是別人的引述。
所以當你是這種狀態時，你很難給人眼前一亮的感覺，你必須做你自己。」
「做我自己嗎？」
「你是想當一個科學家，還是藝術家？」
「科學家都是呆子吧，我感覺我還挺藝術的。」
「你是想讓別人覺得自己是一個惹不起的人，還是平易近人的人？」
「惹不起吧，我可不喜歡和蒼蠅們打交道。」
「你想做一個冷靜的，像機械一樣精密的人，還是一個別人猜不到你將要說的話，捉摸不定，又神秘迷人的人？」
「機器人聽起來太蠢了，後面那個吧。」
「你是想做一個隨心所欲，追逐個人熱愛的人，還是一個主持公道，行使世界意志的人。」
「中間那種吧。」
和大老師聊著天，不僅很有趣，還聽他用從來沒聽過的理論，為自己設計了全新的人設，重置了興趣愛好，並挖掘出他自己也不知道的三個核心優點。
富可敵國的男孩，表示完全信服了。
而淺間這邊也十分滿意。
像這種完全沒有目標，只想把談戀愛當做玩樂的，關鍵是一個月零花錢有一億的人，淺間都是不吝於痛宰他們的。
推銷完關於藝術通史、美容保養、小習慣培養、幽默感培養、交談藝術、思維金字塔、禪與運動等一系列書，並承諾閱讀中有什麼問題儘管來找他後，
淺間又向十神春馬推薦了一條昂貴的李維斯和藝術家赫斯特聯名的牛仔褲、一雙曾被2Pac穿過的板鞋、一些配飾、一張健身卡，等等等等。
總計也不過2400萬円。
十神當著淺間的面，用手機搜索了書籍相關課程、聯名牛仔褲、板鞋、配飾等等在網上的評價和價格，甚至是背景故事後，
對淺間豎起了大拇指，並表示之前推銷的所有東西，他全買了。
他堅定了自己要像大老師說的一樣，做一個外表朋克，內心藝術的，獨一無二的東京帥哥，
填寫完收穫地址，爽快轉帳後，十神又豎起了自己的大拇指，說到，
「大老師，您很厲害！我還會再來的！」
隨即滿意地走出了戀愛諮詢部，關上了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