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晌午時分,黃盼兒才從渾身的酸痛之中清醒過來。
還沒有睜開眼睛,就已經感受到了渾身上下無一處不酸,無一處不痛,甚至還感覺有人似乎將自己緊緊抱在懷中。
快速地恢復了理智,然後便回想起來了自己失去理智之前最後的記憶....
「啊~」一聲驚叫從床榻之上響起,那黃盼兒睜開眼的同時,直接奮力掙脫開那個將自己緊緊摟住的懷抱,然後一隻手用被褥遮擋自己的身子。
另一隻手不斷地摸索著周圍,似乎在尋找什麼趁手的傢伙。
但....她沒有找到!
「哦,看來你是睡醒了!」
此時一道帶著些許戲謔的聲音在黃盼兒的耳邊響起,緊跟著一個頗有幾分英俊的青年就這麼從床榻上做了起來。
看他身上那點點紅斑還有那些看著就十分荒唐的痕跡。
黃盼兒立刻就能夠想到昨天晚上他們兩個都幹了什麼...
「你是誰!你滾下去啊!」
「....還真是個潑辣的性子。」那青年直接嗤笑一聲也不反抗,然後順勢起身任憑被褥從他的身上滑落,驚得黃盼兒又是一陣驚叫。
「先不說你本就不是處子之身,就昨日你那般瘋狂的模樣,今日這一聲驚叫也有些太過於造作了些。
日後入了府莫要這般放肆了!」
那青年自然就是和黃盼兒瘋狂一夜的蒼耳縣縣令令狐煜了,此時他一邊教訓著自己未來的妾室,一邊給自己穿戴整齊。
最後打開房門看到了那早已經等候多時的蕭侃。
「你去說服這個女人吧,等收拾好了便送去我府上,今日黃曆之中頗為適合納妾!」
「縣君放心,今日晌午過後,小人定然將這個女人送到縣君的府中...」
「嗯!」令狐煜微微點頭,然後便徑直離開了,在下面那不知名的老僕早就已經等候多時了。
整個過程那個老僕一言不發,仿佛一個聾子啞巴。
「你....」當蕭侃剛剛踏入這房間之時,嘴巴才張開,一個枕頭就直接罩著他的腦袋飛了過來。
不過此時這個殺傷力幾乎為零的玩意現在在蕭侃的面前簡直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笑話。
隨手將枕頭打開,然後蕭侃一屁股坐到了床上,順手還將護住黃盼兒身子的被褥拉扯掉了一大半,再度引來了她陣陣驚叫。
「現在房門可是大開著,你這一嗓子引來多少人我可不知道。
你若是不想讓我在大庭廣眾之下將你扒光了,最好老老實實聽我把話說完。」
本來還在憤怒和驚恐之中焦灼不已的黃盼兒再次被蕭侃一句話給制住了,兩隻眼睛裡滿是淚水的看著面前的男人。
銀牙緊咬,只恨不得將這個男人碎屍萬段...
「嗯,很好...這個表情就非常的好!」見到這個樣子的黃盼兒,蕭侃非但沒有怪罪,甚至還萬分的滿意,「黃盼兒,你一定要保持住這種憤怒,你一定要記住我對你所做的一切。
是我耍了陰謀詭計,然後讓你家破人亡,讓你從一個嬌滴滴的大小姐成為了被不知道多少名山匪糟蹋過的殘花敗柳。
又是我給你餵下猛烈的春藥,讓你和一個下賤的娼妓一樣去主動勾引討好男人。
還是我動輒扒光你的衣服,肆意凌辱你的尊嚴!
你這段時間受到的所有苦難都是因為我,所以...你一定要記住這種感覺,然後想盡一切辦法將我殺了!
殺了我,你才算是真正的報仇!」
「你到底想幹什麼...」這句話仿佛是從黃盼兒的後槽牙裡面說出來的一樣,「你這麼折磨凌辱我到底是為了什麼!」
「為了什麼....」蕭侃突然笑了,「當然是為了我的榮華富貴啊!
否則你以為我為什麼要對你處處留情,還要明里暗裡地教給你那麼多的道理?
不妨告訴你我後面的計劃。
剛剛那個從你身上爬起來的男人就是你未來的丈夫,也是咱們蒼耳縣鼎鼎有名的人物!
蒼耳縣的縣令!
