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酒中乾坤

  午後的陽光斑駁地灑在霸王榕樹下，這棵參天古木宛如擎天巨傘，庇護著下方的一片歡聲笑語。百餘人圍坐於雜而不亂的木桌旁，氣氛略顯凝重，只因那位文質彬彬的青年後生於燁，竟揚言要挑戰寨中聞名的「小五綠」。眾人皆知，於燁雖非嗜酒之徒，但每逢藥蠱門有樵夫贈酒，他總能尋機「品鑑」，那份偷飲的樂趣，遠勝於酒本身的醇厚。

  此刻，一隻古樸的陶碗被緩緩舉起，碗中盛滿了色澤翠綠、香氣撲鼻的「小五綠」。四周的目光匯聚成束，緊盯著於燁的一舉一動，仿佛他手中握著的不是酒，而是即將引爆的奇珍。於燁輕笑，那笑容中既有對挑戰的淡然，也藏著對未知的期待。他緩緩將碗送至唇邊，那一刻，時間仿佛凝固，所有人的呼吸都隨之屏息。

  隨著唇與碗沿的輕觸，一陣細微的清脆聲響起，緊接著，於燁輕啟朱唇，那動作優雅而從容，仿佛是在進行一場神聖的儀式。酒液入口，他並未急於吞咽，而是細細品味，如同鑑賞家對待稀世珍寶。片刻之後，他才輕輕咀嚼，隨後將酒緩緩咽下，一臉滿足地嘆道：「好酒！」

  此言一出，原本緊張的氣氛瞬間被打破，笑聲如潮水般湧來，連遠處的鳥兒也被這突如其來的歡樂驚得振翅高飛。大哞更是豪放地笑道：「哈哈，林子外的人就是不經逗，一口酒就把你給撂倒了？」言罷，他還不忘調侃於燁：「慢點啊，別連『寶貝』都給拉沒了！」

  然而，於燁的回應卻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他並未因這番調侃而面露慍色，反而像是完成了一項重要使命般，淡然起身，留下一句「我去方便一下」，便轉身離去。這一幕，讓在場的眾人面面相覷，尤其是紅杉，她眉頭緊鎖，心中滿是不解。於燁的從容不迫，以及他對那烈酒的淡然態度，都讓她感到十分奇怪。

  出於好奇，紅杉端起於燁留下的酒碗，學著他的樣子輕輕抿了一口。瞬間，一股火辣從舌尖蔓延至整個口腔，她不由得皺起了眉頭。那酒，比她想像中更加猛烈，仿佛能點燃她體內的每一個細胞。她嘗試著像於燁那樣漱口、咀嚼，但疼痛卻如潮水般湧來，讓她幾乎要落下淚來。

  這一幕，也被周圍的村民看在眼裡。他們紛紛效仿紅杉，試圖體會那份獨特的感受，卻大多以咳嗽和皺眉告終。議論聲四起，大家都對於燁的「酒量」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大哞見狀，更是按捺不住好奇心，派喵來去探聽風聲。

  不久，喵來歸來，帶來了村民們的猜測和疑惑。而此時，於燁也恰好返回。他依舊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仿佛剛才的一切都與他無關。他的歸來，再次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但這一次，他們的眼神中多了幾分敬畏和好奇。

  於燁重新坐定，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微笑，緩緩開口：「這酒，確實不凡。它不僅能帶來一時的暢快，更能滋養我們的身體，提升我們的修為。」此言一出，眾人皆驚。原來，這「小五綠」竟是一種蘊含靈氣的特殊酒液，每一滴都蘊含著無盡的奧秘。

  於燁深知此酒的價值，因此他並不急於一口飲盡，而是採用了一種更為精妙的方法。他利用自己的真氣，將酒液中的靈氣逐一吸收，同時又將酒精通過毛孔排出體外。這樣一來，他既能享受到酒的美味，又能避免酒精對身體的傷害。

  為了證明自己的說法，於燁主動提出與眾人對飲。首當其衝的便是喵來，他不信邪地連干三碗，結果卻是狼狽不堪。而於燁則依舊面不改色，只是身上的酒氣更加濃郁。這一幕，讓在場的所有人都為之震撼。

