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越了...嗯...大朔王朝...沒聽過...」
此時端坐在門框上的蕭侃終於認清了自己如今並沒有做夢。
他本是二十一世紀的一名「小鎮做題家」,在十餘年的寒窗苦讀後終於定居在他夢寐以求的大城市。
可是沉重的房貸車貸,彩禮交際,還有那沒完沒了的工作壓力,終於讓他倒在了大馬路上。
他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已經是躺在了棺材裡面,而且對方還打算蓋棺定釘子...
當蕭侃明白是怎麼回事的時候,他已經只剩下了滿心的苦悶。
「難不成老蕭家是得罪了老天爺們,還是叫蕭侃這個名字的人都是八字不好?
同樣是寒窗苦讀十餘年,結果熬死了父母,熬死了哥哥,就只剩下了一個剛剛嫁過來,新婚之夜就死了丈夫的嫂子...雖然嫂子好漂亮...
可還沒等和嫂子說上兩句話,就因為上山打獵直接跌落陷坑給摔死了...哎!」
「小叔叔...」
就在蕭侃在那裡自怨自艾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了一陣輕柔的呼喚之聲。
蕭侃剛剛轉過頭去就看到了一個十分美貌的女子,膚白貌美大長腿,粗布麻衣也掩蓋不住的好身材。
這就是那個以後要和他相依為命的嫂嫂關若菲....
雖然是嫂嫂,但是年紀卻是比蕭侃還小上兩歲。
「小叔叔...家裡沒糧了。」
「沒糧了?」還沒有想好怎麼和這個小嫂子說點什麼呢,蕭侃就聽到了這個不幸的消息,一下子臉上的所有表情都僵在了臉上。
「之前家裡本來還能一日喝上一頓稀粥的,可是昨日叔叔突然...突然假死。
為了給叔叔置辦,家裡最後的那點糧食和財貨都給變賣了。
現在家裡已經沒有半點糧食了。」
關若菲說到這裡的時候,小臉委屈的都要哭出來了。
」自從嫁到了這裡,人還沒進門,這丈夫就暴斃而亡了,我一下子從一個清白人家的大姑娘就變成了個喪門寡婦。
緊跟著這小叔叔你也上山摔了,差點讓自己成為遠近聞名的災星。
那村裡的族人不斷的侮辱輕視我也就算了,我自己心裡委屈,可緊跟著小叔叔直接從棺材裡「詐屍」更是讓咱家成了這族裡面的不祥之地。
本來咱們就窮,咱們兩個人還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之前活著就靠著族裡的好心人救濟。
現在可倒好了,誰也不肯再救濟咱們了,這日子...還怎麼過啊!」
年不過十六七的關若菲說著說著就哭了起來,這段時間她真是不容易了。
那委屈巴巴的模樣讓蕭侃將所有不該有的心思都壓了下去,直接走了過去想要將她攙扶起來。
「你莫要哭啊,我這不是活過來了麼,日子以後會好的...」
「你別碰我,讓別人看到了又該說閒話了!」關若菲感受到蕭侃的懷抱之後如同一個受了驚的兔子一樣竄到了一邊,緊跟著再次委屈了起來。
「哪裡會好啊,叔叔這些年除了讀書就是讀書,除了讀書什麼都不會。
可讀了這麼多年的書,你還是個童生...我這命怎麼這麼苦啊!」
關若菲說著說著又哭了起來,不過這一次她雖然委屈,卻也沒有閒著,將自己收拾了一番之後就要出門去。
「你這是要去哪兒?」
「去哪兒....去借糧食!」關若菲沒好氣的抹了一把鼻子,「娘家再不喜歡我,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我餓死不是。
大不了就讓他們嘲諷幾句,挨幾句罵又死不了人,少不了一塊肉!」
關若菲說完之後便直接挎著籃子快步走了出去。
等到關若菲再次回來的時候,臉色變得更加的悲傷,但是籃子裡面卻是有了一小袋子糧食。
「有了這袋子糧食,咱們就能夠過上這個月了。
今日長姐說...村裡的張大戶最近在招漿洗婦人,雖然給的錢很少,但是卻也能夠讓咱兩個活下去。
日後你就繼續在家中讀書,爭取早日考上一個功名...」
關若菲出去了一趟,似乎發生了不少事情,語氣也變得很是淡漠了起來,看得蕭侃眉頭直皺。
晚餐就是一小碗幾乎可以看到碗底的米粥,蕭侃的碗裡好歹還有幾粒米和兩根野菜,而對面那關若菲的碗中卻是只剩下了一碗稀湯。
這一碗稀粥下了肚,對於還在長身體的兩個人來說,非但沒有任何飽腹感,甚至還會感覺越來越餓。
頂著咕咕叫的肚子,蕭侃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之中,看著那桌子上已經快要被翻爛了的書籍,他沒有半點想要讀下去的欲望。
「再這麼下去,我這個可憐兮兮的穿越者,還沒有迎來自己的幸福生活,恐怕就已經被活活餓死在這個糟糕落後的古代了。」
低沉的嘆息一聲,然後蕭侃將桌子上所有的書籍都扔到了一邊,緊跟著...他拿起了這個家中最華貴的東西。
一沓左伯紙。
只不過他卻沒有拿出桌子上的那杆狼毫,而是返身去廚房找了一小塊木炭,然後就在那華貴的紙張上不斷地寫寫畫畫。
「現在...先活命吃飽飯吧!」
抱著這個信念,一幅幅外人根本看不懂的圖紙就這麼出現在了桌子上....
