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一切的結束（下）
冰山賭場，VIP包間外。
羅賓進去查看寶石的提議得到了戈登等人的認可。
「不行！」
然而，正當羅賓打算行動之時，一道反對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
眾人當場愣住，回頭一看，卻發現這齣聲之人竟是市長！
只見市長走到眾人跟前，用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絕對不能讓羅賓還有那個蝙蝠小女孩進到裡面去！」
「這？市長先生，您這話是什麼意思？」
布洛克對市長突如其來的發言感到匪夷所思，「只有羅賓跟蝙蝠少女才有相應的裝備和身手，不讓他們進到裡面去，難道我們就只能站在這裡乾等著嗎？」
「還是說，我們要拿在場所有人的性命去賭炸彈有沒有被解除？」
面對布洛克的質問，市長仍是面色不改，甚至還反過來教訓他。
「你這個蠢貨！知道為什麼你的資歷比戈登更深，功勞不比他少，但現在他卻是你的上司嗎？這就是原因！」
市長這一通怒罵讓布洛克老臉漲得通紅。
「哈維是個優秀的警官，市長先生，雖然他有時候是不太聰明，但他比誰都豐富的經驗在很多事件上都出了不少力。」
戈登替老搭檔說了句好話。
市長對此不置可否。
「不好意思，市長先生，我們也不太聰明，能問問伱想做什麼嗎？」
這時，羅賓和蝙蝠少女加入了對話，看得出來市長的話讓他們不是很高興。
「我問你們，從剛才到現在，有誰真正見到了怪盜基德？」
市長冷哼一聲，當即向他們問道。
「沒有。」
市長繼續問道：「你們有誰知道怪盜基德的真實身份？或者有誰能夠百分百證明自己不是怪盜基德？」
眾人聞言一滯。
「沒有！」
市長自問自答道。
「你們之中沒有一個人能百分之百擺脫怪盜基德的嫌疑，就算你們曾經和怪盜基德同時出現在同一地點，但眾所周知怪盜基德非常擅長用人偶或別的什麼東西製造出分身的假象，所以此時此刻怪盜基德可能就在我們之中！」
「還有羅賓和蝙蝠少女，我相信你們不會是怪盜基德，但你們誰敢摘下自己的面罩？你們兩個是最可能被偽裝的人。」
此言一出，眾人頓時陷入沉思當中。
「你們終於意識到了問題所在。」
市長臉色陰沉道，「我沒記錯的話，怪盜黑鴉制定的規則其中之一有：如果我們不全力阻止怪盜基德行動，炸彈就會爆炸。」
「剛才視線受阻我們在原地不動是合理的，可要是換成我們眼睜睜看著怪盜基德偽裝成的某人就這麼光明正大地進去拿到寶石……尤其是羅賓和蝙蝠少女，你們倆誰敢摘下面具證明自己的身份？在場嫌疑最大的就是你們！」
「總之，要是在這個過程中我們站在旁邊無動於衷，你們覺得怪盜黑鴉會怎麼做？」
此刻，所有人都理解了市長話里的意思。
即便那是極其卑劣的做法，但誰會覺得怪盜黑鴉是個道德高尚的正人君子？
在即將輸給怪盜基德的時候，天曉得他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怪盜黑鴉甚至都不一定會遵守他自己制定的規則！
「明白了嗎？我們之中，只有一個人絕對不是怪盜基德，那就是我！」
最後，市長指了指自己道。
在場所有人中，只有市長曾多次與怪盜基德出現在不同地點，從來沒有涉入過怪盜基德的任何一次案件，最重要的是他剛剛才驗證過自己沒有任何偽裝。
