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家。
容老爺子和錦辰在下圍棋,又一次輸給了錦辰。
「容爺爺,你又輸了哦。」沈睿馬上道。
容老爺子吹著鬍子把棋子朝棋簍里一丟,擺著手嚷嚷道:「不下了,不下了!太晚了我老頭子困了,人不清醒當然輸了,明天再下!」
「容爺爺,你下午的時候也沒贏錦辰。」沈若一臉淡定地提醒。
沈睿則是滿臉羨慕地看著錦辰,他跟容爺爺學過圍棋,不過現在還停留在只能下五子棋的階段,錦辰下棋居然能贏容爺爺,這也太聰明了,簡直不是人啊!
「那是因為我下午就困了!」容老爺子理直氣壯地道。
崔明珠走過來,沒拆穿老爺子,輕輕揉了揉錦辰的小腦袋:「寶貝,時間不早了,舅奶奶帶你回房間去睡覺吧。」
錦辰看了看她,黑漆漆的眼睛望向門口。
崔明珠順著他的視線也看向門口,疑惑地問:「寶貝,你在看什麼?」
「他是不是還不困?」容卓走過來問。
「寶貝,你還不想睡覺麼?」崔明珠說。
錦辰只是靜靜地望著門口。
他不寫字,其他人大眼瞪眼小,都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他是在等乾媽吧。」若若說。
崔明珠這才反應過來,蹲下身看著錦辰:「你告訴舅奶奶,你是在等小畫嗎?」
錦辰看著她,輕輕點頭。
容老爺子:「對了,小畫出去辦事,怎麼一天都沒回來?容翎是怎麼回事!為什麼要給小畫安排那麼多工作?他是不是又皮癢了?」
走進大門的容翎正好聽到點他的名,一臉無語:「我又怎麼了?」
容老爺子瞪眼:「你不知道小畫要陪孩子麼,還給她安排做不完的工作,你是怎麼當哥哥的?你都回家了,她還在加班!銀行你到底能不能管?不能管就換人!」
老爺子心疼極了:「我們錦辰還在等小畫,你看看孩子多可憐!」
容翎一臉莫名其妙:「今天她沒去銀行。」
容家幾個人都有些詫異,容老爺子皺眉:「給小畫打電話!」
容翎拿出手機打電話,過了會掛斷電話,「沒人接。」
他壓低聲音問崔明珠:「她人沒回來,也沒打過電話嗎?」
崔明珠搖頭。
容翎眼神凝重了幾分,看向容老爺子:「爺爺,我出去一趟。」
「去吧。」
容老爺子知道他懷疑沉畫出事,要去找沉畫。
畢竟當著錦辰的面,有些話不方便說。
容翎轉身出去了,崔明珠溫柔地對錦辰道:「寶貝,小畫可能是去參加晚宴了,你舅舅去找她了,現在已經很晚了,你先回去睡覺,好嗎?」
錦辰輕輕搖頭,他堅持要等沉畫回來。
崔明珠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辦了,畢竟這種情況又不能直接把錦辰抱回房間。
沈睿打了個呵欠,走到錦辰身邊坐下,揉了揉鼻子:「唔,我陪你一起等乾媽吧。」
沈若眨了眨眼,默默走到錦辰另一邊坐下。
崔明珠看著三個排排坐的小屁孩,這下徹底沒辦法了。
容翎給容啟打了個電話,兩人找了一圈,發現都不知道沉畫的下落,這才反應過來事情可能有點嚴重。
容啟馬上派人調查關於沉畫的監控錄像,發現她最後是和沈千文出現在一家咖啡館。
容翎馬上撥打沈千文的電話,卻沒有人接。
容家大門外,容啟靠著跑車,面色凝重:「我有種不好的預感!」
容翎皺著眉:「希望你的預感不要成真!錦辰還在等她回來,我都不知道該怎麼進去他解釋。」
根本沒法解釋。
沉畫失蹤的事根本藏不住。
容啟硬著頭皮說查不到沉畫的蹤跡,容家的人聽完,客廳里氣氛極為凝重,大家的眼神不約而同地看向沉默的錦辰。
除了擔心沉畫的安危,大家最擔心的就是錦辰,畢竟這孩子有自閉症,他高度依賴沉畫,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
讓人出乎意料的是,錦辰格外平靜,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錦辰,你過來。」容老爺子朝他招招手。
錦辰抬起頭看了看他,起身走到容老爺子身邊,黑漆漆的眼睛撲閃撲閃的。
容老爺子慈愛地摸了摸他的頭:「你別擔心,雖然小畫不在家裡,但是我們會照顧好你的,她只是暫時失蹤,我們容家有錢有勢,就算她真是被人綁架了,也不敢傷害她,她不會出事的。」
「對啊,而且小畫身上有毒蟲,她可以保護自己。」崔明珠趕緊道。
錦辰皺了下眉,小手掏出被衣服蓋住的項鍊,表情有些凝重。
看到項鍊,大家都愣住了。
崔明珠錯愕道:「這……小畫把毒蟲給你了。」
其實沉畫把毒蟲給自己兒子,這本來無可否非,可現在的問題是她遇到麻煩,沒有了自保的手段。
「沒有毒蟲也沒事,我相信她不會出事。」容老爺子皺著眉道。
錦辰眼神閃了閃,轉身拿起放在茶几上的寫字板,很快寫好一個字:
容老爺子滿臉錯愕,他們都擔心錦辰會鬧起來,但現在他令人出乎意料的冷靜,甚至還想到要怎麼做。
容老爺子讚嘆地拍了拍錦辰的肩:「放心吧,我們會派人去找的。」
錦辰轉頭看向大門外,眼裡閃過一抹深深的擔憂。
這時,袖子突然被人拉了拉,錦辰回頭只見若若看著他,道:「你放心吧,乾媽肯定不會出事的,她很快就回來了。」
錦辰皺了下眉,抿著唇輕輕點點頭。
……
翌日。
沉畫醒來,看著窗外的海面發了會呆,然後下床去洗漱。
洗漱完,她來到衣帽間,走進去,便是各種奢侈品牌的衣服、首飾、包包、鞋子,琳琅滿目,這裡的東西價值加起來足夠買一棟豪宅。
「喜歡嗎?」
身後忽然響起男人的聲音。
沉畫冷不防被驚嚇到了,轉過頭只見沈千文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門口,一隻手懶散地插在西褲口袋裡,另一隻手臂背在身後。
他穿著一身黑色西裝,濃墨的顏色愈發襯得他皮膚白皙,這個顏色根本不合適他,過於蒼白的肌膚顯得他看起來有些詭異。
他分裂的人格也不穿以前慣常穿的淺色系衣服了。
沉畫眼神一閃,皺眉道:「你進我的房間不敲門嗎?」
沈千文:「我是來給你驚喜的。」
他把手從身後拿出來,只見手裡是幾朵白色的玫瑰花,帶著露水的朝氣,純潔嬌嫩。
「喜歡嗎?」
沈千文專注地看著她。
玫瑰根莖上的刺被去掉了,但他握著根莖的手指骨節被刺劃出一道道傷痕,沈千文卻像感覺不到似的。
幾天前,他也是手拿白玫瑰出現在她面前,那時候他們還在開玩笑。
沉畫看了他一眼:「我不喜歡白玫瑰,明天不用送了。」
沈千文也不生氣,挑了下眉:「可是這裡只有白玫瑰,你不喜歡,那就學著喜歡,等你習慣它,總會喜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