次日清晨,蕭侃在肚子飢餓的呼喚之中起了一個大早,他們唯一的一頓飯是在黃昏,距離現在還有大半天的時間。
蕭侃給自己灌了滿滿一肚子的涼水,然後揣著昨天晚上熬出來的圖紙就找到了這村子裡面唯一的木匠家中。
「穆大叔...」
清晨拍門,這可以說相當不禮貌了,若非是這穆大叔的性子柔和的話,恐怕蕭侃會被對方給轟出去也說不定。
「大清早的你不在家溫書或者躺在床上休息,來這裡幹什麼。
你這是傷好了?」
木匠大叔開門看到了蕭侃之後先是微微一愣,緊跟著就趕緊將他帶了進去。
不顧自己妻女那嫌棄的目光。
「穆大叔,今天找你是想要讓您幫忙打一些零件...
當然,錢雖然我現在還沒有,不過我會儘快給你的!
同樣...若是穆大叔您需要一些寫寫畫畫的事情也可以交給我,我感覺還是可以代勞的。」
蕭侃將空手套白狼說得非常有藝術性,不過穆大叔是個好人,看破不說破罷了。
「哎,今年本身年景就不好,你們兩個人又孤苦伶仃的日子不好過。
錢不著急,你讓我幫你打造什麼,農具還是桌椅,你說就是了!」
看著穆大叔這麼熱情,蕭侃也不再廢話,直接將厚厚一沓圖紙拿了出來,然後帶著一臉的笑容遞給了這穆大叔。
「麻煩木匠大叔了...」
剛剛還滿臉笑容的穆大叔,看到了這厚厚一沓的圖紙之後直接將所有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你還真是浪費啊,這麼好的紙張....」
「這都是什麼玩意?」
穆大叔先是感慨蕭侃這個小傢伙不會過日子,這麼好的紙張用來畫了,再就是看到了這上面那一群完全看不明白的東西滿臉的懵。
「具體的模樣都在上面...」
「我看得懂怎麼打!」穆大叔沒好氣兒的懟了回去,「只不過你畫的這是什麼東西...農具不是農具,家具不是家具的。
這左伯紙可挺貴的,你可別瞎糟蹋了...」
「放心吧,不會不會,肯定不會!」蕭侃陪著一臉的笑容,只要這位木匠大叔能夠給他打造出來這些東西,他被怎麼呵斥都沒關係。
穆大叔雖然心疼左伯紙,但是卻也真的是個好心人,嘴裡不停的說著蕭侃不會過日子,另一邊卻是熟練地操持著木匠活計。
蕭侃的圖紙雖然很多,可是那些部件卻是並不困難,在短暫的糾結之後,穆大叔用了大半天的時間就將蕭侃所有需要的部件全都做了出來。
然後看著一地零零散散的東西,他眉頭緊皺。
「你這個...是個耕犁吧....」
雖然被拆成了十一份兒,但是作為耕犁的最基本幾處標誌還是很明顯的,做了大半輩子木匠的穆大叔自然是一眼就看出來了。
不過讓他看不懂的是,這玩意...組裝起來會是個什麼玩意?
「不直,也不長就算了,還有一個圓盤,這不對啊!你要是想要做耕犁你和我說,你看看你這...你這是弄了個啥!」
穆大叔一臉的可惜和責怪,也不知道是因為自己浪費了大半天的時間,還是因為蕭侃這個小子浪費了那麼珍貴的左伯紙....
對於穆大叔的責怪,蕭侃一句廢話都沒說,只是默默地將地面上的那十一處部件快速地對應組裝到了一起。
很快,一個造型十分古怪的耕犁就出現在了穆大叔的眼中。
「還真是個耕...」
穆大叔剛剛唏噓了一個開頭,就看到了瘦弱的蕭侃操持著那古怪的耕犁在自己的後院快速的推動,甚至還起了一小片土地出來...
「這....這....」穆大叔被這一幕嚇得目瞪口呆,「你這小子什麼時候有這麼大的力氣了?」
「力氣?」蕭侃忍不住輕笑了一聲,「我哪有什麼力氣,都是這耕犁的功勞,穆大叔若是不信,您自己上手試一試...」
看著那發出了邀請的蕭侃,穆大叔忍不住走了過去,然後剛剛開始上手就感覺到了這耕犁與普通耕犁的不同之處。
更加的輕鬆,也更加的靈活...
看著滿臉驚詫模樣的穆大叔,蕭侃帶著一臉的笑容湊到了他的身邊。
「穆大叔,有筆生意....不知道大叔你感興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