「就算你說的對，市長先生，但這又能代表什麼？」
布洛克不解地問道。
「我的意思是，應當由我前去檢查寶石的情況。」
市長一語驚人道。
「不行！」
戈登和布洛克第一時間反對，「先不說你本來就不該參與進這麼危險的事情中來，就說你現在的身體狀況，怎麼可能順著鉤鎖爬過去？」
「不要緊，可以在我腰上纏個安全繩，跟鉤鎖死死綁在一起，到時候就算我不小心掉下來也不會碰到地板。」
市長不在意地擺了擺手。
「我相信蝙蝠俠的鉤鎖質量不會連我的體重都承受不住的。」
「這……」
羅賓和蝙蝠少女面面相覷，兩人沒想到市長居然提出了這麼個要求。
「我們的鉤鎖槍能承擔五百公斤重的物體，安全性應該不成問題，但……市長先生，這不是個明智的決定。」
「沒有時間再考慮什麼明智不明智了！就按照我說的做！」
市長大手一揮，力排眾議道。
「好吧。」
見市長去意已決，羅賓等人只得同意。
羅賓在市長的腰部綁上安全繩，跟鉤索系在一起，同時蝙蝠少女填充好鉤鎖槍，往房間最裡面的牆壁發射。
市長扒上繩索，渾身哆嗦著一點一點往房間裡爬去，期間好幾次差點脫手從繩索上掉下來。
雖然有安全繩做保險，還是讓其餘眾人看得提心弔膽。
終於，市長艱難地爬到了玻璃罩上方，他整個人趴在繩子上，雙手拼盡全力往下方伸去，摸到玻璃罩的兩側，將其往上一帶。
隨後便看到玻璃罩下的展台上正靜靜地躺著一塊湛藍寶石，怪盜基德果然沒有得手！
「什麼嘛，寶石這不是還在裡面好好的……等等，那是什麼？」
市長鬆了口氣，剛想重新把玻璃罩蓋回去，卻發現展台上除了寶石，還多出了一張白色的卡片。
正是怪盜基德的留言。
「初次見面，尊敬的怪盜黑鴉先生。」
看到留言的瞬間，市長臉色大變。
「果然如計劃中的一樣，你主動跳出來了。」
就在這時，門外的羅賓突然如我所料般地開口道。
「市長先生，你就是怪盜黑鴉吧。」
此言一出，全場皆驚。
「你在說什麼，羅賓？」
市長臉上慍怒道，「這種時候不要亂開玩笑！」
「羅賓？呵呵~」
羅賓發出了兩聲輕笑。
「你還沒想通嗎？我就是你最想見到的那個人。」
話音剛落，只見羅賓一手拽住衣領往外一扯，整套衣服刷的一下就被剝離了下來。
而原地的羅賓並未變得赤身裸體，而是露出了他的本來面目。
怪盜基德。
「怪盜基德！」
市長目眥欲裂地瞪著對方。
「羅賓是怪盜基德！這怎麼可能？」
旁邊的戈登和布洛克震驚道。
反觀蝙蝠少女卻並未展現出多麼訝異的情緒，似乎早就知道怪盜基德扮成了羅賓。
「基德，你說市長就是怪盜黑鴉？但是我們都仔細檢驗過了，他沒有易容。」
戈登質疑地問道。
「說的沒錯，市長確實沒有易容。」
怪盜基德先是點了點頭肯定了戈登的說法，隨後話鋒一轉。
「但誰說怪盜黑鴉就一定會易容了？」
戈登愣住了。
「從市長宅邸出事那天開始，我就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
怪盜基德望向還在繩索上趴著的市長，語氣平穩地陳述道。
「怪盜黑鴉偽裝成管家殺死了市長宅邸里的所有人，還綁架了市長本人將其吊在了鐘樓上，以此向我下達戰書。」
「有意思的是，除了市長之外，沒有第二個人目睹過整個過程，並且市長宅邸的監控數據被全數銷毀，無人能得知當時的真正情況，全部的故事都是從市長嘴裡聽到的……」
怪盜基德越說，其餘人越是心驚。
「誰能證明這個怪盜黑鴉是真實存在的？」
「你的意思是怪盜黑鴉其實就是市長，可他為什麼要做這一切？」
