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魔愣住了,那麼多年,第一次有人在如此情況下,和她侃侃而言,不像是生死敵人,就像是隨便閒聊,都不知道接話了。
希寧則有她的想法,都說反派死於話多,但都是反派處於絕對優勢的時候,讓主角找到了機會。而她目前情況,哪裡有什麼優勢。
紅魔回了回神:「就叫我紅魔。」言下之意不要叫她紅紅。
紅紅,好難聽。
「柳如煙。」希寧很真誠:「紅魔,很高興認識你。」
不知道為什麼,有了股暖意,哪怕只有一絲。魔族天性涼薄、嗜血殘暴,壽命又長。漫長的歲月中,內心早就猶如千年不化的冰山。所以這股暖意,很快消散在漫天的冰寒中。
「少來跟我套近乎。」紅魔從略帶詫異到掛起戲謔的冷笑,只用了一秒都不到:「老實交代,葉凡去哪裡了?」
這是魔族最大、也是最忌憚的敵人。已經試探了十日有了,估計這次葉凡也不會露面,這才加大兵力衝過來。
但也不是全部,有葉凡這種逆天的存在,讓他們吃了很多苦。
「葉凡」希寧沒考慮就吐口而出,努力營造出濃濃的酸意:「你是他什麼人?噢,不,你是他什麼魔?也不是,你和他什麼關係?知不知道他已經有女朋友了?你不能破壞人家,不能挖人家牆角,那是不對,不道德的。」
噼里啪啦說了一大通,還用警惕的表情對著她,讓紅魔哭笑不得。
她是要有多大的心,才敢勾引葉凡。以前不是沒想到這招,最美撩人的魅魔王就試過,都過去五年了,還在療傷。
「我和他沒關係,就是問,他去哪裡了,怎麼不見他人影。」只要得到準確答案,這次就沒白來。
「你想幹什麼?你就別想了,他不是你可以肖曉的,人魔殊途,你們兩個不可能有將來。」還是一副如臨大敵,警惕異常的樣子。
真是去了,剛才打架都沒這樣認真。這個人類小妞,修為不錯,就是看來腦子不大好使。長得又不錯,十之八九就是人類傳說中的花瓶。
不過對付這種沒腦子的、徒有其表的花瓶,哄哄就可以了。
達到目地,紅魔耐下性子解釋:「我們在這裡十年,天天看到他。作為死敵,那麼多年過去了,關心一下不過分吧?就跟你家對面有一條看家狗,過了十年,突然發現不見了,你大約也會去問一聲。」
對方生氣地雙手叉腰,氣鼓鼓地:「你才是狗,你魔族才是狗,不不,狗子那麼可愛,你們不如狗。」
這小可愛哪裡找來的,紅魔差點沒笑出來:「啊對對對,我就是打個比方,我說錯話了,我道歉,葉凡是猛虎,能不能告訴我,他是不是不在了?」
「告訴你可以,能不能讓你們的魔先停停,不要打了,這裡很吵。」希寧也是不好意思,四周都是在搏命廝殺,她卻和人家主力魔王聊天。
「如果我叫他們停,你能告訴我嗎?」紅魔又覺得有趣又帶著少許欣喜。
「嗯,我肯定告訴你,我保證!」希寧舉起手指:「我從來不騙人的,我發誓。」
紅魔嫵媚妖艷地笑了,手指放在唇邊,打了一個響亮尖銳的口哨聲。
一剎那,所有蜂擁而至的烏壓壓魔族大軍頓時停下了,有些沖在最前面的魔族,為了躲避子彈和攻擊,還往後退了一大截。
白魔也往後一躍,一下跳到了十米開外,疑惑地看著另一邊紅魔的情況。
厲害,希寧衝著紅魔豎起大拇指。
紅魔含著笑:「現在可以說了嗎?」別看笑得好看,如果不說,就等著被千刀萬剮、扒皮抽筋,到時真的會把骨頭挖出來做成扇子。
「葉凡確實不在這裡。」
柳如煙的話,讓所有人都心中一驚。
「別說!」已經渾身是血、作戰服被撕裂十幾道口子的,白天銘瞪著血紅的眼睛,目眥欲裂。
要不是為自身名譽,他早就撐不下去了。以前是他太小瞧了葉凡,現在才知道葉凡重要性。如果被魔族知道葉凡不在,目前是一號邊境守衛最薄弱的時候,很難想像結界外所有魔族一擁而上的結果是什麼。
可希寧依舊自己管自己說著:「他正好到了突破的關鍵時候,正在後方某個地方。」
「他要突破了?!」白魔也是又驚又怕,葉凡實力已經恐怖如斯,如果再突破,魔族不要說過來挑釁,還是趕緊找地方逃命吧。
「是呀!否則他怎麼會不在,那麼多天過去了,現在應該差不多了。你們怕不怕?」希寧努力當好傻白甜這個角色,好似有恃無恐地說。
「你騙我!」紅魔其實已經信了七八成。
「騙你幹什麼,都到了這個時候,也沒必要隱瞞。」希寧昂起頭,驕傲猶如孔雀:「我們就是過來為他護法的,讓他能順利突破。不能突破也不要緊,他是個聰明人,不能成功,也不會強行突破的。還有就是……」
「快天亮了。」手指了指東邊已經有了少許曙光的天機,看似很好心地提醒,還配合眨巴著天真無邪的卡姿蘭大眼睛:「你們還打嗎?」
魔族大部分都是夜行性,某些更是怕太陽的光芒照射敏銳的眼睛,白天八成的魔族實力會大打折扣。
紅魔望向白魔,剛才她已經叫停,下一個命令就應該儘量避開。
白魔略微思索,就舉起手一揮。於是烏壓壓的魔族,往結界外,如同潮水一般退去。
退了,終於退了,熬到了這場結束……
不少戰士倒了下來,衛生員和旁邊的戰友立即上去查看,塞藥、急救、將其運去後方醫療站。剛才都是拼著一口氣吊著,現在壓力陡然消失,身體就軟了下來。
希寧也大大送了口氣,癱坐了下來。一個衛生員沖了過來:「柳將軍,哪裡?」問的是哪裡傷口最深。
她微微喘氣地回答:「小傷,死不了,先去搶救其他人。」說完支撐起身體,自己往醫療站走去。
白天銘比她慘,傷口比她多,是被戰友抬去的。
到了醫療站,她自己取了罐特效藥膏,去女病房,解開衣服塗抹。
病房內,許多輕傷的女戰士都在自己或者相互抹藥。醫療人員是有比例配給的,首先須要搶救重傷員。(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