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易來吃薛國興飯館吃晚飯的時候,居然發現一個瞎了一隻眼的熟悉的身影,此人不是去參軍的薛人桂又是何人?
「大、大人。」
薛人桂見到李易,呆了呆,連忙擦了擦手過來躬身問候。
「老闆。」客人們也是紛紛起身,見李易跟他們點頭示意,招了招手讓他們坐下後,他們才重新坐下喝酒。
李易上下打量了薛人桂一眼,笑道:「這才多久,怎的回來了?請假的還是......」
薛人桂臉色微變正想說話,薛國興出來道:「人桂,還不趕緊先讓李小哥坐下,你這孩子。」
「呃是是是,大人,您先坐吧,小人給您倒茶。」
薛人桂邀請李易坐下後,便去拿茶壺過來倒茶了,倒茶的同時又是慚愧又是苦澀道:「回大人,小人是辭軍回來的。」
辭軍?
李易微微詫異,倒也沒說什麼,他知道薛人桂定是有著他的原因。
「大、大人,小人辜負了您的好意和期望,十、十分抱歉。」
薛人桂深深彎下腰,艱澀道。
李易淡淡一笑:「沒什麼期望不期望的,我只是看在你爹份上順手為之罷了,所以你無需跟我道歉。」
就在薛人桂手足無措時,後廚薛國興的傳喚響起。
「人桂,快過來掌勺。」
「欸來了!」薛人桂應了一聲,跟李易施了一禮便連忙跑去後廚了。
很快,薛國興端著酒菜盤子往李易這來了。
敢情叫薛人桂去掌勺是為了親自給李易端飯菜。
「李小哥,抱歉,人桂那孩子最近不機靈,剛才怠慢了您,您可千萬別往心裡去。」
薛國興一邊擺菜一邊賠罪道。
李易拿起筷子夾起一片冒著熱氣的菜葉,仿若不經意問:
「是待不慣麼?」
薛國興愣了愣,隨即反應過來李易問的是薛人桂辭軍的事,於是臉色泛起苦澀,「李小哥,實在抱歉,之前還勞煩您說了一嘴,結果最後人桂這孩子還是辭軍了。」
李易喝酒吃菜,聽著。
薛國興見狀,便唉聲嘆氣道:「人桂這孩子跟我說,自從參軍後,除了睡覺吃飯之外,天天就是值崗練兵值崗練兵反覆循環,這倒不是事,畢竟備戰麼,人桂這孩子自然吃得了這種苦。」
「可是後來,聽人桂說,軍隊裡也不練兵了,將士們天天扎堆打牌了......哎,日復一日,人桂的雄心壯志逐漸被消磨,他受不了那種日子,便辭軍回來了。」
李易一怔。
他平時是沒注意過大夏的軍隊的,想不到軍隊的風氣已經變成了這樣。
李易估摸著變成這樣,只有一個原因。
那就是無仗可打,軍隊裡將士們都安逸久了便墮落了。
至於為什麼無仗可打?
那自然是大夏的名聲已經聲震周邊諸多帝國了。
自從上次玄聖遺址,萬國聯盟的盟主陳天南當眾將趙無極單獨叫出來,大夏帝國就被打上了不好惹的記號。
雖然有著這些方面的原因,不過軍隊裡的那風氣也是不對的,無論有無仗可打,都要練兵備戰。
「好,我知道了。」
李易點點頭。
「老闆您慢用,有事敬請吩咐。」
薛國興躬身退下了。
.........
後廚。
薛人桂面無表情地在灶火前炒著菜,眼神落寞。
他也不想回來的。
可他也沒辦法。
薛人桂想起之前跟三皇子的口頭約定,臉上便臊得慌。
還當上將軍的那一天呢......可笑極了。
現實給了他當頭一棒。
根本就沒有那一天。
無仗可打就代表很難立戰功,立不了戰功就代表無法一步步晉升。
哎。
立不了戰功也就罷了,他薛人桂是衝著保家衛國去的,絕對不是為了去打打牌混津貼的。
與其這樣,倒不如回來飯館炒菜更加安生。
「人桂!火候大了!」
這時,薛國興進來見鍋里的菜都要焦了,急聲低喝道。
「呃.....」
薛人桂連忙將火勢弄小,隨後撓頭尷尬道:「爹,我一時沒注意。」
「哎,爹來吧,外面的客人還等著上菜呢。」
薛國興上前掌勺。
薛人桂只好來到一旁打下手,他這會兒也不敢出去,感覺不好面對大人。
「人桂,爹剛才將你辭軍的情況跟李小哥說了。」
薛國興說道。
薛人桂臉色一變:「爹,您跟大人說這個做甚?到時候軍營里的人找我們父子麻煩怎麼辦?」
薛國興無奈:「是李小哥問的,又不是爹多嘴。」
聞言,薛人桂重重嘆了口氣,滿臉憂心。
.........
李易吃飽喝足後,倒也沒有立即回商店,而是負手在大街上逛了起來。
他是很少在晚飯後逛街的,帝都的夜也是十分繁華的。
跟以往不同的是,能時常看到有老漢聚在一起,抽著煙杆,笑呵呵地吹牛打屁,忙碌了一天或許就這會最舒適。
「老闆好!」
「老闆晚上也出來走動啦!」
「......」
街上,凡是見到李易的人,都親切地打招呼。
煙杆雖然是皇室在賣,但所有菸民都知道出自李易之手,畢竟前段時間早點攤的老於四處說過。
「嗯,煙固然好,但你們還是少抽點。」
李易笑道。
這平價版的煙和鴻蒙牌香菸還是不一樣的,雖然危害沒有前世的大,但或多或少會對身體有些影響 。
「老闆您放心,我們肯定會少抽的!就是忙活了一天,抽兩口提提神呵呵。」
「嘿嘿,以前的生活多枯燥啊,每天忙活完吃完飯就睡覺了,青樓咱也去不起,如今有了杆煙,再配合小酒,別提多美了!」
聽著眾人的言語,李易微微一笑便緩步離去了。
天焱城是帝都不假,但也不全是富人,沒錢的比比皆是。
就是不至於討飯衛生,至少目前為止,帝都還是沒看見過乞丐的。
李易平靜的穿梭在帝都中,來至一處街道盡頭,忽然轉身,看著眼前的燈火闌珊,人影穿梭,眼神深處浮現一股莫名的異樣。
昨晚那場詭異的夢境後,他人或許看不出來,但他知道,自己是有些渾渾噩噩的。
他感覺自己,莫名地感到孤獨,和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