戈登眉頭緊鎖，不敢相信道。
「別被他騙了，吉姆！我怎麼可能會是什麼狗屎的怪盜黑鴉？現在快點開槍，我命令你當場擊斃他！」
市長在房間裡惱怒地大喊。
「不，市長不是怪盜黑鴉。」
出乎意料的是，怪盜基德搖頭否認了戈登的提問。
他看向市長，目光如箭般銳利，語出驚人道：「我們現在看到的市長，根本不是市長本人！」
「怪盜黑鴉從一開始就不懂得易容，他是直接將市長的臉移植到了自己的臉上，恐怕就連身材和指紋都做了修改，真正的市長多半早就不在人世了！」
布洛克張大了嘴巴，他本以為自己剛才震驚的已經夠多了，沒想到更加震驚的還在後面。
「這個猜測確實讓人難以置信，起初我還不敢肯定，但在看到市長來到冰山賭場的那一刻，我就知道自己猜對了。」
怪盜基德繼續道。
「是什麼讓市長不惜拖著傷痕累累的病體也要從醫院離開？對怪盜黑鴉的恨意？」
「錯！正確答案是——他擔心在醫院接受進一步的檢查會暴露出自己不是市長，所以才會匆匆逃出醫院！」
話音剛落，蝙蝠少女的通訊器響了起來。
她將擴音器打開，隨後羅賓的聲音傳到了在場每個人的耳朵里。
「『市長』的血液樣本DNA比對結果出來了，他不是真正的市長！」
眾人恍然大悟，難怪羅賓變成了怪盜基德，原來羅賓跑去醫院取證了。
至此，真相已然大白，所有人都齊刷刷地怒視著房間裡的市長，哦不，是怪盜黑鴉！
「……怪盜基德，你確實很厲害，居然真的識破了我的身份。」
怪盜黑鴉嘆服道。
「但是——你忘記了一件事，那就是我依然可以拉著你們所有人一起死！」
突然，怪盜黑鴉表情劇變，狀若瘋癲，將手上捧著的玻璃罩用力往地上摔去。
「只要地板下的重力感應系統被觸發，炸彈就會爆炸，我沒輸！我還沒輸！」
「怪盜基德，就算你猜出了我的身份又能如何？最後贏的還是我！」
嗖！
千鈞一髮之際，一道纖細身影突然出現，在怪盜黑鴉不可置信的目光中接住了剛剛脫手的玻璃罩。
緊接著往外一送，將玻璃罩丟出了門外。
這道纖細身影不是別人，正是怪盜基德的助手卡珊德拉！
她全身上下覆蓋著各種不同形狀的鏡片，在特定角度下利用光的反射可以達到類似隱身的效果，以前怪盜基德偷蝙蝠燈的時候就用過類似的手法。
那次是為了讓人們以為蝙蝠燈不在原地，而這次則是為了讓人們以為房間裡沒有別人。
「怪盜基德，原來你還有一個幫手！」
怪盜黑鴉目眥欲裂道。
不光是他，就連蝙蝠少女都沒意料到卡珊德拉的出現。
之前怪盜基德找到蝙蝠少女和羅賓講明計劃的時候，並沒有透露出助手的存在。
「這個人會是誰？」
望著眼前這個在光照下閃閃亮亮的鏡片人，蝙蝠少女思索了起來。
「可惡！我不能就這麼輸掉，我不能就這麼輸掉！」
「沒關係，我還能手動引爆炸彈！」
怪盜黑鴉滿頭大汗地在身上摸來摸去，越摸他臉上的汗水就越來越密集。
「你是在找這個嗎？」
這時，怪盜基德舉起手亮了亮，他手上拿著一個類似遙控器的裝置。
「給你一句忠告，怪盜黑鴉，永遠不要一個小偷近你的身。」
怪盜黑鴉瞬間想起十分鐘前給自己幫安全繩的人正是「羅賓」，也就是怪盜基德！
意識到自己手上所有的底牌都已經打光時，怪盜黑鴉頓時萬念俱灰，如同泄了氣的皮球一樣渾身癱軟無力。
他不再費勁讓自己趴在鉤索上，而是任由自己掉下去，然後被他自己提議綁起的安全繩吊在半空中。
怪盜黑鴉不禁想，如果當初自己不自薦進來查看寶石會怎麼樣？
那樣的話，進來的就會是羅賓，也就是怪盜基德本人，那他剛好能用寶石停止炸彈的計時，獲得完全勝利。
