冼珠妹的話,讓我們全都大吃一驚,面面相覷,半晌都難以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個日本人,武藤青……死了??!
而且死的莫名其妙,毫無徵兆!
我們幾個一時間紛紛呆住,馬雲峰上前急問:「什麼情況,他死了?怎麼死的?昨天看他還挺好的啊,生龍活虎的,吭哧吭哧干一天活呢……」
陳象猜測道:「不會是……累死的吧?」
我對他們說:「你倆別瞎猜了,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們是咋發現的?」
冼珠妹說:「今天早上我們去給那個日本人送飯,沒想到打開房門就發現,他已經七竅流血,倒地身亡,而且神情驚恐,就像是死前看到了什麼很可怕的東西。」
馬叔皺眉道:「這麼說,他是被嚇死的?」
冼珠妹說:「倒也不一定,但看起來確實像是被嚇死的。」
馬雲峰說:「我忽然想到一個問題,他不會是中毒身亡吧?昨天麥叔給他吃了一個什麼藥,說是七天後發作,難道提前了?」
不等冼珠妹說話,屋子裡又走出一個人,正是麥叔,對我們說道:「這是不可能的,因為我壓根就沒給他吃什麼毒藥,那只是一顆六味地黃丸。」
陳象接道:「六味地黃丸……麥叔,你咋還隨身帶著這個啊?」
麥叔咳嗽兩聲::「咳咳……倒也不是故意的,那個是在冼長老家裡拿的。」
陳象看向冼珠妹:「是你家裡的藥?」
冼珠妹有點尷尬地點點頭:「是……是我家的,其實我們壓根就沒有什麼七天之後毒發的藥,麥叔是騙他的。」
好吧,現在我們也被搞糊塗了,只能跟著他們一起進去,然後就見那個日本人的屍體放在一個木架上,橫停在屋前的空地。
走過去看了看,這哥們死的挺慘,瞪著眼睛張著嘴,七竅流血,看起來好恐怖。
冼長老等人也都在跟前,見我們來了,紛紛圍了過來。
「馬道長,這真的是一個意外,你看這事……如何處理?」
見冼長老開口詢問,馬叔思忖了一下,嘆了口氣說道:「既然人已經沒了,死者為大,既往不咎,扔海里吧。」
他前面的話還挺正常,後面的轉折差點閃了我的腰,剛說了死者為大,緊接著就要扔海里呀?
冼長老隨後也點頭同意:「嗯,也只能如此了,但他的死因,要不要再調查一下?」
馬叔說道:「沒必要調查了,第一不會是累死的,第二也不是毒死的,依我看,多半是被滅口了。」
冼長老說道:「可是,他關在我們的屋子裡,並沒有任何人進入,門鎖也是好好的,怎麼會被滅口呢?」
麥叔也說道:「是的,我們檢查過了,他身上沒有什麼明顯的傷痕,也有人值夜,就算有人要滅口,我們也不可能毫無察覺。」
馬叔笑了笑,說道:「如果,不是物理攻擊呢?」
這一下大家都不說話了,冼珠妹驚訝道:「難道,真的有人可以通過術法,就置人於死地?那些小日本會有這種本事?」
馬叔說道:「也別太小看他們,當年他們在咱老祖宗這,還是學了不少東西的。而且你們別忘了,這人是滲透進道門的,很難說有沒有其他道門敗類,助紂為虐,為虎作倀,甘願做漢奸……」
陳象忽然開口道:「沒錯,他這種死法,倒是讓我想起了跟我結仇的那個對頭,他們就擅長這個,只要有你的一些信息,或者拿到你的頭髮指甲,哪怕是一件衣服,也可以做法搞你,讓你死都不知道咋死的。」
冼長老又皺了皺眉,說道:「既然這樣,那咱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吉兄弟,你帶人處理一下吧,做乾淨點。」
吉兆興應了一聲,就招呼人過來抬屍體,馬雲峰說道:「你們要注意點,這玩意就算扔海里,保不齊哪天又漂上來,到時候也是麻煩事。」
吉兆興笑了一下,說道:「放心吧,經常殺人的朋友都知道,就算是綁石塊沉屍,也會有浮起來的概率,因為人體浸泡久了會腫脹,腐爛後體內也會產生氣體,如果石塊重量不夠,一樣會浮起來……」
他給我們一本正經講著沉屍的事情,我們幾個瞪著眼睛看他,見我們的眼神不對勁,吉兆興忙擺手說:「你們別誤會啊,我就是給你們科普一下,我可沒殺過人……其實,在海里不會有這個問題,只要拋的足夠遠就行了,如果能拋到公海上,那就更萬無一失了。」
陳象問:「那麼請問,該如何沉屍才不會被發現呢?而且現在禁止漁船出海,你們也沒辦法去拋屍啊。」
吉兆興說:「不要緊,我自然有辦法處理。反倒是你們,現在有關部門正在調查破壞電力設施的事,你們昨天在山上挖了那麼多大坑,說不定挖到了電纜,為了避免麻煩,還是早做打算。」
他說的沒錯,挖斷電纜這種事,問題很嚴重,的確是沒法再繼續下去了,要趕緊離開此地。
這時候我們也越來越佩服馬叔,早就想到了讓那個日本人去挖坑,這樣一來,就算被查到了,最起碼不是我們動手的啊。
於是接下來,吉兆興帶人去想辦法處理屍體,我們就管不了那麼多了,馬叔又跟冼長老進了屋子,兩人密探一番。
過了足足一個小時,馬叔才走了出來,帶著我們跟冼長老和麥叔等人告別,準備當天就離開北海。
這個事情變故確實出乎我們的意料,以至於後面的計劃都打亂了,冼珠妹主動要送我們,說是給我們帶路,送我們安全離開廣西地界。
我本想婉拒,不好意思麻煩人家,結果馬叔卻擺擺手讓我別管,然後意味深長地對我說了一句。
「就讓她送吧,如果沒有她的話,我們這一次未必能順利離開。說不定,還會有生命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