怎麼樣,讓你給朝廷的官員做個小妾,對於你這種殘花敗柳來說也不算辱沒了吧。
之後,我就可以藉助給縣令送女人的這個功勞在這蒼耳縣謀取一個一官半職了。
這不比我繼續寒窗苦讀來得實在?」
聽到了蕭侃這些話語之後,那黃盼兒只感覺一股熱血湧上頭頂,整個人都有了一瞬間的眩暈之感。
「你這段時間對我如此,就只是為了今日...這般利用我?」
「否則呢?」蕭侃一聲冷笑,「否則...你還以為我真會對你這個被不知道多少個男人睡過的殘花敗柳有什麼興趣不成麼?」
「你渾蛋!」黃盼兒突然一聲怒吼,然後不管不顧的撲了過去,牙咬手抓,拼了命的朝著蕭侃攻擊了過去。
但是卻被他輕易的摁在了床上。
哪怕現在黃盼兒已經是赤條條的沒有了任何的遮擋,她也沒有和之前一樣驚慌失措,只是充滿了仇恨地看著面前的這個男人。
「怎麼,莫不是你對老子這個殺你全族的仇人有了什麼特殊的感情不成?」
聽到這戲謔的笑聲,那黃盼兒更是滿臉漲紅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眼淚不斷地在眼眶裡打轉。
蕭侃見狀也不再繼續玩弄黃盼兒的感情了,他自然知道此時的黃盼兒是一種什麼感情。
「我殺了你的全族老小,讓你落得了這般模樣,甚至還好幾次都差點被折磨而死。
可是這幾天我對你又頗為照顧。
帶著你穿山過林,數次救你於危難之中,又對你頗有教導之恩。
這般模樣,你對我生出幾分感情倒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你胡說!」黃盼兒再次將自己的身子遮住,對著蕭侃怒斥,「我天天只恨不得吃你的肉,喝你的血!」
「哦,那最好真是如此。」蕭侃輕笑。
「哼...」黃盼兒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突然冷笑一聲,「你這般折騰無非就是想要利用我當這個進身之階,既然如此,那我定然不會讓你如願....」
「你會!」蕭侃直接打斷了黃盼兒的冷笑,「不要不承認,你其實根本不敢死!
這麼長時間了,你想要殺我可能性不大,但是你若是想要自殺,你最起碼有幾十次的機會。
可是你做了麼?
你沒有...」
「那是因為我要報仇,為我自己,為黃家報仇!」
「對!」蕭侃雙掌相擊,然後反身關上了房門再次走回了床榻邊上,將地上的衣物撿起來扔給了那黃盼兒,「你就是要報仇!
可是你以為你的仇人就只有我一個了不成?
飛虎寨死了薛印,可是當日在你身子上肆意宣洩的可不只是一個薛印那麼簡單。
除此之外,你黃家現在遭逢大難,可是那些之前和你黃家發誓共同進退的那些人呢?
我可以很負責任的告訴你,他們在竭盡全力的侵吞你們黃家留下的一切。
曾經屬於你們黃家的田壟,商鋪,財貨,甚至是祖宅和塢堡。
這些他們都喜歡!
那是你父親留給你的,那是你們黃家的東西。
可是他們現在卻如同豺狼一樣拼命瓜分你們黃家的遺產。
甚至...就連你們黃家僅剩的希望。
在這蒼耳縣為吏的黃江川兩人也已經被逼迫到了絕境邊緣。
若是不出意外的話,恐怕他們兩個很快也會橫屍...」
「你胡說!」黃盼兒穿戴整齊之後,立刻一聲怒吼從床上跳了下來,「你莫要在這裡胡說八道!」
「我是不是胡說,你這段時間也有了不少的長進,你自己是能夠看出來的。」蕭侃並沒有和她繼續浪費時間,「你好生收拾收拾你自己,稍後你就要入府了...」
「你休...」
「想不想報仇你自己看著辦,不管是你想為了黃家延續,還是想要殺了我。
你很清楚,單憑你一個你辦不到!
就算是你脫光了站在我面前你也打動不了我。
現在有這麼一個機會對於你來說,可是至關重要的。
因此....你老老實實的當去給縣君當這個小妾。
若是你日後真的能夠將縣君伺候好了,到也未必不能讓你們黃家重新開始。
也未必不能...殺了我!」
蕭侃說完之後,不管那臉色變得十分難看的黃盼兒,直接告訴她,若是想好了就將自己打扮打扮,他自己會在門外等他。
然後直接推開房門就走了出去。
蕭侃雙臂環胸,雙眼微微閉著就這麼依靠在門框上開始閉門養神起來。
這房間裡面有昨日蕭侃買的衣服,還有順帶買的首飾與胭脂水粉等物,畢竟雖然黃家的家財留在了飛虎寨。
但他還是從中拿了部分充當自己的「盤纏」。
也勉強算得上是財大氣粗了,買的自然也是高檔貨色,可以說是為了今日煞費苦心了。
足足一個時辰,蕭侃自己都感覺到肚子咕咕叫了,那房門才再次打開。
當蕭侃再一次見到這個女人的時候,他第一次感覺到有些許的後悔。
「看來之前見到你的時候,你實在是太狼狽了,未曾發現你打扮一番之後....竟然會是這麼一般模樣!」
「什麼模樣?」
「媚眼含羞合,丹唇逐笑開。風卷葡萄帶,日照石榴裙。兩彎似蹙非蹙籠煙眉,一雙似喜非喜含情目...」
此時在蕭侃那為數不多的文學底蘊之下,他第一次生出來了這麼一句話。
這並不是說這小小的鎮子裡面就能夠接二連三的生長出天下數得著的大美女。
只是黃盼兒如今打扮起來之後,加上恢復了她本身在黃氏多年養成的那種儀態動作...
頗有幾分嬌羞模樣,是真正的大家閨秀,原裝不進口....
而黃盼兒在聽到了蕭侃的這一連串的讚美之後也是出奇的呆愣了一下。
「如今....我突然相信你是個讀書人了。」