  大哞見狀，也不甘示弱地提出挑戰。他本想藉此機會挽回顏面，卻沒想到於燁的實力遠超他的想像。三碗酒下肚，大哞也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而於燁，雖然臉色微紅，但依舊保持著清醒的頭腦和優雅的風度。

  這場酒宴，最終以於燁的大獲全勝而告終。他不僅贏得了眾人的尊敬和欽佩，還意外地發現了這「小五綠」的非凡之處。從此以後，他更加珍惜每一次飲酒的機會，因為他知道，每一次舉杯都可能是他提升修為、領悟大道的契機。可於燁已豪飲九爵，非但未顯絲毫醉態，反倒是那酒液在他腹內悄然沉澱，仿佛與他融為一體。朱長老終是難掩尷尬，以袖掩面，輕嘆一聲：「此等顏面，實難再顧。」言罷，匆匆遁入霸王榕樹之陰，餘下幾位性情直率的苗人亦紛紛離去，離去前對大哞投以複雜一瞥。

  於燁卻渾不在意，酒興愈濃，笑道：「好！既如此，便不再計數，直至一方不支為止。」言下之意，乃是誓要比出個高下，直至一方醉倒方休。大哞，身形魁梧，雖非蠱術高手，卻天生神力，兼修古武，在同輩中堪稱翹楚，酒量亦是驚人。紅杉，那位溫婉的女子，其未來歸宿，若無人可配，大哞或將是最佳之選。

  待朱長老歸來，宣布蠱物收納之時，紅杉與於燁卻遲遲未歸，引得眾人紛紛猜測。大哞雖知有佘長老相伴，心中仍不免憂慮：若紅杉對這書生心生情愫，他又豈能坐視不理？然他未曾料到，於燁之酒量竟如此深不可測。

  酒至七爵，大哞面若紅霞，顯然已至極限，卻仍以內力硬撐，此法雖能暫時壓制酒意，實則傷身。第九爵時，他持杯之手顫抖不已，終是力竭，陶碗應聲而碎，酒液與蠱毒混雜，濺滿衣襟。佘長老見狀，一腳踢開其凳，大哞踉蹌倒地，醉語連篇，隨即昏睡過去。佘長老怒斥一聲，轉而對於燁笑道：「書生好酒量，莫非真乃酒中仙乎？老夫年邁，不能多飲，但陪君一碗，尚可。」言罷，一碗見底，爽朗大笑，拍肩而去。

  佘長老之舉，如春風化雨，苗人們紛紛效仿，或淺嘗輒止，或一飲而盡。大哞等人所攜酒罈，轉瞬即空，又有謝長老添酒助興。聞大哞敗陣，先前離去之人亦匆匆返回，與於燁共飲，場面熱烈，情深意重。其中一人，與於燁連干十爵，大笑而去，然未行數步，酒意上涌，嘔吐不止。此情此景，眾人驚疑：於燁已飲十數壇，酒量驚人，然其身形未變，面色雖紅，卻無醉態，酒液所歸，成謎。

  直至紅杉，那始終含笑觀戰的女子，突然跌坐於地，眾人才恍然大悟：於燁周身酒氣，濃郁至極，常人近之，恐難自持。喧囂驟停，苗人們低聲議論，氛圍復歸初時寧靜。而於燁，依舊自酌自飲，樂在其中。

  此時，一隻外出歸來的小貓，步履蹣跚，似也受了酒氣影響。它悄悄靠近，取出一枚小石，輕觸大哞鼻尖。大哞猛然驚醒，噴嚏連連，小貓附耳低語。大哞聞言，神色大變，怒喝道：「你究竟何方神聖？意欲何為？我滇苗蠱門，豈懼爾等？速速喚出埋伏，與我一戰！」此言一出，眾人心弦緊繃，大哞更是吹響口哨，召喚出一隻近五米長的巨蜥——竟是罕見的科莫多龍，自霸王榕樹縫隙中緩緩爬出，氣勢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