不論怪盜黑鴉如何抉擇，他都沒有勝算。
卡珊德拉身手靈巧，很輕鬆地就將寶石嵌入定時炸彈的引爆裝置上，倒計時瞬間停止。
危機接觸，重力感應系統已經毫無意義，所有人不再顧忌，直接踏進房中。
「你被捕了，怪盜黑鴉。」
布洛克用手銬將怪盜黑鴉拷上，臉色冷漠地說道。
怪盜黑鴉被押走之前，他抬起頭，盯著怪盜基德看了許久。
「怪盜基德，你說對了所有的事情，只有一句話說錯了。」
「嗯？」
「你說我們是初次見面，但其實我們在好幾個月前就見過一面了。」
怪盜黑鴉露出一抹獰笑道，「我的本名叫湯姆，以前在一家酒店裡打工，你有印象嗎？」
「湯姆？」
怪盜基德歪著頭想了許久。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不記得我了！」
見狀，湯姆放聲大笑起來，連眼淚都笑出來了。
「沒什麼，像我這樣的小人物，你沒印象也是應該的。」
說這話的時候，他的語氣很平靜，仿佛突然間看開了什麼一樣。
怪盜基德望著湯姆被押走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湯姆……酒店……啊，是他！」
最終，怪盜基德想起了湯姆是誰，自己第二場演出時打暈偽裝的酒店服務生。
「為了復仇，改變自己的外貌，拋棄自己的人生，真的值得嗎？」
迪恩搖了搖頭，這麼深奧的問題不適合他思考。
他現在要考慮的是，該如何從不知不覺間已經將自己和卡珊德拉圍起來的蝙蝠少女、戈登和幾十名警員中溜走。
「怪盜黑鴉已經落網，現在該輪到你了，基德。」
蝙蝠少女雙手環抱，嘿嘿一笑道。
「這個嘛，我覺得還需要商量商量。」
迪恩抬起手撓了撓臉頰，不經意間地從袖口處滑出幾個小球。
砰！
一團濃煙瞬間席捲在場所有人。
待煙塵散盡，迪恩和卡珊德拉的身影全都消失不見。
「切！又是老三樣。」
蝙蝠少女撇了撇嘴道，她知道現在怪盜基德一定是偽裝成了現場的某個警察。
但她並沒有展開任何動作。
「這次就放過你了，怪盜基德。」
在怪盜黑鴉被捕的同時，另一邊，ACE化工廠的地下。
蝙蝠俠和企鵝人聯手找到了策劃一切的帝企鵝奧基爾維，隨後發現奧基爾維已經轉化成了變異人。
原來他釋放人蝠病毒的目的是為了一次性獲得大範圍人體實驗的數據，並對人蝠血清進行改良與毒液混合。
這個毒液是一種強化藥劑的名稱，能大幅度提升人體的力量，奧基爾維從哥譚的星辰實驗室分部劫掠了一批毒液藥劑。
混合了毒液和人蝠血清的全新強化劑讓奧基爾維獲得了強大的戰鬥力，不過最後依舊敗給了蝙蝠俠與企鵝人的聯手。
至此，哥譚橫跨數月的一連串事件宣告結束。
——
從那天以後，怪盜基德再也沒有出現在哥譚過，但他也並沒有就此消逝。
迪恩依舊在以怪盜的身份活動，只是不再固定於某個地區活動。
有時他會去倫敦取下皇家權杖上的鑽石瞻仰一番，有時他會在羅浮宮親手撫摸攝政王之鑽的切面，有時他還會去俄羅斯輪流佩戴九王冠假裝加冕，甚至還曾在超人的孤獨堡壘里把玩氪星寶石……
他在世界各地留下了許多引人入勝的傳說，無論多麼牢固的防禦都無法阻擋怪盜基德的滲透，他以前從未失敗過，以後也不會。
哪裡有人們由衷的驚嘆與歡笑，哪裡就有怪盜基德，哪裡就有迪恩·薩斯頓。
——全書完。
可惡的爛尾太監，你給我去spa！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