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完美受害人
「二爹，你都幹了些什麼？！」王冬想去看看王言的傷勢，但莊老用一根青翠欲滴的藤蔓將她擋了回去，並用眼神警告她不要靠近。
王冬腳步一頓，一陣陌生又熟悉的感覺涌了上來，似乎很久以前也有人用這種眼神看她。
「二弟，你衝動了！」牛天呵斥道，但他卻沒有讓泰坦向王言道歉的意思。
「畜生！」
所有人都怔楞地看著穆恩，這個向來溫和的老者此時竟怒容滿面，宿老們還是第一次見他發這麼大的火。
「你說什麼？你怎麼敢……」泰坦和牛天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兩個畜生，帶著你們的少宗主滾出史萊克學院！既然你們不打算讓她退學，那我很遺憾地通知你們，她被開除了！」穆恩佝僂著的腰慢慢挺直，令泰坦和牛天瞬間產生了莫名的臣服和無力感。
他怎麼敢的？牛天和泰坦驚懼不已，從來沒人敢這麼跟他們說話。
可眼前這個垂垂老矣，一看就沒幾年好活的老東西竟敢將他們稱之為畜生，還敢開除唐三的女兒。如果不是唐三，史萊克學院哪有今天的輝煌？
這是一場沒有勝算的較量，僅憑氣勢他們就能判斷出穆恩是認真的，他是真的敢拼命。
而且牛天冷靜下來才發現，穆恩似乎知道他們的真實身份。
穆恩冷冷地看著牛天和泰坦，唐昊當初對他頤指氣使也就罷了，畢竟對方是海神的親爹，但這兩個看門狗憑什麼？他不敢罵凶獸，難道還不敢罵昊天宗的狗嗎？
最終還是以牛天退讓告終，「是我們衝動了，我們會對那個老師進行賠償，但是小冬她必須要在史萊克學院完成學業。」
「只是賠償，沒有道歉？」
泰坦眼睛一瞪，要他給一個魂王道歉？
眼看著泰坦又要沉不住氣，牛天連忙摁住他，「我們可以道歉，我想你應該也看出了我們的身份，小冬是那個人的女兒，你不能……」
那個人還能是誰？雖然早有猜測，但穆恩還是吃了一驚，他以為王冬只是唐三當初留在下界的後代，就像戴家兄弟是白虎鬥羅的後代一樣，沒想到居然是父女。
「哼！可以道歉！」穆恩重複了一遍牛天的話，語氣明顯在陰陽怪氣，「小王，你覺得怎麼樣？」
「王冬她並沒有做錯什麼。」王言拿不準穆恩的心思，只能斟酌著用事實回答。
「王老師，對不起，我……」王冬聲音哽咽，王言之所以會受傷，都是因為自己。
「都說了不是你的錯，老師知道你是個好孩子，你的家人一定是太關心你了……」王言捂著胸口，這時候要裝大度，才能顯得自己像個完美受害者。
看吶，他平時兢兢業業授課，關愛學生，親自送學生離校，學生在城外遇到危險，他奮不顧身地進行救援，結果還被學生家長當成出氣筒踹成重傷，作為受害者他簡直完美到連海神閣閣主都要為他站台。
牛天不得不押著泰坦向王言道歉，並承諾下學期開學之前會把賠償送到，穆恩才勉為其難地撤回了開除王冬的決定。
「兩位，我知道你們很不服氣，但在我把你們當人的時候，你們最好裝得像一點。」能讓這兩個魂獸吃癟，穆恩的鬱結之氣散了大半，但仍然忍不住出言譏諷，顯然牧星對他內心造成的傷害實在是太大了。
這兩個畜生也就是披了層人皮，哪裡像那條龍，裝得比人類還像人類，難纏到他連覺都睡不安穩。
王冬似乎還沒回過神來，牛天提到了那個人，應該是她的爸爸，但她對父母的容貌和姓名完全沒有印象。自己的父親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海神閣閣主也要給他面子？
憑著多年的武魂研究經驗，結合萬年前的傳說，王言也和穆恩一樣猜出了泰坦和牛天的真實身份，他看向一旁暗自垂淚的少女，心想為什麼神女下凡，遭殃的卻是他們這些凡人？
不過王冬好像並不清楚自己的身世，也許他可以稍微引導一下，讓她親手揭開自己的身世之謎。
想到之前王冬頻繁發作的頭痛，都跟那些叛逆的想法有關，困擾王言近一年的疑惑終於解開了，那個禁制十有八九是海神設下的，而海神應該很討厭魂導器。
畢竟唐門是由海神唐三創立的，魂導器的發展令唐門暗器被時代淘汰，難怪他會討厭魂導器，連帶著自己的女兒也不允許接觸魂導器。
就是這個既專治又小心眼的神推翻了武魂殿的統治？王言暗自腹誹。
念及此，王言叫住了準備帶王冬離去的牛天和泰坦。
「兩位對王冬同學的頭痛症狀有什麼頭緒嗎？還有，她曾經提到過，她的腦海之中似乎還有另一個意識在排斥魂導器，但僅限作戰使用的魂導器，她對民用魂導器接受度良好。」
牛天聞言一滯，泰坦則是狠狠地剜了王言一眼。
「怎麼？我這徒孫被你們打了，還這麼關心你們少宗主，你們可不要不識好人心啊！」玄子眼神不善地盯著牛天和泰坦，「說清楚了再走，別下學期回來又訛上我們！」
為了王冬下學期還能回來上學，牛天沉聲道：「小冬在昊天宗出生，自幼先天不足，體質很弱。為了能夠讓她的身體變好一些，我和二弟以及她的父母想盡辦法，卻始終未見成效。在她三歲那年，我們突然發現她得了一種怪病，這種病很奇特。你們也知道，六歲之前，人的武魂還處於沉睡狀態，要等到六歲時才能覺醒。可她的武魂卻在三歲的時候奇異地覺醒了，而且一覺醒就是兩個。她的體質原本就很弱，這樣的武魂變異覺醒頓時給她的身體造成了更大的負荷，形成了隱藏的巨大創傷。」
宿老們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但穆恩和王言卻不約而同地認為這只是一個搪塞他們的藉口，以海神的偉力，難道還治不了一個孩子的隱疾嗎？而且還是他自己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