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花棠睡熟後,謝鈺翻身離開了。
他突然想到了一個辦法,後日就是父親扶持太子登基的日子。
也不知道會有多少阻攔,若是九王爺那時出來造反,想必許多大臣也會傭他上位。
為了以防萬一,謝鈺連夜安排了軍中的精兵,喬裝打扮,迅速摸到各大臣的府邸,潛伏起來。
沒有虎符,他不可能貿然調兵。
後半夜,他無心睡眠,便來到了密室。
雖然是密室,但是因為花棠的緣故,他還是安排人將這裡打掃得十分乾淨,床鋪了整潔如新,該有的東西都有。連服侍的婢子,都安排了一個。
婢子見謝鈺來了,行了禮退了下去。
「我該喚您一聲靜妃,還是靜姨?」
謝鈺話落,靜妃抬起來,腳下的鐵鏈發出卡卡卡的摩擦聲。
「小子,別跟我套近乎。我看出來了,你是因為花棠才這般好生招待我的。有本事,你自己追去。」
這事,她都能看出來。
「確實不瞞您說,侄兒鍾意花棠,只是她因為一些事不願意跟我在一起罷了。」
他故意說起這個,意料之中,對方跟了問,「什麼事?她一個人能有你這樣的靠山,如何能不跟?」
「她不能懷孕!這事您知道嗎?」
謝鈺嘆了一口氣,似乎是在為花棠心痛。
「怎麼會?」
明顯,靜妃不信,「她怎麼會?」
作為一個女人,深知這吃人的等級社會中,女人的地位低下,唯一能安身立命的本事便是生孩子,繁衍後代。若是連這唯一的本事都沒有,可能平常百姓也容不得,何況他偌大一個侯府。
「靜姨若是真的關心她,不如問問她,她想要什麼?」
謝鈺此話一出,靜妃立即提高警惕,「算了,我如今這副模樣,給不了她什麼,事已至此,身份地位我給不了。」
「花棠向來愛憎分明,又思想獨立,她看不上地位身份。」
若是讓她知道,自己的母親害死了自己的父親,而自己的父親又害死了自己的兄弟姐妹,等等的一系列毀三觀的事。想必,她也承受不住。
所以,謝鈺,鄭重道,「靜姨,侄兒求您一件事,為了花棠,請您一定要守住你與聖上的秘密。她不能再受到任何傷害了。」
靜妃自責道,「我也沒有臉面叫她知道,她有一個鐵石心腸又唯利是圖的父親,又有一個心腸歹毒,不負責任的母親。」
看著靜妃那落寞的模樣,謝鈺終究是不忍。
出了密室,他忽然想起好久沒有見到衛思葭了,正巧他有事想與太子說。
於是,深夜結束前,他的覲見帖子已經遞到了太子手上。
這幾日,他靜觀其變,他的探子來來回回,都快將東宮的瓦給踩壞了。
對於謝鈺的登門,太子似乎早有預料。
「開門,迎謝將軍!」
隨著宮人高喝一聲,「謝將軍到!」
東宮的大門,便威然開啟。
這一幕,觸動了正欲抬腳的謝鈺,看來,整個東宮煥然一新的模樣,他應該也是走出來,準備迎接新生了。
衛思葭替太子上前來迎,「鈺哥哥,這邊請!」
「你身子重,慢些!」
謝鈺看著衛思葭越發圓潤的身子,不免有些擔心,明日登基一事,估計會有大亂,所以今日他必須將她接回侯府去。
隨著衛思葭進入殿內,太子迎上謝鈺關切的目光,喜笑顏開,「呵呵,啊鈺!等你許久了!」
「太子!」
謝鈺行了禮,賜了坐。
衛思葭便挨著太子坐了下來,謝鈺看著她一副溫柔嫻靜的模樣,似乎跟著太子,她很開心。
「啊鈺,侯爺已經跟我說了,但是有一些細節,咱們還是敲定下。以防不測!」
話落,他看向自己的身體,悵然若失,「唉,如今,這副身軀,只能有攬啊鈺多操勞些了。」
「太子,哪裡的話!臣願意為太子效犬馬之勞,在所不辭!往後,太子別在說這般影響感情的話了。」
謝鈺堅定道,他雖然很想安慰他,但是大是大非面前,他只能讓他堅強。
他可是曾經那個,與自己定下宏圖大志的少年。他們兩個一起長大,謝鈺自是無論如何都割捨不掉這份感情。
「太子,明日,我會貼身保護您,我父親會聯合大臣昭告天下,屆時,九王的黨羽會反對,並且擾亂朝綱,到那時,您只管下令當眾斬殺,臣便是你的利劍。那半塊虎符丟失,至今下落不明,無法調動軍隊,但是,我的親信必定會守護您的安危。若是,九王造反,臣也有應對之法!……臣,與太子自小一起長大,憑著這份情義,臣不會棄您於不顧。所以,太子您大可放心的登基。」
謝鈺情緒沉重,字字句句皆是對太子的寬慰,也似一劑定心丸。
太子長嘆了一口氣,「啊鈺,謝謝你!」
「臣,應當的!」
謝鈺看著太子眼裡重新燃起的希望,心裡也安穩了許多。
否則,衛思葭跟著一個頹廢的太子,他也會擔心的。
隨即,謝鈺話鋒一轉,關心起衛思葭來,「思葭身子越發笨重,在這東宮難免動盪,臣斗膽,今天將她接回侯府,那有我的親信把守,離軍營也近,我母親自會照顧好她,還請太子應允。」
「啊鈺,思慮周全!就把她帶出去吧!」
太子話落,看了眼衛思葭,「思葭,今日就跟啊鈺回去吧,待宮中落定,我再命人接你回來,屆時你定是一國之母。」
得了如此的承諾,衛思葭急忙行禮謝恩,「謝太子隆恩!」
謝鈺欣慰的看著太子,衛思葭也算是守得雲開見月明了。
拜別了太子,兩人匆匆離開了東宮。
一路回到侯府,謝鈺朝下人吩咐道。「快去通知我母親,說表小姐回來了。」
下人得了令,興奮的跑去後院,衛氏一聽衛思葭回來了,整個人激動的險些從美人榻上摔下來,明秀急忙扶住。
「去去,快去,快去,接表小姐!」
待衛氏跌跌撞撞的迎出來時,衛思葭已經下了馬車。
「姑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