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李斯文就候在秦瓊身邊,但他並不認為一個毛頭小子有這種手段。
李斯文站起身來,抱拳道:「剛才是某,當不起醫國聖手,請教御醫名諱!」
御醫好奇的打量他,奇道:「李斯文,怎麼是你?」
「你認得某!」李斯文驚訝道。
御醫呵呵一笑:「給你看病的就是某,用盡手段都喚不醒你,只能稟奏陛下,請袁仙師以祝由術幫你招魂!某太醫院醫正王璇文!」
原來害我差點身死的人是你,你個庸醫!
李斯文很想在他鼻子上打一拳,咬了咬牙,忍了:「秦伯父身體虛弱,和嘔血數升沒有關係。人體有造血功能,即便失血再多,只要營養跟得上都能補足身體所需。」
王醫正嘆息道:「是翼國公背上的毒瘡作祟。往年冬春,夏秋之交都要刮膿血,臥床休養。卻因為你........」
他沒說完,李斯文也明白過來,因為自己墜崖又蒙冤受屈,秦瓊這才不肯就醫,多方奔走,勞累成疾!
而鐵毒這東西他一聽就明白,就是箭頭上的殘渣鐵鏽,這玩意兒留在體內,不長膿生瘡才怪!
毒瘡在背卻無法根治,年年拔毒,不斷的滋生膿血,吸走了他所有的營養。
這才導致他體重過輕,身體虛弱到了極點。
「膿血是否感染了肺部,或者污染了血液!」李斯文焦急詢問。
「這.......」王醫正聽不懂。
李斯文一看他神色,就知道指望不上了,回頭看向秦瓊:「伯父,你可信斯文!」
秦瓊虛弱一笑:「某待你視如己出,怎麼會不信你!」
李斯文蹲在他頭前,鄭重道:「伯父,你現在身體虛弱到了極點,隨時都有性命之憂,某學過醫術,有辦法將鐵毒拔出來,但是用的手段可能和太醫正不一樣。」
「你有幾成把握?」李世民雙眼一亮,焦急追問。
「需要仔細檢查之後,才敢下斷語!」李斯文慎重道。
李世民皺眉不語,扭頭看向王醫正!
王醫正輕輕點頭,抱拳道:「陛下,李斯文說的沒錯,翼國公早已油盡燈枯,現在只是勉強維持。既然如此,還不如.....」
李世民一愣,呆呆的看著秦瓊,眼淚滾落,失聲道:「叔寶.....」
秦瓊卻豪爽一笑:「陛下莫哭,某少年落魄卻幸逢明君,這才得以戎馬半生笑傲沙場,而今一身紫袍光宗耀祖,即便是死了也值了。」
李世民握住他的手,哽咽道:「見你這般痛苦,朕恨不得以身相待!」
秦瓊笑道:「陛下言重了,臣沒死在戰陣上已經是繳天之幸,陛下身負家國重任,怎可輕言生死!」
李世民咬牙點頭,卻忍不住淚流!
秦瓊扭頭看向李斯文,洒然一笑:「小子,如果你真有辦法就放手去治,是生是死,某都不怪你!」
既然秦瓊答應,李斯文也就顧不上這麼多了,回頭看向程處弼,道:「你快馬去我家,找紅袖要第一口箱子,然後再找廚娘,將精鹽取來!」
「精鹽在延思殿!」李麗質聽的真切,急叫道。
李斯文回頭瞪了她一眼,怪不得皇后都知道了,忍氣叫道:「快去拿!」
長樂公主匆匆而去!
李斯文看向程處弼,鄭重交代:「快去快回,路上小心點,千萬別磕了摔了箱子!」
「二郎放心,某一定加倍小心。」程處弼掉頭狂奔而走。
「李君羨,允他在宮內馳馬,一路護送他!」李世民一聲斷喝,李君羨匆匆追了上去。
李斯文看向侯傑:「你去秦伯父府上,將秦懷玉和秦懷道叫來!」
「好!」侯傑掉頭而走。
「需要朕做什麼?」李世民見他沉吟不語,問道。
李斯文穿越之後便立志當紈絝,享受人間繁華富貴,從沒想過用醫術當謀生手段,更不想在皇宮顯露自己的醫術,本來打算簡單治療一下,送他回府之後再做手術。
看著秦瓊越來越虛弱的眼神,就知道再不動手就晚了!
李斯文咬牙道:「一間乾淨的房間,兩口鐵鍋,將水煮沸加鹽,用一口鐵鍋的鹽水將房間徹底清洗一遍。另一鍋鹽水先留著,一會兒有用。」
這是他唯一想出的辦法,他喝過三勒漿,知道這年代可以取代酒精的酒水絕對沒有。只能以鹽水消毒,儘量弄出一間無菌手術室。
「王德,就安排在神龍殿,按照李斯文的吩咐,快去!」李世民連聲下旨,王德應諾一聲,匆匆走了。
一群文武大臣好奇的遠觀,秦瓊背生毒瘡人盡皆知,皇帝愛其忠勇,曾請了無數的名醫,都束手無策,難道這小子真有妙手回春的手段。
李麗質拎著鹽袋匆匆走了過來,鄭重問道:「彪子,你真能救翼國公?」
李斯文對她竊取精鹽記恨在心,雙眼一翻:「你可以質疑我的人品,卻不能懷疑我的醫術!」
李麗質也是聽弦歌知雅意的靈慧女子,眼圈一紅:「你誤會我了。」
秦瓊瞪了他一眼:「是陛下讓我和房相等人去府中送馬,這才看到了上等精鹽,廚娘口風急緊,死活不肯說出製鹽之法!」
「伯父,這些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李斯文這才明白事情經過,趕緊道:「你現在別操心這個,閉目養神要緊。」
秦瓊見長樂公主委屈的珠淚欲滴,低聲道:「是房相和某擔心你們鬧的不可收拾,這才求公主去請皇后。公主為你也盡了全力,你欠公主一個人情,可不許再頂撞公主了。」
李斯文點點頭,道:「謹遵伯父吩咐!」
「去給公主道歉!」秦瓊依然不放心,緊盯著他!
李斯文無奈,站起身來向著長樂公主抱拳,道:「公主殿下,某是以小人之心度公主之腹,得罪之處公主殿下別海涵,某知錯了!」
李麗質也知道,這種時候不能和他鬥氣,冷哼一聲,伸出兩根手指。
李斯文知道這句話又被她聽出來了,再加上那首破詩譏諷她一大一小,兩根手指代表欠她兩次了,咬牙道:「某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