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牆式洗手間，台子上放了一盆蝴蝶蘭，陳惜墨便站在蝴蝶蘭後，露出一張嬌俏的臉，眼珠戲謔的在兩人身上轉來轉去。
華瑩的手裡正拿著那個紅包，怕陳惜墨看到，她想都沒想抬手便藏到了陳行身後。
這樣一來，便成了她摟住了陳行的腰，看上去兩人正卿卿我我。
陳行板著臉對陳惜墨道，「快吃飯了，去幫朱阿姨收拾一下餐桌。」
陳惜墨「噗嗤噗嗤」直笑，一臉「我懂」的表情，笑著跑開了。
華瑩臉色窘迫，想收回手卻被陳行抓住了手腕，四目相對，氣氛突然就變了。
這是偏房的洗手間，和對面廚房隔著院子和走廊，院子裡種了幾棵柿子樹，柿子像燈籠一樣掛在樹上，加上繁茂的枝葉，成了天然的遮擋。
天色已經暗了，對面燈火通明，談笑聲不斷，這邊光線昏暗，暗影中兩人身影越靠越近，幾乎融為一體。
「你用了我送你的香水？」男人聲音低啞磁性。
華瑩心頭狂跳，受了蠱惑一般無法移動，眼睜睜的看著男人垂眸靠近，他半垂的眼睛裡一片幽暗，卻如深淵似的吸引著她。
就在唇瓣即將碰到的剎那，男人卻停了下來，克制的握緊她的腰，在她唇邊輕聲道，「算了，回去再親！」
華瑩聽到自己心口「轟」的一聲，似有什麼東西轟然倒塌，只剩斷壁殘垣，亂石飛濺，一片狼藉。
找不到任何可以遮掩窘迫之處。
陳行直起身，昏暗中似低笑了一聲。
華瑩恨不得撲上去咬他一口，但還是理智的呼了口氣，斜他一眼，轉身離開。
*
晚飯不僅有餃子，還有羊肉火鍋、酒釀圓子等各種冬至這天要吃的傳統食物，眾人圍坐一起，氣氛很熱鬧。
陳惜墨坐在華瑩身邊，笑的俏皮可愛，「今天我們學校本來有活動，我媽說你來了，我馬不停蹄的飛奔回來了，夠意思吧？」
「夠意思！」華瑩笑著給她夾了個餃子，「送你一個我包的餃子。」
陳惜墨整個放進嘴裡，鼓著臉蛋，對她豎起大拇指，「香！」
陳行二嬸抬頭笑道，「瑩瑩今年留在江城過年吧！」
華瑩下意識的看向陳行，兩人對視一眼，她莫名的耳畔發熱，轉頭對二嬸道，「大概還是要回京城，回去陪陪爺爺。」
陳父頷首，「有老人在，是要回去的，老人都希望過年的時候能夠看到一家人團圓。」
陳太太柔聲問道，「什麼時候放假？」
華瑩道，「還早。」
陳太太笑道，「回去的時候讓阿行送你！」
華瑩想說不用，抬頭看到陳奶奶慈愛殷切的目光，話又咽了回去，只道，「好，如果他有時間。」
陳行突然接口，「你放假的時候，我應該也沒什麼事了，有事也可以提前安排。」
華瑩不知道他這話是應付家裡人還是真心想送她，不管是什麼，心裡都感覺一暖。
陳惜墨道，「我們同學商量過年的時候去京城玩，不然等姐姐和哥哥去京城的時候，我也跟著一起去吧！」
她話音落，其他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雖然無聲，但是又像一瞬間滿屋子的嘈雜聲，
「你敢！」
「陳惜墨你懂點事！」
「惜墨，你把腦子丟在學校了？」
……
大概只有華瑩是淡定且歡喜的目光，真心歡迎她去京城做客。
陳惜墨大笑，「別緊張，我開玩笑的。」
「吃你的餃子吧！」二嬸直接將一個餃子塞進陳惜墨張大的嘴巴里，逗的一家人跟著笑起來。
陳行給華瑩盛了一碗羊肉湯，「喝點湯，會很舒服。」
華瑩接過來，吃了一片湯里的冬瓜，清潤可口，又帶著羊肉的鮮香，她回頭道，「好吃。」
陳行便用自己的碗又盛了一碗放在她旁邊，低聲道，「放在這晾著，你喝完正好喝這一碗。」
華瑩心道自己根本喝不了那麼多，但還是輕輕點了點頭。
窗外寒風凜冽，吹的石榴樹枝丫婆娑，房間裡羊肉火鍋熱氣騰騰，在玻璃窗上凝結成了一層霧氣，朦朧且溫馨。
在冬天最冷的這一天裡，華瑩吃了最溫暖的一頓晚飯。
飯後，大家去正廳里說話。
華瑩去走廊里接了個電話，恰好看到陳行往廚房走，她抬步跟了去，聽到他問廚房的阿姨，「朱阿姨，羊肉湯怎麼做？你有時間把食譜寫下來，發給我一下。」
朱阿姨笑道，「沒問題，挺簡單的！」
陳行點頭，「那麻煩你了！」
他轉身往回走，華瑩忙錯身閃開，拿著手機走遠些。
*
天氣冷，陳奶奶沒留他們太久便催促著他們早點回去。
華瑩和陳家人道別，此時沒了之前見面的尷尬，反而如同家裡人一樣的親切。
回去的路上，街上很熱鬧。
冬至到了，馬上就是聖誕節，之後還有元旦、春節，那麼多可以期待的節日。
大概是因為冬天太過寒冷，所以才有了那麼多歡慶的節日，衝散冬日的蕭瑟之意。
回到家，陳行脫了大衣，一邊解領帶一邊看手機，轉頭對華瑩道，「臨時開個會，如果困了你先睡。」
晚上的跨國會議一般時間都會很長。
華瑩點頭，「好。」
她回房洗澡，洗完澡躺在床上本來想處理一點工作，可是一躺下便有了困意。
放下手機，把房間裡的燈調暗，她準備睡覺。
剛剛睡著便感覺到男人在吻她。
華瑩睜開眼睛，昏暗中看到男人幽暗的眸子，身體瞬間泛起酥麻，她含糊問到，「這麼快？」
陳行侵占她的唇舌，半晌才離開，一路往下，啞聲道，「讓他們自己開吧，我有事。」
他有事？
華瑩按住他肩膀，忍不住想笑，下一秒卻低呼出聲。
……
第二天，華瑩去上班後，才發現自己昨天遺忘在包里的紅包。
再還回去是不可能了，過了幾天後，華瑩親自去商場，挑了一個最新款的筆記本電腦送給了陳惜墨，說是送她的雙節禮物。
陳惜墨高興的打電話過來和她聊了好半天。
元旦和周末連在一起放了三天假，陳行和華瑩去爬山，在度假村住了一晚，次日下午返程，之後一直在家休息。
假期最後一天傍晚，兩人約好了去上次的餐廳吃飯，陳行的手機突然響，他看到來電人不由的皺眉，走到陽台接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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