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徐,你們現在哪裡?」謝承之問道。
徐偵探的鏡頭翻轉,鏡頭中出現了酒店長長的走廊。
「我們現在在四樓,其實,進入如舍酒店便覺得冷,到了四樓,更是冷得刺骨。」
「我們判斷,那妖道施法的地方,應該就在附近,我們往那邊去看看。」
徐偵探在往走廊的盡頭走,通過鏡頭我們可以清晰地看見,走廊的盡頭,窗戶上的玻璃已經盡數碎裂,牆角堆積著塑膠袋和紙屑,以及一些纏繞在一起的線頭和頭髮。
地上厚厚的灰塵上,有著一些扭曲的痕跡,如同有什麼可怕的東西,曾經在這裡爬行。
「謝總,這地方,好像是酒店的洗衣房。」徐偵探的聲音傳過來。
洗衣房?
酒店的洗衣房,為了不打擾客人的休息,通常離房間比較遠,陰冷潮濕,遠離人氣,倒確實是個施展邪術的好地方。
不過,如舍酒店已經歇業半年,倪思偉一定是提前來過,才能在昨晚如此精確的找到洗衣房。
由此,我們可以更加斷定,魏道士和倪思偉,肯定是早有預謀。
他們用假的身份證,提前租好了車子,踩好了點。
他們的目標,早就是我!
也就是說,魏道士察覺出我的與眾不同,知道我身上帶著死亡的印記。
而倪思偉,大概率也是知道的。
當我們一步步地,自以為在為倪思偉設下天羅地網的時候,沒有想到,他其實也在一步步地誘我深入!
只是不知道,魏道士和倪思偉,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知道的。
魏道士操縱怨魂的能力,應該是最近才有了精進,前段時間,我感受到有人偷窺以及身上一陣陣發冷,只是他的試探。
昨天晚上,應該是魏道士第一次真正地使用他的這項邪術。
如舍酒店,離我的別墅大概有一公里,短時間內,他的這項邪術,已經修煉到隔著如此遠的距離,都有如此大的威力,難以想像,假以時日,他會強大到何種程度?
何觀主的血陣,遲早被他攻破。
一想到此,真是讓人不寒而慄。
我們隨著徐探長的手機鏡頭,進入了如舍酒店的洗衣房。
「嘶……」徐偵探吸了一口氣。
「好冷!」他連說話的聲音,都冷得顫抖。
「我徐明遠,這幾十年,見過太多血腥的案發現場,但這裡……」
「這裡……真的,恐怖,陰森!」
「真的,謝總,我一進來就想出去。」
「真的,你們沒有身臨其境,你們感受不到,我一走進來,就覺得這裡,好像有無數雙眼睛在看著我,好冷……」
徐偵探的手機鏡頭,上下晃動著。
陰暗的背光的洗衣房中,陽光照不進來,照明也已經壞了,黑暗中,只有手機手電筒的光在孤獨地閃爍。
這光芒搖曳著,明暗交錯之間,投射出詭異的陰影,讓氣氛更加詭異。
角落裡,舊床單和浴袍擰成令人毛骨悚然的形狀,相互糾纏,以扭曲到極致的詭異姿態堆疊,仿佛曾經被無數怨恨魂操控。
房間中央的污水槽,水面結著一層薄冰,冰下隱隱有幽光閃爍,似是怨魂在絕望地掙扎。
房間四處散落著殘破的黃色符紙。
「老徐,辛苦你了!」謝承之說道。
「把這些黃色的符紙收集起來,你們就可以回來了。」
符紙對於道家來說,至關重要,如果被敵人參破符文,便可以比較容易地找到對付他的法子。
這個道理,魏道士不懂嗎?
他為什麼會將自己的符紙遺留在現場?
徐偵探的電話剛剛掛斷,Magic的電話又打了進來。
「跟丟了,跟丟了!」Magic大呼小叫著。
「怎麼回事?」謝承之吼道。
「你不是一直跟著監控在走嗎?怎麼會跟丟?」
Magic滿腹的委屈:「我是跟著監控在走啊。」
「江A286M9這輛車,一直在往東山市的方向走。」
「徐偵探那邊的許偉,也一直緊緊地跟著他們。」
「一開始一直很順利,但是,他們突然加速,拐進了一處沒有監控的山路。」
「我的監控斷了,我跟不上了啊。」
「這山路旁邊,好像是東山市很有名的農家樂聚集地。」
「許偉倒是跟上了,說是他們拐進了一家農家樂,便沒再出來。」
「許偉也挺機靈,不敢怠慢,想著反正倪思偉和魏禮忠也不認識他,便大搖大擺地從車上下來,謊稱是來訂位的客戶,進了農家樂找他們。」
「江A286M9就停在停車場,可車上沒人,乾乾淨淨,啥都沒有!」
「許偉嚇了一跳,趕緊讓身邊的兄弟分頭尋找,農家樂里里外外找遍了,就是沒找到!」
倪思偉和魏道士,難道再次人間蒸發?
這怎麼可能啊?
他們那種邪術的假死,是需要條件的,不可能在短短的幾分鐘時間裡便起效。
「農家樂的老闆,就沒有看見?」謝承之問道。
「那個時候,農家樂里,剛好有人在擺壽宴,人來人往的,老闆忙死了,根本沒有注意到。」
「而且,這種鄉間的農家樂,監控都是聾子的耳朵──擺設。」
「我跟不進去。」
「壽宴?壽宴有沒有人錄像?」謝承之揉著太陽穴,一臉的氣急敗壞。
他是真想不到,倪思偉這個傢伙,生是大麻煩,死了依然陰魂不散。
「許偉已經在找了,以他們的本事,應該很快就可以找到。」Magic說道。
「哦,對了,我正在對江A286M9的駕駛員和乘客的臉部做監控圖像增強。」
「馬上發給你,你等一下……」
「啊,出來了!」
「哦,天哪,這個人──不像是倪思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