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魂靈
平原上曾經繁華喧囂的史萊克城，如今已淪為一片死寂與荒蕪。獸潮席捲過後，只留下一眼望不到頭的斷壁殘垣。
王冬曾經與同學結伴在城內遊玩過，她曾經走過的街道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坑窪，那是獸群踐踏而過的痕跡，原本整潔的道路早已被雜物、殘骸和灰塵所掩埋。
而現在，這裡成了魂獸的樂園。各種各樣的魂獸在廢墟間穿梭遊蕩，還有一些飛行類的魂獸在高樓的殘樁之間築巢，它們發出陣陣尖銳的鳴叫，那聲音在空曠的城市廢墟中迴蕩，仿佛是在宣告魂獸對這片領地的主權。
「這些都是你做的？」恢復記憶後，王冬對牧星的道德水準有了較為清晰的認知，她總覺得在生命女神的教育下，對方應該干不出這種屠城的事。
「在質問我之前，你得想想你的立場，與其質問我，你不如問問穆恩，為什麼要用唐三留下的神念算計我，為什麼要把帝天從星羅城引到史萊克城；再問問玄子為什麼要屠殺魂獸，以至於獸潮把三大帝國邊境城市都給沖了。」牧星神色如常，「歸根結底，人類才是掠奪的一方，先搞清楚因果關係，好嗎？」
「……」
王冬沉重的心情直到踏入星斗大森林才有所緩解，這裡給她一種陌生又親切的感覺，她的前四個魂環都是從昊天宗的升天閣獲取的，這是少宗主和少部分昊天宗精英弟子的特權，他們能直接從那裡獲得最適合自己的神賜魂環，犯不著像普通魂師那樣到魂獸聚居地出生入死。
她的母親和兩個舅舅都來自星斗大森林，她理應對這裡感到親切。但一想到自己是來獵取魂環的，她又有種背叛了他們的感覺。
「你不必有太大的心理負擔，你媽和你那兩個爹都覺得自己比獸神還高貴，大概率是不會對這些魂獸有同情心的。」牧星看出了王冬的心思，「他們連瑞獸的主意都敢打，你獵殺魂獸算什麼？他們說不定還會覺得那些魂獸給你當魂環是它們的榮幸，甚至會覺得它們配不上你。」
「我好像聽到了一些不得了的發言呢。」就在這時，一匹通體潔白的駿馬載著一名身穿綠色長裙的女子從森林深處走了出來。
這匹駿馬樣子十分奇特，它的身體像馬，頭部卻是龍形，白色龍鱗從額頭一直向頸後延伸下去，延伸到整個背脊，最引人矚目的是它額頭上那一塊菱形的淡金色寶石，光芒雖然有些暗淡，但卻依舊璀璨。身長大約在四米開外，高也有兩米五左右，如果不是眼神暗淡，全身肌肉有些鬆弛，絕對是極其神俊的存在。
而它背上那名綠裙女子身材修長，肌膚白皙，看上去和人類一模一樣，秀美而溫婉的相貌直接讓王冬幻視那位掌管創生的神王。
王冬緊張的心情瞬間得到了緩解，這大概是生命系的共通之處，至少碧姬沒有那種點燃生命力的天賦，魂獸們都不必擔心自己會被她變成炸藥桶。
「多麼令我欣慰，上次我就想說了，你們的關係已經從共同撫養瑞獸發展到一起收養人類幼崽了嗎？四千年前你倆互毆的場景至今歷歷在目，只有熊君他們才會覺得你讓著她。」
「與我無關，我根本不想在他們身上浪費時間！」帝天冷冷地撇清關係，「我跟過來只是因為我對魂靈感興趣。」他能接受的只有帝皇瑞獸和冰天小龍女。
魂靈？王冬暗自思忖，一個陌生的詞彙，無論是在神界還是斗羅大陸，她都從未聽過這種東西。
「不久前你不是看過了嗎？那個叫霍雨浩的少年與一頭萬年恐懼魔龍簽訂了契約，將其化為魂靈。」碧姬側坐在駿馬背上，上下打量了王冬幾眼，「真是個漂亮的孩子，你和它都很美，可惜你們的身體狀況都不太樂觀，就像你們人類說的那樣，嗯……紅顏命薄？」她拍了拍她身下的龍首駿馬。
王冬有點難受，雖然對方說的確實是事實，為了轉移注意力，她主動開口詢問：「魂靈是什麼？」
「獨立於魂環、魂骨、武魂之外的一種特殊存在，也是魂獸的另一種存在形態。將魂獸的靈魂以特殊的方式從體內抽出，並與魂師簽訂契約，使其在不被獵殺的情況下化作魂師魂環。這種形態下魂獸的靈魂可以保留神智，甚至能夠幫助魂師戰鬥。」牧星看著一臉蒙圈的王冬就知道她完全沒理解。
這種東西確實超出了王冬的認知，她原本以為神賜魂環已經是所有魂環中的最優選擇了。但她很快就反應過來，魂靈的存在遠勝於普通魂環甚至是神賜魂環。
「原本一隻魂獸只能提供一個魂環和魂技，變成魂靈後卻可以一次提供兩三個甚至五六個，魂師在使用魂技時消耗的魂力也會比普通魂環提供的魂技少很多，實力的發揮也比以前要強上一倍不止。我這麼說你懂了嗎？」
王冬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算了，你先和它熟悉一下吧。」牧星覺得王冬腦子不太行，不知道是靈魂撕裂後再融合的後遺症還是先天就發育不起來。
碧姬輕盈地從馬背上一躍而下，帶著它走向王冬，「這是一匹萬年修為的天龍馬，它身上有著光明聖龍的血脈，但在幼年期遭遇過重創，血脈雖然純淨，只可惜在進化到萬年層次時，龍翼未能生出，生命力也開始下滑，到了兩萬年修為後，就每況愈下，漸漸走到生命盡頭了。」
「在你的武魂中，也有著濃郁的光明屬性氣息，而且你們都遭受過重創，說不定能產生一些惺惺相惜的感情。若是它願意與你融合，對你們兩個都有好處，至少能一起活下去。」
「我以為你和它已經談妥了。」牧星面無表情地望著碧姬，「不然你帶它來做什麼？」
碧姬柔聲道：「你也知道，天龍馬這個族群的性格一向是十分高傲的，別說是人類了，就算是魂獸也很少有能接近它們的。若非當年我在它受創時出手相助，它是不可能來到這裡的。」
「它可以選擇帶著驕傲死去，犯不著在這裡浪費我的時間。」牧星不介意換另一隻光屬性魂獸，反正星斗大森林廣袤無垠，許多大限將至的魂獸還等著跟龍閣的人類簽訂契約續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