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志遠在講泰山經歷的時候雖然聲音很低,但還是被一旁的大吃大喝的李茂聽到。
於是乾脆不再皮笑肉不笑的應付呼家父子,而是咧開滿是油膩的大嘴問道。
「小廖,你師父就因為這幾句話被人家扣下啦?」
「哦對了,你說他還被磨給磨了是咋回事?」
「好端端的大活人,被磨盤給磨碎了還能搶救過來?」
廖志遠聞言苦笑:「李茂哥,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被磨盤磨的是我師父的靈魂,不是肉體。」
「就像是十八層地獄裡石磨地獄那樣。」
「泰山在上古時期,本就是天下亡魂的歸隱之地,這點在《山海經》里都有記載。」
「到了後來,尤其是地府正式成立後,天下亡魂才盡歸酆都大帝,上古時期的三個死者之都也就廢棄了......」
說到這裡廖志遠忽然停住,並滿臉驚訝的看向房間入口。
同時,趙有量、大黃狗也感覺到了異常,齊齊望了過去。
其中大黃狗反應最為激烈,猛的吐出剛從李茂碗裡搶過來的大棒骨,嗖的一聲竄到了趙有量懷裡。
全身瑟瑟發抖,就像是老鼠看見貓一樣,而且這隻貓還是黑貓警長......
桌子的另一邊,呼家父子也察覺到了趙有量等人的異常,一邊開口詢問,一邊就要轉身查看,卻被趙有量大聲阻止。
「要是相信我就別動!」
「趴桌子上,不能回頭!」
呼大陸知道趙有量「邪乎」,聞言趕忙老實的趴了下去。
同時還不讓伸手按住呼小川的腦袋,防止他不聽趙有量的話。
也就是在這短短的時間裡,廖志遠已經恭敬的站了起來。
對著從門口吹進來的陰風恭敬行禮。
「晚輩拜見兩位前輩。」
「咱們剛剛分別又再次見面,不知前輩過來是為了什麼事情。」
原來是兩尊「大鬼」登門。
而且這兩隻鬼不是「別人」,正是破廟裡的兩尊雕像——矗立在「泰山鬼」身邊的那兩位。
所以廖志遠才會認識。
兩尊大鬼看到廖志遠也是一愣,不過他們似乎不會說話,只是對著廖志遠點了點頭。
然後並不理會其餘人,只是伸出鬼爪在呼家父子身後各寫了一個大大的「死」字。
寫完之後,呼家父子雖然依舊活著,甚至沒有任何改變,但在趙有量等有道行的人眼中已經變了。
變成了身穿白衣的死囚,肩膀上扛著血跡斑斑的枷鎖。
衣服後面寫著大大「死」字,脖子後面插著高高的「牌子」,完全是古代押赴刑場的死刑犯的樣子。
「怎麼會這樣?!」
不等趙有量反應過來,兩尊大鬼已經淒悽慘慘的飄了出去,至此消失不見。
如此情景下,又菜又愛玩的李茂忍不住開口,對著呼家父子開口。
「你、你們可以起來了,不用趴著了。」
「好傢夥,油都蹭臉上了。」
「那啥,我問問你們,你們剛才有沒有覺得自己有啥變化?」
原來李茂自從吃了......被塞進「災石」之後也有了陰陽眼,自然能看到剛才發生的一切。
呼家父子被問的一愣,片刻後久經事故的呼大陸率先反應過來。
「變化?沒感到啥變化啊!」
「就是、就是感覺冷了一下,身體重了許多。」
「有點累,有點提不起精神。」
「怎麼了?剛才在我廠子鬧的兩隻鬼來了?他們出手害我們爺倆了?!」
提起賀秀蓮和程春這兩隻索命惡鬼,呼家父子下意識的打了個哆嗦。
不自覺的回頭看去,什麼都沒發現才放下心來。
對於呼大陸的問題,趙有量一時間也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
不過看著他們肩膀上熄滅的陽火,心中更加納悶。
這爺倆雖然不是好人,但是怎麼也惹不到泰山鬼那邊。
可為何他的手下會千里迢迢的過來索命......
(人身上有「三盞燈」,分別位於兩個肩膀和額頭,也就是趙有量說的陽火。)
(呼家父子雙肩的都熄滅了,只有額頭的宛如風中殘燭。)
......
眼見著趙有量沒有回答自己,呼大陸頓時心急如焚。
「小、小兄弟,有什麼話直說就行。」
「你這樣,老哥我心裡更沒底啊!」
廖志遠機靈,聞言立即代為回答。
「呼老闆你別急,也別胡思亂想。」
「剛剛......剛剛確實進來兩隻鬼,卻不是你們廠子的那兩隻......行了,咱們吃的差不多了,回去吧。」
「很多事情我和量子哥要早點過去準備。」
聽到不是「自己家」的鬼,呼大陸總算長長的鬆了口。
於是趕忙招呼服務員打包飯菜,並結帳走人。
呼大陸打包的這番舉動,著實讓趙有量頗為意外。
同時心中暗想:看人家多會過日子,難怪能攢錢辦廠。
但是實際上,趙有量是誤會呼大陸了。
這廝打包回去可不是給自己吃的,而是摻雜在職工食堂的菜里,這樣自己不是省下不少「油水」麼......
到了鬧鬼的工廠後,趙有量婉言謝絕了呼家父子繼續陪著的「好意」,帶著廖志遠和李茂直接進了鬧鬼的房間。
而且呼大陸準備工作做的相當到位,甚至直接將這座小樓清空,以免有人打擾。
進了房間後,發現這就是個不到四十平方米的宿舍,到處都布滿了灰塵。
牆角、家具縫隙間都是蜘蛛網,絲毫沒有「人氣」,滿是破敗、蒼涼感。
幸好還有水電,不然趙有量等人根本就沒辦法待在這裡。
廖志遠勤快,很快就將床面收拾乾淨,幾人就坐在床邊上。
「呵呵,房前種槐房後蓄水,這是集陰之地,再加上那女的一屍兩命,不鬧騰就怪了。」
廖志遠一邊吐槽一邊打開窗戶,讓空氣流通。
這麼做一來是散去屋子裡發霉的味道,二來是散去陰氣。
風水之說關鍵就在於「流動」二字,如果沒有流動的話,再好的風也會「發臭」,再好的水也是「死水」。
廖志遠忙碌的時候,「遊手好閒」的李茂傻愣愣的開口。
「量子、小廖,剛才那爺倆都成『死刑犯』了,咱們還有必要救他們麼?」
「依我看不如趕緊走,不然等他倆都死了,就沒人送咱們回去了,還得自己花錢打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