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明峰,真傳弟子洞府內。
「你特麼,就不配我的深情和浪漫。」
「林霄霞真的是有大病!」
夜深,點燃一盞燈,一口茶下肚,楚風還是不解氣用力拍桌氣憤道。
他心中暗下了一個決定,不搞什麼七七八八的愛情了。
借用前世渣男的一句話——從此封心不再愛,從此走腎不走心。
又是幾杯茶下肚,楚風恢復了淡然的模樣。
把林霄霞的事情拋卻腦後,他捏了捏手中祖傳的戒指,平日無事就用神念去攻克它,現在的解鎖進度85%。
不知道戒指會給他什麼用的驚喜,數之不盡的靈石?各種靈丹妙藥?又或者是一個老爺爺?
拿出靈石楚風開始了一夜的修煉。
……
第二日。
遙遠的天際傳來一聲低沉的悶雷。
聽聞雷聲,楚風這才結束了修煉,打開窗戶仰首望去,黑雲布滿了整片天空,不久便下起了瓢潑大雨。
大雨的來襲讓空氣涼快了幾分,楚風伸手讓從屋檐流落下來的水柱沖打著。
楚風喜歡下雨,喜歡看雨。
打一把傘在蓬勃大雨中獨自行走,雨聲很大,但這個世界很安靜,內心也是安靜的。
……
這一場雨下來好幾天,一直沒有停過。
在這幾天了,楚風在洞府里飲茶修煉,偶爾拿出琴彈幾首曲解解乏。
「這麼大的雨,項東與他的白芷師妹示愛不知道如何了。」
楚風知曉項東,他不是一個倔強的人,
但是在對於白芷這事情他卻是固執的……
別人是不撞南牆不回頭,他硬生生是要把南牆撞到!
楚風沒有見過白芷,卻問過項東,為什麼這麼喜歡白芷。
項東說。
其實他們的遇見並不是很特別,但是他就是耐不住心裡的那份喜歡。
……
大概是四年前,那時他十七,她十六,在一個很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下午他們相遇了。
確切地說,不是相遇,而是項東遠遠地看到了她……
正趕宗門其他六峰下山收徒回來,大夥都跑出來看熱鬧,項東是好事的人當然也不例外。
那時收了很多女弟子,其中有不少長相俏麗動人的女子,但項東遠遠得看到了白芷。
只是一眼,他就再也挪不開眼睛了。
其實白芷在人群中不是最驚艷的,就穿著簡單的粗布麻衣,瘦弱單薄的身子似乎風一吹就倒。
與其他新入門興奮、激動、緊張的弟子不同,她神色清冷……好似那雪蓮。
對,雪蓮。
在苛刻逆境中努力生長的雪蓮,即便粗布麻衣項東也覺得掩蓋不了那清冷的高貴。
項東說,他真的好希望古鶴破例再收徒,喜歡古鶴和其他峰主說一下,把她收到大明峰來。
可惜的是古鶴沒有。
後面知道她是陽景峰的弟子,項東就經常在陽景峰徘徊,刻意假裝出偶遇,然後說上兩句話。
可是項東一遇到白芷,說話就變得結結巴巴的,兩句話都要說個半天,有時候甚者都說不出來。
天冷的時候,兄弟會提著一袋烤靈薯,為了不顯得那麼刻意,在陽景峰見人便發上一小顆,然而最大一顆被他放在最底下藏著。
因為最大的那顆是要留給白芷的。
遇到白芷的時候,他口吃得厲害:「白……白白白白……白芷師師師……師妹,天……天冷!吃吃……吃塊……烤薯。」
項東說,如果白芷能和他在一起,他人生就圓滿了。
楚風問,別人不行嗎?非要她不可?
項東說……
等待雨,是傘的宿命,追求白芷是他一生的信念。
項東說他很喜歡楚風提供的情詩里的一句,
【我見眾生皆草木,唯有見你是青山。】
自從遇到白芷,再好看的女子,也比不過她。
她其實很普通,只是你的注視給她打上了光芒,楚風是這樣說的。
而項東說他願意!
……
喝著茶,楚風嘆息,這項東可真是深情大男孩。
感受到有人過來了,楚風抬眼看向屋外,看到一個人影擰著一壇酒踉踉蹌蹌朝著自己洞府而來,他走到一半突然摔倒在地,然後爬了起來繼續走,看起來特別狼狽。
這不是項東是誰?
真是說曹操曹操到,說項東項東到。
項東怎么喝成這樣了,難不成是白芷回應了,拒絕了項東?
楚風放下茶杯,出門接項東。
項東臉已經是通紅的,額頭的碎發隨風飄揚,眼睛迷離,走起路來一步三晃。
感受著旁邊有人攙扶著,項東回頭一看,疑惑開口道:「你……你是誰啊,我要找楚兄。」
這娃不省人事了,我就站在他面前,他說他要找我。
楚風樂了
「你睜大你的眼看看,我是誰?」楚風雙手搭在項東的肩膀上晃了他幾下。
項東迷離的眼睛稍稍有了一點神,有些不確定開口問道。
「你……你是我楚兄?」
「不然我是你的白芷師妹?」
看清了眼前的人是楚風,項東眼睛通紅,眼淚在眼裡沒有打轉幾下一下子嘩地就流了下來,然後猛地熊撲在楚風身上,埋頭失聲大哭。
「嗚……楚兄,白芷師妹走了!她走了……嗚嗚嗚…」
項東今天去陽景峰正要開始表白的時候,陽景峰一個外門弟子已經在亭子裡等著他了。
那外門弟子是代替白芷傳話的。
話里的意思很簡單。
就是,叫項東不要來了,她已經覺得離開宗門了,也讓項東不要去尋她。
白芷說她不配讓項東如此。
她說她自己是一個無福的人。
得知這個消息的項東傻愣在原地,站在亭子旁也不知道進去避雨,任由雨水拍打在臉上、身上。
雨水很冰冷,他的心很難受。
在雨中,項東把剩下的所有的情話都大喊了一遍。
再喊最後一句的時候,更是撕心裂肺。
「白芷師妹!我等你回來!」
……
「為什麼她要說她不值得我這樣,為什麼她說她是無福之人,她幹嘛這樣說自己。」
「她不喜歡我就不喜歡我啊,她可以拒絕我啊……為什麼要離開宗門,其實我也可以只遠遠的地方看著她啊。」
「她走就走嘛,為什麼要在雨這麼大的時候走啊,也不知道她有沒有帶雨傘,她要是淋雨了怎麼辦?……嗚嗚嗚……」
「啊,楚兄,我好難受啊!嗚嗚嗚……」
項東死死抓住楚風的手,一邊說著一邊流著眼淚。
想到白芷走了他很傷心,想到白芷走的時候下著雨可能沒有帶傘他擔心。
這一晚,項東像一個失去心愛東西的孩子一樣,一直嚎啕大哭。
哭著哭著,還從儲物袋裡拿出好幾壇靈酒,讓楚風陪著喝。
楚風本就很少飲酒的人,也舉著罈子和項東大飲了起來。
沒辦法,誰讓自己的好兄弟項東心裡難受呢。
項東今晚特別能喝,弄得楚風都有點醉意了。
到了很晚,項東醉倒下了,他的最後一句話是。
「楚兄,我真的好喜歡白芷啊……真的……好喜歡。」
抱著醉死的項東進屋,楚風給他蓋好了被子。
看著已經醉倒的項東,看著他那包子臉還帶著淚痕,楚風輕聲回道:「我當然知道你喜歡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