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傾輕笑出聲,「我總是要離開陽陵侯府的,若是林雪芙也不在了,豈不是太便宜穆家這群東西了。」
蟬衣有些懷疑,「小姐就不怕林姨娘一躍成為侯府主母,穆家上下得償所願,府中和睦又安然?」
穆家這般對待沈傾,蟬衣是說什麼也不想看見陽陵侯府眾人好過的。
她覺得,穆家這群狼心狗肺的東西,就應該沒有安生日子才對。
沈傾篤定出聲,「不會,你還是小瞧了林雪芙的野心,這樣的人,是不會滿足的,她只會奢求的越來越多,陽陵侯府也將會在她的攪和下,永無寧日。」
若是林雪芙真的夠耐得住,之前就不會惹出那麼一堆亂子,而她也不會因為徹底看清穆家上下的真面目而倏然清醒。
說起來,林雪芙還算間接幫了她一把。
想至此,沈傾倏然笑了,「一會給林雪芙送兩株人參過去,再吩咐府醫每半個月請脈一次,勢必要穩住她的這一胎。」
蟬衣更懵了,「之前夫人和三公子聯手上門討要補品,小姐都沒有半分要鬆口的意思,怎麼芙雲閣走一圈,還改變主意了?」
沈傾神情恣意,「自然是因為我的東西,只有我能支配,別說林氏和穆子謙來了,就算是陽陵侯親自來了,只要我不願意,也別想從我手上撬走一兩銀子。」
蟬衣應下,發現自家小姐的性子是越來越難以捉摸了,不過這樣也好,最起碼不會再像之前那般受委屈,至於陽陵侯府上下會不會覺得委屈,那就不關她的事了。
「對了,還有四小姐那裡,一會你也挑些衣裳首飾送過去。」
沈傾有種預感,秋姨娘怕是能給她不小的驚喜。
府中上下皆言梁姨娘和秋姨娘都是安分守己的性子,所以才能在侯府安然這麼多年,不過沈傾可不這麼覺得,能夠在陽陵侯府這種虎狼窩活下來還順利誕下子嗣並養大成人的,怎麼可能會是等閒之輩,她們手裡,怕是都握著不少有意思的東西。
……
回到聽瀾院之後,蟬衣便著手林雪芙和穆靈汐那邊的事去了,沈傾則是悠閒的查看起之前的帳本來。
之前的時候還沒有察覺,細看之下才知道,光是她嫁過來的前一年,陽陵侯夫人就從帳上挪了三千兩銀子。
如果她沒猜錯的話,那三千兩銀子十有八九是從侯府名下八間鋪子的盈利中摳出來的。
至於沈傾為什麼猜測她是補貼了娘家,而不是據為己有,是因為之前的時候沈傾曾讓綾衣簡單調查過陽陵侯夫人的娘家。
陽陵侯夫人的娘家林氏原本只是盛京城南百里外扶光縣的縣丞,不過在陽陵侯正式承襲爵位之後,便跟著水漲船高,先是從八品縣丞升到了七品縣令,而後又升任為戶部主事,舉家遷京,建府宅,養僕役,每一樣都是花費不菲,僅靠林家每年那幾百兩的俸祿自然是不夠的,而當時林家基業又淺,所以,這其中,陽陵侯夫人自然是出力不少。
不知不覺間,天色已經漸漸暗了下來。
門倏然從外面被打開,沈傾以為是蟬衣回來了,頭也沒抬的開口道,「東西都送過去了?」
然而片刻過去,卻是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沈傾疑惑抬頭,就見陸晏朝她走來,手中還提著茶壺。
沈傾詫異出聲,「這次怎麼走門了?」
陸晏給沈傾添好茶,才回應道,「因為現在名正言順了。」
聲音輕快舒暢,顯然心情很是不錯。
沈傾睨他一眼,「那若是日後我和離了,你又待如何?」
陸晏想都沒想,「那我就白天光明正大的走門。」
沈傾:「……」
將茶壺重新放好,陸晏走到沈傾身後,動作輕柔的給她捏肩,「看了一下午帳本?」
沈傾舒服的眯了眯眼,「沒,先是教訓了林氏和穆子謙,又去林雪芙那裡走了一圈,回來才看的。」
陸晏沒忍住輕笑出聲,「那你還挺忙。」
沈傾接下話茬,「可不就是,又是整治婆母夫君,又是敲打妾室的,能不忙嗎?」
話落,沈傾明顯感覺到肩膀上的力度微微加重了幾分,剛想問陸晏怎麼了,就見陸晏的面容不斷放大,眸底有危險氣息徐徐凝起,「你管誰叫夫君?」
沈傾神情一頓,很是上道的開口,「哪來的夫君?我恨不得今天就守寡。」
陸晏很是受用,上揚著的嘴角壓都壓不下來。
沈傾微不可察地白了他一眼,轉而說道,「這些日子,你在盛京都在做什麼?」
對於陸晏的身份,沈傾知道的並不多,當初在雲城的時候,沈傾只知道陸晏家世不凡,再具體的,便不知情了。
陸晏仔細想了想,「上午研究如何整治情敵,下午思考什麼時候繼承家業。」
沈傾下意識接口,「晚上呢?」
陸晏眉眼輕抬,「晚上?不是正在給心上人捏肩嗎?」
沈傾:「……」
兩年不見,這男人是愈發的不正經了。
就在此時,門外傳來蟬衣的聲音,「小姐,現在可要傳晚膳?」
沈傾瞥了身後的男人一眼,「用晚膳了嗎?」
陸晏很是實在的搖了搖頭。
沈傾嘴角溢出一抹笑,喚蟬衣進來。
蟬衣推門而入,就見自家小姐悠閒的靠在軟榻上,身後的陸晏正在十分賣力的給她捏著肩。
蟬衣當場怔住,隨即連忙關上了門,「陸公子?」
陸晏眉眼帶笑,「好久不見,蟬衣。」
蟬衣可笑不出來,上前幾步看著沈傾的面容,苦口婆心開口道,「陸公子來了小姐怎麼沒喚我過來守著?若是被人看見了,小姐可就麻煩了。」
看著蟬衣滿臉焦急的模樣,陸晏寬慰了她句,「無妨,離澤在外面。」
聽有離澤守著,蟬衣這才安心了些。
「陸公子也沒用膳吧,奴婢去傳兩份晚膳過來。」
沈傾點頭應下,蟬衣這才轉身出門了。
在門口的時候,蟬衣還四處看了看,不過並沒有發現離澤的身影,抬腳匆匆出了院子。
隱在暗處的離澤看著蟬衣四處張望的模樣,不由得輕笑一聲,隨即又隱沒在沉寂之中。
蟬衣再回來已經是一刻鐘之後,為了給陸晏留有足夠的時間躲起來,蟬衣在門口敲門後還刻意多等了片刻,待沈傾應聲一會後,才帶著三個丫頭推門而入。
隱在暗處的離澤不由得輕嘆出聲,「現在這年頭,主子們談情,都這麼廢下屬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