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李志的身上的死屍,幫李志抵擋了些,李志才沒有直接死去。
因為宋辭的藥,李志緩緩沉睡,沒了意識。
王都……
唐施接到了宋辭的消息,便急忙更衣,進了宮,將此時稟報給了甘梵仁。
「無事,我們可像神女祈禱。」
「若神女不願賜下糧食,撤兵就是,將士們的安危更為重要。」
甘梵仁並未將此事放在心上。
不過是糧草被燒了。
只要將士們無事便好。
唐施正與甘梵仁說著話,心口一陣陣抽痛。
她弓著身子,忍不住捂住了胸口。
「唐將軍,你這是怎麼了?」
「快,叫御醫。」
唐施痛苦的抓著心口,腦袋一片眩暈,許久才緩了過來。
她面色蒼白,一頭的發都被汗水打濕。
「想來是最近沒休息好,現在已經好了。」
「御醫就不必叫了。」
甘梵仁不贊同的皺了皺眉:「將軍乃大順的中流砥柱,若是病倒可如何是好,我還是讓蘇老來給你看看吧。」
說話間,甘梵仁手中的機關鳥忽然響了起來。
「陛下,陛下不好了。」
「臣不放心,便追了出去,發現將士們都死了,李將軍和小宋大人下落不明。」
唐覺的聲音有些急迫,顯然是沒了主意。
唐施的耳朵一陣陣眩暈,她只覺得眼前的一切都模糊了起來,就連耳朵里也一陣陣的蜂鳴,讓她聽不清耳邊之人的話語。
「誰?」
「誰失蹤了?」
她幾乎聽不見自己的聲音,僅憑本能問道。
甘梵仁見唐施這般,沒有回答唐施的問題,而是吩咐唐覺。
「找,繼續找,只要沒找到屍體,人就還有可能活著。」
「我會儘快解決糧草問題,並派林若楓前去增援,除了搜尋李志宋辭的蹤跡外,不要衝動行事。」
切斷了聯繫後,唐施緩緩說道:「我去。」
「我的傷已經養的差不多了。」
「讓我去吧。」
對待臣子,甘梵仁一向寬和,但這一次,他的態度非常強硬。
「將軍的傷剛剛才養了月余,沒那麼快好。」
「來人,送將軍回去休息。」
「陛下,臣對敵軍十分熟悉,派我去最是合適,您便讓臣去吧。」
唐施跪在地上,請求甘梵仁讓她上陣。
甘梵仁看著唐施這般,鎖進了眉頭。
「往日你一口一個我,一口一個我的,這會都用上臣了。」
「你可知你若是去了,恐怕有去無回。」
「我知道你與宋辭的感情不一般,但你該考慮考慮如雪才是。」
「如雪她只剩下你一個姐姐了。」
挽留唐施,是因為唐施的才能,甘梵仁惜才,不願看著唐施去送死。
可同時,他又不忍心攔下唐施。
於是,只能提了一下唐如雪,再攔唐施最後一次。
若唐施還是執意要走,他不會挽留。
聽到唐如雪的名字,唐施攤靠在了椅背。
「臣會考慮的。」
她失魂落魄的離開。
緩緩回到了將軍府。
唐如雪還在房中等著她,她穿著一身素白的裡衣,擔憂的望著唐施。
「哥哥,你怎麼了?」
唐施摸了摸唐如雪的腦袋,沉默不語。
唐如雪只能看向唐施身邊的侍從。
「哥哥他怎麼了?」
侍從為難的望了一眼唐施,最終還是將事情的原委講了出來。
「宋辭死了?」
「不是死,是失蹤了。」侍從小聲的糾正著唐如雪,生怕唐如雪的話刺激到唐施。
雖然大家都不說,但是大家都不是傻子。
將軍以前很少笑的,可自從身邊多了個宋辭,整個人開朗了許多。
他們兩人整日形影不離,宋辭又那般照顧將軍,一看就知道有問題。
雖然龍陽之癖是不好,但他們之前的感情絕對不是作假。
唐如雪的腦海中浮現出宋辭的身影。
「怎麼會……」
「一個活生生的人,怎麼會就這麼死了。」
她望向唐施。
唐施已靠著床坐下,一雙漂亮的眸子黑沉沉的,像是被掏空的木偶,看不出情緒。
「哥哥……」
唐如雪擔憂的望著唐施。
「我沒事,你們先退下休息吧。」
侍從們都離開了,但唐如雪卻沒有離開,她緩步來到唐施的身邊,趴在唐施的面前,擔憂的望著唐施。
她不言不語,只是陪著唐施枯坐到天明。
一整夜的時間,唐施便多了許多白髮,可神色上卻淡淡的,仿佛什麼都看不出來。
「哥哥,我得知爹爹死去的那日,大吼大叫的砸了好多東西,雖然那樣很不好,但卻讓我舒服了很多。」
「哭泣,並不是小孩子的權利,你也哭出來吧。」
唐如雪擔憂的望著唐施,然後將房門關上,給了唐施一個獨處的空間。
宋辭做的機關鳥都是一對一對的。
若是少了一隻,另一隻就再也不會響了。
她嘗試著對機關鳥喊著宋辭的名字,卻沒有任何的回應。
「你說過,這次回來要送我一件禮物,其實,我也有一件禮物要送給你。」
「阿辭,你最好快點回來,若是一年內……不、十年內你還是回不來,你就得不到我的禮物了。」
原來,人在悲傷時,不一定會流眼淚。
唐施握著沒有回應的機關鳥,木然的想著。
她換了身衣服,整理好著裝,去了宮裡。
她的那隻機關鳥不會再有回應,但陛下的還在。
若是在宮中,也能儘快得到一些消息。
畢竟,還沒有找到屍體不是嗎?
她認真整理好儀容,才進了宮。
她依舊是那副溫潤公子,不似武將的武將模樣,似乎與往日沒什麼區別。
有人忍不住低聲議論。
「不是都說唐將軍和那位小宋大人有私情嗎?唐將軍怎麼如此平靜。」
「嗨,他們做武將的,生老病死見的多了,對這種事早就習慣了。」
「別看唐將軍看起來是個溫和的模樣,實則心硬如鐵,對著自己的親爹都能下得去手,不過是死了個情人,對他算不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