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鍾靈毓便和母親說了搬家的事。
雲素清唯恐囊中羞澀,怕外面並不安全。
可翌日,瞧見那棟雅致,又漂亮的乳白色小洋樓,她當即愣住,「毓兒,這房...」
「以後這就是咱家了,母親安心住在這就是。」鍾靈毓沒多解釋,推開那扇厚重的鐵門,拉著母親的手進去。
她們帶的行李並不多,由陳嫂拎進去收拾。
鍾靈毓將母親攙到鞦韆上。
涼風襲人,她輕輕推著母親的背,感慨道:「陳嫂跟母親許多年了。」
「是啊,若要放在以前,其實陳嫂也算是我的陪嫁丫鬟。忠心至此,我沒理由不把她從鍾家帶過來,否則她日子也不好過。」
「也好。」鍾靈毓彎身摟住母親的脖子,「有個貼心的人,服侍母親,以後我去外面做生意,也能安心。」
雲素清一向知道,自家這個女兒隨了外祖,志向遠大。
只是一個姑娘家,在外做生意,談何容易。
她囑咐說:「從前你外祖,走一步前,都要謀算百步,做生意,不能著急。」
鍾靈毓不是焦躁的人,她心中已經有了想法。
做生意,經驗很重要。
她想先去成衣鋪做工,學學經營成衣鋪的門道,順便賺些薪水,供日常家用。
「母親放心,我心裡有數。」
雲素清難掩悲傷,「若非我這個殘破身子拖累你,哪裡需要你一個姑娘家在外奔波。」
「您別說這樣的話。」鍾靈毓將母親抱緊了些,「若沒有您,我自己活在這世上,也沒什麼意思。」
「不許渾說。」雲素清呵斥。
鍾靈毓吐了吐舌頭,「那母親就努力活到一百歲,只當給我續命了。」
雲素清拿這個愛女沒辦法,佯裝不悅道:「再說這種話,我要揍你了。」
鍾靈毓調皮地跑開,進到裡面,和陳嫂一起打掃衛生。
折騰一整天,總算打理妥當。
因著母親和陳嫂爬樓梯不方便,她們被安置在一樓。
鍾靈毓則自己住在二樓。
她從箱子裡,翻出那張金縷繡的緞子,開始著手給母親做衣裳。
這衣裳,原本應該在母親生日那天做,可恨的木登蘭,把一切都攪和了。
鍾靈毓嘆氣,低頭裁剪著布料。
「小小年紀,嘆什麼氣,不開心?」
某一刻,低沉渾厚的聲音,突然從窗戶傳來。
寒風冷冽,鍾靈毓打了個寒戰,下一秒,她瞪大眼睛,險些把緞子丟了出去,「沈...沈懷洲?」
窗子半開,男人身影頎長高大。
他好似剛從泥地里滾過,軍裝上沾了髒兮兮的灰塵。
沈懷洲捧起她的臉,低頭輕吻,「這窗戶果然好爬,不枉費我給你選了這個地方。」
鍾靈毓回神,拍開沈懷洲的手,後退兩步,「你...你這是私闖民宅!」
恍若未聞,沈懷洲在房中走了一圈,神色自若道:「該添置些家具,有些空。」
鍾靈毓臉色不好看,「不勞少帥費心。」
「你在做什麼?」沈懷洲扯了扯她手上的緞子和針線,像是沒話找話。
鍾靈毓一把揪過來,冷臉敷衍,「給我母親做衣裳。」
「做吧,我去洗個澡。」
他往浴室方向走。
鍾靈毓把他攔住,「少帥,這裡是我家。」
言下之意,讓他稍稍收斂點兒,別一副當成自己家的樣子。
沈懷洲挑眉,「誰給你找的房子?」
「是你給我找的房子沒錯。」鍾靈毓忍著脾氣,「但這是我們談好的條件,如今這房子是我的。」
沈懷洲輕笑,把鍾靈毓抵在門框上,「房子是你的,你是我的,如此算來,房子還是我的,我回我自己家,有必要拘束?」
他拍了拍鍾靈毓的翹臀,「去給我放熱水。」
鍾靈毓站在原地不動,小臉都氣紅了。
她不動,沈懷洲也沒催,他自己走進浴室洗澡。
浴室里充斥著嘩嘩的流水聲,男人精壯的身板沾染了水汽,隔著一道模糊的玻璃門,顯得極性感。
鍾靈毓卻難以對這具身體,起什麼欲望。
咬了咬唇,她跑到樓下,找母親睡。
反正她不要跟沈懷洲待在一起。
所以當沈懷洲出來時,就不見鍾靈毓的蹤影。
他大致能猜到,她在哪兒。
於是,沈懷洲找了些沒用的小物件,順著二樓往下扔。
沒一會兒,鍾靈毓就氣沖沖跑上來。
推開門一瞧,沈懷洲腰下,只圍著一條浴巾,還未乾涸的水珠,順著肌肉和疤痕的紋理,陷入粗壯的人魚線。
她咽了咽喉嚨,一條腿還沒邁進門,便下意識後退。
然而沒來得及逃,就被沈懷洲伸手捉了進去,「跑什麼?」
門砰的一聲被關上,鍾靈毓退無可退。
男人體溫很熱,精壯小臂圈在她腰上,胸膛間膨脹的肌肉,格外蓬勃有力。
鼻息間儘是男人雄渾的氣息。
她頭皮發麻,弱弱道:「少帥,你從二樓扔東西,不太道德。」
「我若不扔,某隻耗子不好捉。」
鍾靈毓慌張推他,卻被他更用力抵在門板上。
耳邊是細密又潮熱的呼吸。
她渾身緊繃,剛要說什麼,門外傳來敲門聲。
「小姐,夫人讓我上來問,方才那什麼動靜?」
震動聲透過門,傳在背上,鍾靈毓僵在原地。
而此時,沈懷洲已經不懷好意,手順著她的衣襟,鑽了進去。
她悶哼一聲。
外面立刻傳來陳嫂的狐疑聲,「小姐?」
鍾靈毓眸光瀅瀅,緊緊捂著唇,求饒地搖了搖頭,示意沈懷洲別再亂來。
沈懷洲曖昧的氣音,在她耳邊響起,「下次我來,還跑嗎?」
鍾靈毓搖頭。
「真乖。」沈懷洲摸了摸她的臉,眼眸向她的唇望去。
鍾靈毓百般不情願,忍辱負重地輕啄他的唇瓣。
他這才放開她,氣定神閒地解開浴巾,走到床邊,掀開被子鑽了進去。
她鬆了口氣,趕緊說:「是只野貓,沒什麼事。」
「那您還下樓找夫人睡嗎?」陳嫂問。
鍾靈毓看向沈懷洲,正好對上他揶揄的壞笑。
她吸了吸鼻子,悶聲說:「麻煩陳嫂回了我母親,我就不下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